末日嬌氣作精惡毒女配(十一)
“可真丑?!?/br> 遠離小隊駐扎地的小溪邊,男人的身影看不真切,他動作快速而粗暴,轉眼就將女孩抵在粗糙的枯樹上,伴隨著女孩的一聲不悅的悶哼,他愜意地瞇了瞇眼,冰涼大手嘲諷般滑過她丑陋疤痕的邊緣。 “你照過鏡子嗎,你這個疤,真的很丑很丑啊?!蹦腥硕⒅鴾伛?,不想放過她臉上分毫的表情變化,可是他非但沒有從她臉上得到他想要的難堪與氣憤,有的只是她漠然又輕蔑玩味的打量—— 像是在看什么垃圾。 事實上,溫窈也的確是這個想法。 面前的人,叫江騁,跟溫窈年齡相仿,只大一歲,又因為溫窈上學早,所以在大學之前,兩人都在同個學校。 按照常理說,這樣的緣分,再加之溫江兩家雖無生意來往但有私交的關系下,怎么說也該是個兩小無猜的關系。 可非但不是如此,他們兩人關系連一般都算不上,非要說的話,大概就是互相看不上眼的。 她嫌他殘暴紈绔又不務正業,他覺得她矯情做作還目中無人。 相看兩相厭。 在末日前,江騁的混是有目共睹的混。在家不服老爺子管教,出了門在學校里還欠一堆“風流債”,逃課、打架、聚眾斗毆,一個貴公子出身的硬生生把自己混成個校霸。 也因為像他們這種家庭的,就算不走尋常高考路子亦或者是成績不理想,也總有千萬種出頭方法,老師對此也睜只眼閉只眼。 高叁那年,江騁會出現在籃球場,會出現在小樹林,還會出現在忍無可忍的校長辦公室,就是不出現在教室里。 說來也奇怪,像是江騁這種只要學校里出現個漂亮的沒幾天兩人就會“談上”的人,可是對出了名的?;琅疁伛壕褪遣粊黼姴桓忻?。 也有人問他,說,江哥,為什么不跟那溫大?;ㄔ囋嚳?,她長得水靈身材又好,雖然傲了點,但人家也確實真漂亮,有那個傲的資本。 那天溫窈剛買完一盒草莓牛奶從江騁窗前經過,就聽到江騁不屑又鄙夷地口吻道,“你說那個溫大小姐?誰喜歡她誰倒霉唄,胸大無腦,脾氣差的跟什么似的,誰會喜歡她?!?/br> 江騁剛說完,散發著甜香的牛奶就順著他新做好的發型往領口子流,幾人一轉身就對上大小姐那張氣得活色生香的臉,要不是有人攔著,這倆人真能打起來。 不過,江騁大概是唯一一個從溫楚楚出現以前到出現以后都對她一如既往的反感的人。 而江騁跟溫楚楚,則就是個典型的救贖發展了。 江騁之所以會造成這樣的性格,最主要原因就是家庭背景,也很典型,只要性格缺陷大,不究其本質,像是只要推到家庭因素上,就都合乎情理。 簡而言之就是:嚴厲的爸,早逝的媽,不張嘴的兩人,破碎的他。 所以,溫楚楚在攻略他時就是對癥下藥。 給予他家庭般的溫暖,屢次碰壁也依舊精心治愈他,哪怕被江騁羞辱、辱罵,她依然堅定的向他走去,終于,她感動了他,救贖了他陰暗的內心,使他懂得愛跟人生意義。 從此,“花花公子”江騁,終于收斂起那副玩世不恭的假面,從此只做一個人的專屬騎士。 而在那一世中,他跟溫窈的交集雖然不多,但也起著煽風點火的作用,平時也會對她冷嘲熱諷,更是在她跟溫楚楚發生矛盾時,使用一些小招數戲耍她。 所以,溫窈看著面前這張因為看不到她的特別反應從而有些失落與耷拉下來臉,針扎般的視線從他的眉骨描摹到他瘦削地下巴。 江騁。 目前看來很有可能是對他使用定身異能的人。 畢竟兩人從一開始就不對付,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間的事情,這種積怨已久的仇恨更容易激發人內心作惡的欲望。 江騁的外貌也是很典型的在學校里最受歡迎的痞帥長相。 一米八五的個子配上黑色微分碎發,一雙多情的桃花眼,立體卻不顯得過分成熟的五官帶來種天然的邪痞氣息,微微上挑的眼尾處還有顆紅痣,哪怕不笑時也給人一種似有若無的玩味感,像是永遠在用眼神在調戲逗弄著你身體上下的每個細胞。 “溫窈,”他的語氣帶上點疑惑,也很不滿,“我跟你說話,你怎么不回答我,因為臉被毀了所以太傷心了嗎,傷口是不是很痛啊,還是……” “啊!” 少年惡劣討嫌地話語尚且在薄唇邊打轉,下一刻,他便捂著臉往后倒退兩步,像是不可思議,更多的還是惱怒。 他的手掌覆在左臉上,冰涼的液體很快就順著指縫流滿整只手。 溫窈唇角彎彎,眼底仿佛也被那些血浸染上一層亢奮的病態,她聲音有些尖銳,笑聲聽起來也多了分詭譎,“痛不痛,你自己試試看,不就知道了嗎?” “現在知道了吧,還問我嗎?還要繼續問嗎?小、雜、種?!?/br> 她朝著正怒目圓瞪的少年攤攤手,明晃晃的刀子在淺淡月光下反射出的光芒刺到了江騁的眼,也讓他看清溫窈手里拿的是什么。 不過。 比起傷口的疼痛、被襲擊的不悅,最讓江騁無法接受的,還是溫窈嘴里吐露出來的那叁個字—— 小雜種。 如果說,每個人心底都有一塊任何人不可觸及的逆鱗,那么這個詞便是江騁的。 他的身份本就不明朗,更是因為這個原因,在幼時遭到過同個家族中的人欺凌與歧視,那些嘲弄又冰冷的話語就像是一根根尖銳的、不可撼動的刺,深深在他心底扎根,沒有人敢提,也不會有人提。 溫窈,她怎么敢的。 “溫、窈?!苯G一字一頓,黑色的瞳孔如同一汪幽靜的深潭,冷得可怕,他再次緩步朝著這個依然不知道自己處境的女孩逼近,看著她丑陋的黑疤,他心里卻還是不夠舒坦。 溫窈聽到他對自己說:“在這里,我就算殺了你,他們也只會覺得你被喪尸抓走了?!?/br> 少年的身體微微顫抖,可見那叁個字于他而言是多么大的刺痛與侮辱,他將手放下,鮮血順著他那張臉一直往下滴落,偶爾幾滴沾染在溫窈白凈的鞋面上。 江騁冷笑了聲,溫窈居然還敢把腳縮回去,一副嫌棄的表情。 他臉上的傷是誰弄得,她不清楚嗎? 異能者,擁有修復這種簡單的傷口的能力。 可江騁卻沒有第一時間選擇讓它愈合,而是就著這幅駭人的模樣,朝著溫窈一點點靠近,讓她嗅到血腥,才能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長點記性。 可。 大小姐不害怕,不躲避,而是上手,略長的指甲刮過他那傷口的內部,狠狠刺了刺,劇烈的疼使得江騁有片刻頭腦空白,大小姐笑了,“賤貨,自己把傷口湊上來,就是想要我幫幫你吧?!?/br> 他的臉色十分黑沉,就差用手掐著溫窈脖子了—— 他也正準備這么做。 不等他的手落在她白皙脆弱的脖子上,便落了空。 “小窈,”溫如衍腳步是不自知的匆忙,素來淡定自若的臉上更是有層運動過后的淺淡色的紅,他遠遠就看見溫窈的身形,這會兒眼底也只有這個meimei,他的語氣嚴厲,“別亂跑?!?/br> “沒有亂跑啊哥哥,”溫窈向前幾步,躲在溫如衍身后,朝著江騁吐吐舌頭,眼波流轉,“只是碰到個老朋友,敘敘舊而已?!?/br> 溫如衍嘆了口氣,聞言,這才注意到還有個人。 “小騁,”溫如衍與江騁關系意外的不錯,兩人結識于一場籃球賽中,當時兩人雖作為紅藍方的敵對方,但都對彼此球技頗為佩服,故而也算是有幾分私交,“見到你平安,真是一件好事?!?/br> 溫窈打了個哈欠,眼尾沾染上些許水汽,見到他平安,可真不是一件好事啊。 江騁斜睨了眼溫窈,見她躲在溫大哥身后小人得勢的樣子,就氣得心肝肺都疼,這個討人嫌的大小姐,他早晚有一天要把她抓來好好教訓一頓,讓她知道,什么是痛,什么是記性。 江騁不動聲色恢復臉上的傷口,這才走到亮光處,他的聲音有些陰陽怪氣,“托溫大哥的福,還算平安。只是……剛剛差一點就不平安了?!?/br> 他若有所思的朝著溫如衍身后看了眼,溫教授先是微微怔愣,而后快速反應了過來,臉上的笑容有些僵,可他還是下意識的往側邊靠了靠,好讓身后的女孩被自己擋得更徹底。 溫如衍淡笑兩聲,聽不出具體是什么情緒,他拍了拍江騁的肩頭,刻意忽略他所給予的暗示,只是道,“我車上有些壓縮餅干,如果你們餓的話,可以先去那一些充饑?!?/br> 江騁雖然有些奇怪溫如衍怎么忽然又對這個meimei關愛起來,但又轉念一想,血緣關系畢竟是剪不斷的,哪怕這對兄妹從前有過嫌隙,可是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親人可以待在一起顯得彌足珍貴,那么不計前嫌,也是很正常的。 因此,江騁心底更加滋生出無數的陰暗的嫉妒與抓狂。 看,這個溫大小姐。 永遠都因為自己活得很幸福、家庭美滿,所以,她的神情就是孤高居上的。她的底氣與自信,只有在滿是愛的成長環境中才能長得出來的。 這樣的人,跟他對比起來,他就像是躲在地下窺探別人幸福的可憐螻蟻,他一輩子所渴求不得的溫暖與愛,卻是溫大小姐自一出生就有的東西。 可惜,他看到美好的東西,看到擁有美好東西的人,不想靠近。 只想毀掉。 江騁嗯了聲,“謝謝溫大哥,我也去看看有什么還需要我幫忙的?!?/br> 在經過溫窈時,江騁刻意擦過她的身子,只是讓江騁沒有想到的是,小姑娘的肌膚比他想象的還要更滑,嚴酷燥熱的夏季,大家除卻打喪尸期間,基本上穿的都是短袖,因而方才兩人的接觸完全沒有隔著衣物,而是rou貼rou。 胡思亂想被江騁狠狠壓下,他又想起溫窈沖著他毫不留情揮刀子時的淡漠,心里頭就更不是滋味,他深呼吸,快步離開這條小溪邊,朝著陳厭那里而去。 溫窈亦步亦趨跟在溫如衍后面離開,她時不時踢踢地上這塊不順眼的小石頭,又時不時故意踩幾下溫如衍在月光下淺淺的影子,正當她因為踩中溫如衍的腦袋而彎唇偷笑時,溫如衍臉色不虞的轉了過來,又是嚴厲哥哥的姿態盯著她。 “拿出來?!?/br> “什么?” “刀,拿出來?!?/br> 溫窈哦了一聲,她看向溫如衍,“哥哥真的要我現在拿出來?” 溫如衍眉心跳動得厲害,他厲聲道:“是,現在拿出來?!?/br> 否則,他這個膽大妄為的meimei,又不知道要耍什么滑頭。 “好吧?!睖伛弘y得露出個乖順的表情,很好的迷惑了溫如衍,這也使得他沒有及時移開接下來的目光—— 女孩抿著唇,掀起一點上衣。她的上半身與裙子合在一起看雖然像一整條小裙子,實際上是可以拆分開的,又因為沒有口袋,所以她只能將小刀藏在褲腰邊緣。 這會兒,既然哥哥要那把小刀,那她就只能作為一個“聽話”的meimei,乖乖拿出來啦。 白瘦的腰在眼里晃過一瞬,下半身淺淡色的邊緣也在溫如衍眼底狠狠燙了燙,他幾乎不知道他是怎么轉過頭的,只知道當他轉過頭時,整個人人已經往后狼狽的轉去,臉上帶著惱羞成怒的嚴厲。 “溫窈!”溫如衍氣的頭疼,小姑娘家家,怎么可以說掀衣服就掀衣服,說扒拉裙子就扒拉裙子?哪怕幅度很小,也不是她一個小女孩該當著成年男人面該做的事情。 頭疼。 溫如衍已經很久沒有這么頭疼過了。 “哥哥,怎么了,難道我聽你的話,你也要罵我嗎?!睖伛赫Z氣是楚楚可憐的,可是表情卻是平淡無波,她掌心玩弄著那把小刀,很是欣賞其尖銳的刀鋒。 “你……”溫如衍都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了,“你把刀放在這種位置,不怕傷到自己嗎?” “怕啊?!?/br> 溫如衍感受到溫窈貼了上來,meimei正假裝著害怕的啜泣,她從背后環上哥哥的腰,那把小刀也慢慢轉移到溫如衍手里,她對他說: “所以,哥哥,你當我手里的刀,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