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學院萬人嫌惡毒女配(三十六)
男人咬牙切齒著。 溫窈撫上他的臉龐,輕輕道:“這才不是我的錯,被我下了藥,你大可以找其他女人,但你偏偏找我,明明是你的問題啊?!?/br> “傅清?!?/br> 昏暗中,男人呼吸聲愈發粗重,他連反駁的話語都說不出,只是一下又一下的呼著氣。 哦,對了。 這個場面肯定不止只能有他們兩個人。 還有一個人,馬上也能到了。 …… 眼前的女孩有多惡劣? 傅清很難說清楚。 她惡毒、輕佻、慣會用皮囊偽裝自己,只要她厭惡的人事物,她都可以毫不在意的令他們消失或者痛苦。 兩人之間氛圍逐漸升溫,溫窈感受著他濃重的呼吸一下下噴灑在臉側,帶來陣陣難以抑制的癢意,她歪了歪頭,像是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般繼續撩撥: “傅清,承認吧,你就是喜歡我?!?/br> “你回到傅家是為了什么?是為了我吧,你知道我跟傅遠景說過,只有最好的才配得上我,而你只當一個沒前途的校醫的話,怎么保護我,怎么能讓我過上更好的日子呢?!?/br> 眼見掩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被溫窈這樣不輕不重的說出來,傅清震驚之余更多的卻還是憤怒,憤怒于她聰明到什么都知道,可她都無動于衷。 她會跟其他人戀愛,跟其他人拉扯不清,卻連一個施舍的目光都不舍得給予他。 忽然。 傅清笑了一聲,溫窈眨了眨眼,依稀能感受到他笑聲中的壓抑痛苦,可她還是滿不在乎的看著他,與她溫柔動作撫摸不同的是她眼底沒有一絲溫情,冷的令人清醒。 傅清壓抑著身體中游走的熱意,話語從牙縫間擠出來,他抬手,做了個自認為出格的動作,他同樣撫上了這張讓他朝思暮想又恨之入骨的臉,他恨她使自己變成自己最厭惡的樣子,卻又忍不住想她: “溫窈?!?/br> “你究竟是誰?!?/br> 溫窈先是愣了下,定定看著他眼底繾眷的恨意與交雜的溫柔,他已經將袖子攬到小臂處,即便他面上表現得再克制,可從他那些暴凸起的青筋可以看出他有多難受。 “真沒想到,你是第一個對我說我不是她的話,”溫窈并沒有有隱瞞的意思,人的習性怎么可能一朝一夕改變,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的事情,細心的傅清可以關注到,這太正常不過了,“其實這話也不對,我是她,也不是她?!?/br> “但是,”溫窈說,“我想告訴你的是,如果沒有現在的我,我已經死了?!?/br> “意外嗎?其實不該意外的,畢竟沒有任何余力與你們傅家也好,還是其他人也好反抗的資本。 反抗會換來的是什么? 記得你那天把我從泳池里救出來的事情嗎?你以為那很嚴重嗎?不,那只是我所遭遇的千分之一而已?!?/br> 溫窈說得很慢,傅清控制著身體內不斷如火舌般亂竄的欲望的同時,聽的也很認真,他就知道,不是他瘋了,不是他覺得荒謬,現在的溫窈與從前所改變的不是一丁半點,外貌可以改變,可是性格卻不是一天就可以變化的。 曾經他甚至懷疑自己有精神疾病。 對心理學頗有研究的他向自己下了“妄想癥”的定論。 那些見不到溫窈的日子里,他近乎于自虐的濫用藥物,他越是控制的情感,卻在一次次的絕望中不可遏地滋長、發芽瘋長。 他一遍遍地反復咀嚼回味在她身上調查的往事,然而就像是有把利刃將溫窈的人生劈成兩部分,從前,她是生長在苦難中的雜草,后來某一天,她卻忽然成為亮眼的玫瑰。 他喜愛玫瑰,不屑于雜草。 溫窈也深知這一點,所以她靠近傅清,得到他隱忍的悶哼聲后,他這樣壓抑的反應很好取悅了她,所以她好心地湊到他耳畔,輕笑兩聲。 溫窈柔聲,“傅清呀,你因為過去沒有能夠救下別人,哦不,你因為別人因你而死的經歷所以一直耿耿于懷,你希望可以做到盡善盡美,你希望可以做所有人的救世主。 可是你太差勁了,你救不了任何人,你為我包庇了金宇珍的死,你也為我同樣隱瞞了陳重的死。既然是救世主,是只當我一個人的救世主嗎?” 藥物所帶來的燥熱與聽到這些話所感受到的冰冷同時游走在男人身體內,他的小臂繃的很緊,再沒了平日優雅矜貴自持的模樣,任何人看到他現在顫抖著發梢凌亂的模樣,都不會與他過往聯想在一起。 溫窈繼續道,一點點沖破著男人最后那道心理防線,將他虛偽表皮殘忍地撕裂開來,使得他面對自己丑惡、與她同樣腐爛生朽又病態的內心: “其實你也沒當成我的救世主,在那個故事中,金宇珍活得好好的,她畢業后過著四處旅游的日子。陳重也活得好好的,他靠攀附金宇珍同樣獲得一份體面高收入的工作。 你們每個人都過得很幸福,每個人都在自己的軌道中過著你們希冀的日子。 你那時沒有回傅氏,日子卻也優渥輕松。 傅遠景,他找到了他的真命天女。 南淮,宋沉韞,裴彬,你們每個人都過得很好。 只有我,死在了與現在相同的冬天?!?/br> “我做錯了什么嗎?唯一的錯,就是沒有把你們一起送進地獄?!?/br> 女孩說話時的語氣一直很平淡,就像是她這個人一樣,似乎對所有人事物都有種淡然的超脫感,她像是完全站在這個世界的第叁視角,冷眼旁觀著他人的痛苦與瘋狂。 可她的聲線愈是平淡,傅清就愈無法克制內心的震撼與波瀾,他身形不穩的晃了晃,甚至不敢去看溫窈的眼睛,可他卻抱著她抱的很緊,很緊。 像是下一刻女孩馬上就會離開他,他永遠永遠的要失去她了,她連拙劣的演技都不會再施予他。 對于溫窈的話,他沒有不信,卻也沒有全信,他腦袋里混亂混沌成一片,當下所能思考的也只有—— 抱緊她。 把她抱的再緊些。 此時此刻,傅清不再被那張所謂的“優雅矜貴”面具而桎梏,他扯下自己所有偽裝,這一天,他只是傅清,只是那個初次對女孩動心的人。 他所偽裝在冰冷虛偽內心之下炙熱終于徹徹底底被女孩點燃,他無法再自欺欺人,更無法再強迫自己否認—— 他喜歡溫窈。 隨著藥物作用之下,起初,他還只是擁抱她,再后來,他便嘗試著要去吻女孩那張柔軟的、日思夜想的唇。 “窈窈?!?/br> 他埋在她的脖子間。 “讓我親親好不好?!睅е蚯蟮囊馕?。 分明他個子與氣勢都比懷抱中冷眼的女孩都要凌厲數倍,可他偏偏就是那個下位者,而懷中近乎于被強迫的女孩,卻是不折不扣的上位者。 溫窈知道,傅清現在已經接近崩潰邊緣了,無論是理智或者是欲望都在最為危險邊界不斷來回游走,他現在的狀況是危險的,如若溫窈處理不好,或許還會有生命危險。 可溫窈她永遠不會將自己置于真正危險的境地。 “——”急促敲門聲響起。 傅清沉浸在欲望之中,第一時候并沒有反應過來,他下意識隨著溫窈動作而向旁邊傾去,兩人這個動作恰時為留下開門余地。 門開了。 “傅遠景,你來了,”溫窈被傅清壓在身底下,兩人姿態曖昧至極,傅遠景雙眼緋紅,瘦削身子在西裝下有些空蕩蕩地晃了晃,溫窈柔軟的手插入傅清發梢,在傅清以為自己終于可以得到一抹憐憫時,她只是狠狠揪住他的頭發,撕裂帶來的疼痛足以讓他片刻清醒,溫窈對著傅遠景露出個輕蔑的神情,“你真是個廢物?!?/br> “都聽到我剛剛跟他說的話了吧?那個溫窈,喜歡你的溫窈,是被你親手害死的。 而間接導致你母親死亡的傅清,你卻當做你的好大哥,尊敬愛戴這么多年。嘖,怎么會有這么愚蠢的人呢?!?/br> 傅遠景瘦了太多,臉頰向內凹,眼骨更為突出,即便在化妝師修飾之下,依稀可見眼下烏青駭人可怖,他聽到溫窈后半句話并沒有太多反應,自從游樂場火災那里起,他便在無數個噩夢中反復咀嚼這件事。 他的愚蠢,他的可笑,他這些年以來所謂的親情是多么虛偽又令人發笑,所謂傅家最為受寵的兒子?不過是傅松柏那殘留的還沒有被吞噬干凈的、那么一點點的愧疚心作祟。 被關起來的這些日子,他順藤摸瓜查到當年有關于母親與父親事情。原來傅氏在早年并不完全姓傅,而是他母親持有股份與財產更多。換句話說,當年是他母親低嫁,傅松柏高娶,可以說傅氏是借著女人上位。 時隔多年自然不會再有人提起這些往事,可不提起不代表不存在。緊接著,就發生了那件蹊蹺至極的火災,他的母親葬身火海,對外卻宣稱他母親拋夫棄子,這些年更有流言稱他母親是跟人跑了。 瞧,一些男人總是這樣的。 即便自己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也可以將臟水潑在女人身上。 雖不完整卻和睦的家庭、自小到大對他寵愛有加的兄長、希冀著某一日母親可以回來,這些可笑的美夢頃刻之間如大廈傾頹,碎得徹底。 而就連他心愛的女孩,卻也與他多年好友戀愛。 這一切的打擊下來,傅遠景幾乎變得不人不鬼。 “你同意跟沉家聯姻,就能見到她了?!?/br> 而對他說出這句話的大哥,無數次與他保證對溫窈并不其他意思的大哥,此刻卻雙眼迷離攀在女孩身上,做著一些不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