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這么晚背著吉他干嘛去?” 見謝欽言不搭理顧翼州,景澄解圍地問了句。 “我不是喜歡唱歌嗎?跟師哥他們組了個樂隊?!鳖櫼碇莶缓靡馑紦现^,“就在那邊的酒吧,要去聽嗎?” “不了?!本俺位亟^得堅定,“我和哥哥要回家了?!?/br> 顧翼州也沒奢望他會答應,勉強笑了笑,“那有時間再說?!?/br> “好?!?/br> 景澄剛想和人說再見,謝欽言忽然開口:“跟他去吧?!?/br> 顧翼州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相信看向景澄,卻發現他目光凝滯,整個人麻木地定在那兒。 景澄不知自己該作何反應。 喉嚨里苦澀作祟,積攢的委屈和不甘突然之間如漲潮的水洶涌而至,翻滾著將人淹沒。 他的哥哥,要徹底把他推給別人了。 單是想想已經激得眼眶發酸。 景澄呼吸都變得微弱,抑制住喉嚨里的嗚咽,佯裝輕快出聲:“那好吧,我正好想聽歌了?!?/br> 第8章 自作多情了,哥陳叔的車開過來,謝欽言坐進車里。 顧翼州為他關上車門,聽見他很小聲叮囑了句:“早點送他回來?!?/br> “好的,哥?!鳖櫼碇菹乱庾R叫了這么一聲。 車子開走,顧翼州轉身要跟景澄說“走吧”,卻見他蹲在地上,像被人拋棄了似的,無助抱緊雙臂,把自己縮成一團。 昏黃的路燈照著,籠罩在他單薄的身形,脆弱又形單影只的一個人,看得他心臟都揪成一團。 顧翼州能猜到是因為什么。 他慢慢蹲下去,僵硬的手停留在半空,想安慰又沒有身份。 沒有勸景澄不要哭,反而說:“哭吧,我這里有紙?!?/br> 男生溫和的語氣柔軟得像云,靜靜地陪伴在景澄的身邊。 側目望著景澄,眼底盛滿心疼。 過了好一會兒,景澄抬起頭,望著車尾消失的方向,喃喃道:“他就這么把我扔下了,是不是很過分?” 望著景澄眼里閃爍的晶瑩,顧翼州從口袋掏出紙巾,無聲遞過去,“你哥沒有扔下你,他還交代我,早點送你回家?!?/br> 景澄聽得更難過了。 要是對他壞,不如壞得純粹一點。 他清楚地知道他的在意,要怎么才能放得下。 那種想放棄又舍不得,想繼續卻又沒意義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景澄氣謝欽言,又無可奈何。 他從來都是一意孤行,認準什么便是什么,哪聽過別人的話。 站起身,景澄為難地看了眼顧翼州,他不想去,但又不知該如何拒絕。 顧翼州緊張地拉著吉他包的背帶,還想為自己爭取機會,“我唱完兩首歌就走,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br> 景澄淡淡應了聲,他佯裝無所謂地活動下蹲麻的腿,“酒吧徹夜不歸的人多的是,為什么要回去?” 知道他在說氣話,顧翼州配合一笑,“你不想回也行,那我陪著你?!?/br> 沒想到,景澄居然是認真的。 “你爸媽管你那么嚴,算了吧?!彼麖街蓖白?,背影孤單落寞,“我今晚想一個人在外面待會兒?!? 謝欽言不知在客廳坐了多久,爸媽還沒回來,偌大的別墅空空蕩蕩,安靜極了。 偶爾聽見腳步聲,察覺到傭人過來,他會問幾點了。 傭人對這位少爺警惕十足,他脾氣本來就不好,自從失明后,整個人更是暴戾無常,保不準哪句話說錯就把他給惹到了,在他面前任誰也不敢放松神經。 今晚也不知道怎么了,回來后一直在沙發坐著,以往都是把自己關房間里的。 又一次被問時間,傭人如實作答:“少爺,已經十一點二十分了?!?/br> 這話說完沒一會兒,有車駛進院子,強烈的車燈透過落地窗照進來,打在地板上,無聲無息。 不多時,響起門鎖轉動的聲音。 謝欽言眉梢微動,扶著沙發站起來,準備離開。 他往入戶玄關相反的方向走,但還沒走多遠,身后便響起一道暴怒的聲音:“你把你自己的生活過得一團糟也就罷了,你爺爺今天過大壽,你也敢拆臺,是不是我們太縱容了?別以為你身體這樣,我就不會管你了!” 謝林峰吼完,唐秋云沖進來,拉了他一把。 “大半夜的你嚷嚷什么?誰讓嘉旭那小子找事兒的,澄澄剛給我打電話解釋清楚了,是嘉旭把他關進洗手間,掐他脖子,罵他在先,欽言都是為了保護澄澄,我覺得他干得沒錯,謝嘉旭被慣壞了,就得有人管教管教他?!?/br> “那他也得分時候吧?替景澄出氣,不能等明天?他這分明就是沒把長輩放眼里?!?/br> 謝林峰越說越氣不過,卷起袖口,“不行,我今晚非得好好教訓一下他?!?/br> “哎呀!行了!”唐秋云沒功夫跟他說那么多,“澄澄聽起來像喝多了,我問他回不回家,他說他不回,待會兒跟同學一起回學校,我想想還是不放心,得過去看看?!?/br> 謝林峰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景澄不是不會喝酒?” “誰知道怎么回事呢,說不定就是嘉旭罵得太難聽了,他心里難受,借酒消愁?!?/br> 說這話時,唐秋云還往謝欽言的方向看了眼。 她故意往謝嘉旭身上推的,事實上,以她對景澄的了解,能讓他這么難過,只可能因為謝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