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衣服也還不了了。 9.21 陸學長,這是我最后寫日記了。 零八年六月二十日的晚霞很好看,那是我見過最美的晚霞。 晚霞撥開云層灑落在地,是那樣的透亮。 今天早上的朝陽也很好看,像六月二十日的晚霞一樣。 但我那天有些狼狽,今天也有些狼狽。 你是第二個和我說omega也能當飛行員的人,我知道這是鼓勵,但我依舊很感激你。 謝謝你那天鼓勵我,幫助我。 或許對你來說,只是舉手之勞,可對我來說那是我陰暗生活里的一束光。 很溫暖,也很亮。 或許有些冒昧,但我想和你多說一些。我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我有一個繁忙的父親,他很好只是有點忙。所以在我被霸凌時,我沒告訴他。 我怕打擾他。他總和我說很忙,有時候我們一年都見不上一面。 你是唯一一位向我伸出手,愿意幫助我的人。 嗯……說的有些多了。 父親說,這會惹人煩。 抱歉,陸學長。 就寫到這里吧。 祝陸學長前程似錦。 ——一定會成為飛行員的項頤元。 日記到這里就結束了。 那個會成為飛行員的項頤元。 將十八歲的青春定格在了日記本的最后一頁。 他只字未提再被霸凌的事。 他從來都很有分寸的。 這是日記,感謝的日記。 而不是遺書。 項世風在看完的時候,垂眸啜泣時胸腔都在顫。 那虛浮的步子,海風一吹就倒。 項世風雙膝跪在礁石上,將日記捧在胸腔的位置,那是離心臟最近的地方。 他蒼勁有力的手緊緊地揪著日記本上的紙頁,心里疼的想將日記本給撕碎,但又不舍得。 那是元元遺留的光。 “項先生,我想見我先生?!?/br> 陸逾白說。 項世風將薄唇抿成了一條緊緊的線,痛苦的情緒下,他捧著日記本從地上爬起來。 他望著甲板上的陸逾白,聲音如死水般清寂,“我帶你去?!?/br> 陸逾白點頭,他正要下去時晏泊堯拉住了他,“別冒險?!?/br> 陸逾白給晏泊堯遞了一個放心的眼神。 晏泊堯仍是不放心,他將監聽器塞進了陸逾白的掌心中。 陸逾白在離開軍船時,晏泊堯神色凝重的用對講機令隱藏好的狙擊手做好準備,一旦項世風對陸逾白有什么動作,立刻將項世風擊斃。 海浪拍在礁石上,呼嘯的海風如野鬼般哀嚎著。 陸逾白走到項世風的面前時,狂浪的海風將項世風枯瘦的身體吹的搖搖欲墜,他伸手扶住了項世風。 項世風帶著他往實驗基地走,離開礁石時,他忽然道,“謝謝?!?/br> 他聲音像是被砂礫磨過一樣,沙啞低沉。 他又復述了一遍,“謝謝你?!?/br> 陸逾白沒答。 項世風帶著他回了實驗基地,二人邁進實驗室時,項世風忽然問他,“現在幾點了?” 陸逾白抬起手表看了看,“9:43?!?/br> 項世風勾起薄唇淺淺笑著,“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你說?!标懹獍桌淅涞?。 “項家二樓左邊第一個房間里有個衣柜,在右手邊第一個柜門里有一件校服,你能拿回家嗎?” 項世風的眸中帶著懇求,目光灼熱。 陸逾白愣了愣,“好?!?/br> 他沒想到項世風會說這個。 項世風伸手指了指前面的拐角,“從這往右走,晏遲被關在最后一個房間里做腺體實驗,希望他還活著?!?/br> 陸逾白聞言咬緊后槽牙,臉色緊繃著。 他想罵項世風,但還是咽下了唇邊的話,飛速的跑向實驗室。 他跑到實驗室門口時,砰一下將門給踹開了,他拔高怒音吼道:“晏遲!” 但他在看清手術室里的情況時,心陡然一沉,睫羽微微的顫動著。 這里面沒有晏遲。 只有一具腐臭熏天的尸體。 “晏……晏遲呢……” 他整個人失魂落魄的低喃著。 淚水猛的涌上眼眶,他像是發了瘋似的,推開一個房間又一個房間。 他呼喚著晏遲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 終于,一道沙啞的嗓音從走廊盡頭傳來。 “陸逾白!” 陸逾白聞聲望去。 僅隔五米的走廊轉角,晏遲那雙深邃的鳳眸瞬間褪去了冷厲之氣,如藏星海,陸逾白似一彎弦月,將星海映的波光粼粼,璀璨奪目。 陸逾白狂奔過去,像重逢時那樣。 不顧一切。 他撲到了晏遲懷中,用盡渾身力氣擁緊他,積壓了許久的情緒似潮水般翻涌而出,悉數宣泄在了晏遲的胸膛上。 第161章 來年別等刺槐花期了 “晏遲,你他媽的……**%%*%¥#¥” 臟話與淚水交織在了一塊。 站在晏遲身后的卓蕭和研究所工作人員面面相覷,多余的想找個地縫鉆下去。 卓蕭輕咳一聲,“那個……要不換個地方罵?” 陸逾白:“…………” 他把眼淚抹干凈后從晏遲的懷中出來。 晏遲正要說什么的時候,項世風出現在了走廊盡頭,他望著步履蹣跚的項世風,立即警惕的將陸逾白往身后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