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陸逾白仍孤零零的坐在床上。 他看著自己掌心中和膝蓋上的碘伏,一點也不覺得疼。 只覺得心里很難受。 像是被刀剜著血rou,鮮血淋漓。 他從衣柜中挑出兩條黑色的絲巾,牢牢地裹在手腕上,一圈又一圈的繞緊,最后還打了個死結。 他躺下后,打開手機掃碼進去。 屏幕上跳出一行文字: 【抱歉,我家小朋友又丟東西了。撿到請聯系我的微信歸還,必當重金酬謝。我的微信是:yc020911】 晏遲的微信號后的那串數字,是他們初次見面的日期。 那時候,晏遲還只是個“beta”…… 他關了燈,安靜的躺在床上。 漆黑的夜色里,晶瑩guntang的淚珠順著眼尾滑落,陸逾白的眼睫下的淚痣凝成了血色。 在簡灰色的床上,他單薄的肩膀微微顫動,握著碎鏡的手上正流著guntang的液體。 ……… 次日。 陸逾白走了。 是劉姨告訴晏遲的。 陸逾白說最近公司忙,要回家住一段時間。 晏遲唇瓣緊緊地抿著,眼底布滿了血絲,他挑起沙發上的白色外套,緊緊地攥在手中。 外套有些臟,有幾處rou眼可見的黑了。 在離開晏家時,他握著外套的指節有些哆嗦。 他上車后,將衣服湊到鼻尖,貪婪的吸嗅著衣服上淡淡紅酒味。 他的手掌一點點的撫摸著臟的地方,眼神如視珍寶。 第32章 別蹬鼻子上臉 …… 陸逾白走了。 沒地方去。 陸家回不了。 28歲,還得流落在外。 這是他沒想到的。 不過還好,他還有一個冤種弟弟。 他給陸幸川打電話的時候,陸幸川在睡覺,迷迷糊糊的給了地址。 陸逾白到的時候。 整個人猶如晴天霹靂。 這是一個老式公寓,樓上不知道是哪家在曬酸菜,居然還在滴水。 水滴到了陸逾白昂貴的高定西裝上,一股濃郁酸臭味撲鼻而來。 他拉著行李箱站在樓下。 陸逾白緩了半個小時。 第一個十分鐘里,他打了八個電話,確認景華還在正常運行。 第二個十分鐘里,他刷了關于景華的最新微博,確認景華沒出任何事。 第三個十分鐘里,他看了景華的股票,確認景華沒有倒閉。 他才猛的松了口氣。 還好…… 只是陸幸川窮。 他再次撥通了陸幸川的電話。 “喂……” 電話里,陸幸川的嗓音依舊慵懶低沉,聽起來應該還沒睡醒。 陸逾白低聲咆哮著,“你小子不學好,欠高利貸了是吧?他媽的給我下樓!我只給你三分鐘!” 二分五十秒。 陸幸川穿著一件大紅色的短褲,赤裸著上身站在陸逾白的面前,他滿臉的局促,薄唇張合在喘著粗氣。 “哥……你怎么來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環顧著四周。 不少大媽正一臉怪異的打量著他,時不時還捂著嘴嘿嘿笑。 陸逾白眼底怒不可遏的,咬緊后槽牙盯著面前這個丟人的小家伙。 陸逾白:“爸一個月最少給你七十萬的生活費吧?” 陸幸川吞咽著口水:“是……” 陸逾白:“這個房子一個月房租多少?” 陸幸川:“七百?!?/br> 陸逾白一個大逼兜甩了過去。 陸幸川猛了一瞬,“哥……” 陸逾白二話沒說又給了一個大逼兜。 陸幸川:??? 陸逾白指著陸幸川的手都在發抖,指尖輕輕地顫動著從他的身上移到周圍的環境。 “你的錢呢?賭博了?還是你吸……” 陸逾白長吸一氣,胸腔里燃燒著怒火。 他努力的勸自己冷靜下來。 “不氣不氣,爸生的?!?/br> “沒得選沒得選?!?/br> 做了一番思想斗爭后,他抓起陸幸川的手就往外走,“我現在就帶你去坐、牢!” 陸幸川:……? 他甩開了陸逾白的手,“哥,我沒做違法的事,我把那些錢拿去做慈善了?!?/br> 半小時后。 陸逾白看著毫無問題的尿檢單,他這才頹然松了口氣,和陸幸川一起回了他居住的公寓。 房間不大,東西還堆的亂七八糟,和個狗窩一樣。 真不知道是隨了誰。 陸逾白拎著行李箱進去的時候都沒地方落腳,他把行李箱放在入門的地方,跟著走了進去。 房間是在二樓,現在是深秋,房間里彌散著一股子濕氣,陰森森的,能明顯感受到潮氣。 和進鬼屋一樣。 陸幸川給陸逾白拉了條椅子出來,讓他坐。 陸逾白嫌棄,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陸幸川黑著臉,“哥,那是我的床?!?/br> 陸逾白白他一眼:“你的就是我的?!?/br> 陸幸川:……“那哥借我點錢?!?/br> 陸逾白:“不借,我的還是我的?!?/br> 陸幸川:…… 在他無語間,陸逾白已經脫了外套躺了上去。 “小川啊,哥從小也沒苛待過你,哥在你這住兩天,你看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