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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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好,不走了,你就在原地停下,我向你移動?!蹦锹曇麸@得有點著急起來,“雪可真大呀?!?/br> 邢恕腳步一頓,垂眸思索。 一種直覺告訴他,這聲音的主人不是太聰明,不太像是多么厲害的惡魔。 當邢恕看見腳邊那條累到氣喘吁吁的血紅色小蛇時,他驗證了自己想法——這東西絕對不是什么強大的惡魔。 “晚上好,人類,終于見面了。我可久等——??!” 邢恕一腳踩在了血蛇的尾巴處。 魔蛇驚恐大叫:“什么意思?這是什么意思?!你們人類打招呼的方式未免太過粗暴了!” 很奇怪的是,盡管它的聲音尖銳而吵鬧,但附近的居民完全沒有被驚動。 邢恕本來想讓他安靜一些,但意識到他現在可能已經進入了某種魔氣環繞的結界里,也就放棄了說廢話的功夫,只問它:“你是個什么東西?!?/br> 魔蛇說:“你措辭可不可以禮貌一點?” 邢恕用力一碾,把它踩進了積雪里。他用行動告訴對方,不可以。 兩分鐘后,這條只有邢恕手臂長的魔蛇艱難地鉆出了雪地,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邢恕問什么它就答什么,再也不講究多余的禮貌。 它是魔物的一種,用驅魔師的術語來給它分類的話,它也算得上是惡魔,因為蛇就是它的本體,不用附身其他東西。 但它自己覺得它比普通惡魔高級。 因為它是魔王的仆從兼寵物——幾百個寵物中的一只。 它雖然本體魔力不強,但在魔王允許的情況下,它可以獲得魔王的力量替魔王辦事。 這條蛇竟然還有名字,它管自己叫厄羅耳,但邢恕還是管它叫“你這東西”。 邢恕問:“就是你這東西在三番五次挑釁我?” 一邊說著一邊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去剮厄羅耳的皮。 厄羅耳驚聲尖叫:“你什么意思?!” “第一次見到惡魔的本體是蛇,扒層皮研究一下?!毙纤∶娌桓纳赜玫都鈱仕?。 “我是魔王的仆從!我是魔王的寵物!你竟敢扒我的皮,你瘋了嗎!” 邢?。骸拔抑唤o你兩分鐘時間解釋所有事情?!?/br> 厄羅耳:“我就是來和你說這個的,我今晚本來就要和你說清楚的,你急什么?你這個人類真是太糟糕了,怪不得主人叫我一有時間就給你點教訓,只要不殺了你,盡可能讓你痛苦一點?!?/br> 邢?。骸??” 厄羅耳沒有手,否則它這個時候應該在捂自己的嘴巴。 但它有沒有手已經不重要了,邢恕已經扒掉了它的皮揣進兜里。 惡魔本體在魔氣充足的情況下,可以無限復生,但疼痛還是存在的。 厄羅耳痛苦地哭喊著,然后恢復了自己的皮,扭著尾巴躲到了一棵樹下,開始用顫顫巍巍的聲音解釋它口中的一切。 它確實只是一個頭腦不太聰明的魔寵,但因為情況比較特殊,反而不能讓太聰明的惡魔來到人間。 厄羅耳突然被魔王扔到這里來,本來有其他大事要做,但情況有變,它現在主要起到一個傳話的作用。 而它要告訴邢恕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涅修亞的存在會觸犯眾神之怒,神罰一旦喚醒,他就要完蛋了?!?/br> 邢?。骸澳迊営质鞘裁礀|西?!?/br> 厄羅耳說:“涅修亞就是葉西杳,葉西杳就是涅修亞——事實上當初我們在紙條上留下的就是涅修亞的名字,但人類看不懂,后來我們通過別的方式給出了一點線索,那個福利院的院長就自作聰明地給他起了這個名字。葉西杳,涅修亞,我覺得一點都不像,但魔王好像接受了?!?/br> 邢恕的表情在那一瞬間黑沉下來。 他忽略了厄羅耳的廢話,抓住了剛才的重點:“你再說一遍,誰觸犯眾神之怒,誰要完蛋了?” 倘若厄羅耳今晚說的是戮魔陣的事,或者是全人類與惡魔之間的戰爭,邢恕都確信自己可以保持冷靜。 但他沒有想到,這一切竟然和葉西杳有關。 嚴格地說,這一切都是因為葉西杳才會發生。 葉西杳身上有神罰——這件事邢恕壓根不知情,他只是知道葉西杳身上有著天使和惡魔的血脈,他一直以為混血可能是什么時髦的血統,現在才知道這會導致神罰。 葉西杳從來沒有和邢恕提過神罰的事情,邢恕也沒有問過天使和惡魔是怎樣談戀愛的。 因為每次葉西杳說起過去,說起一個人在人類社會是如何長大的時候,他的表情都很落寞,邢恕不愿意和他聊起那些傷心事,所以就沒有追問。 現在他后悔了,他竟然放過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導致他現在不得不聽一條語無倫次的蛇說起葉西杳的出生。 “涅修亞從出生就帶著神罰,但其實那個神罰并沒有真正被喚醒過。因為他體內還有別的力量在幫他抑制神罰??墒蔷驮诓痪们?,他從別的人身上吸收了大量的魔氣,那會導致他力量失衡,而力量一旦失衡,神罰就很可能被喚醒……” 邢恕看它說得太慢,就快步踏過雪,在樹下抓住蛇的三角頭,死死按住它,催促:“說重點,只說重點,別說其他的?!?/br> 厄羅耳是個魔寵,它與生俱來就是靠著說俏皮話討好魔王以獲得力量的,讓它嚴肅起來是很難的事。 但邢恕又拔了它一層皮,并且把它的身體切成了兩段,用它自己的身體給它的眼睛展示了一下如何給蛇剔骨。 于是厄羅耳只能想辦法讓自己的語言變得簡潔,以免遭受邢恕的更多折磨。 “幫助抑制神罰的那股力量,是來自大天使喀洛克丘斯的神格。只有神才能對抗神,這個你能聽懂吧?” “等等,這可不是廢話!你聽我講,大天使喀洛克丘斯當初已經擁有神格,可以成神,但因為懷上了惡魔之子,因此觸怒眾神。他自愿下地獄,但眾神仍不愿放過他,怕他的行為帶壞了別的天使,所以要給喀洛克丘斯腹中的孩子降下神罰,讓他一出生就墮魔,以此警告所有天使,絕對不能再和惡魔勾結?!?/br> 厄羅耳用它這輩子最快的語速,講完了那段早已被傳謠傳得面目全非的事件真相—— 當初大家都以為,大天使是受不了墮魔的懲罰而選擇自殺,實際上根本不是。 擁有神格的大天使,是不可能墮魔的。 但天使與惡魔茍合的這種行為,又必須要嚴肅處理。 所以最終,懲罰落到了孩子頭上。 理論上說,大天使只要生下孩子,依然可以成神,但現實是,他沒有。 喀洛克丘斯不愿意讓孩子來承受自己的罪責,所以他只能做出了,在當時看來十分荒謬但也是唯一行得通的決定: 他帶著腹中胎兒一起墮入地獄,讓所有天使與神都以為他死了。事實上,他只是將自己的神格賜予了還未出生的孩子,而大天使自己則因為沒有神格又失去所有力量,而化為地獄的一株枯樹。 地獄是沒有生命的荒地,一棵枯樹在沒有得到任何滋養的情況下絕無重新生長起來的可能,大天使與死無異。 大天使喀洛克丘斯永墮地獄,這成為了后世被津津樂道的傳說,也讓天上的眾神相信,他是真的死在了地獄。 無人再過問那個惡魔之子,只當他也與樹一同枯萎在地獄的裂隙中。 誰也不知道的是,那孩子既沒死,也沒有在地獄。 神罰與神格兩種強大的力量,同時存在于葉西杳的靈魂里,維持了微妙的平衡,幫他度過了一場災劫。 在魔王的設想中,把葉西杳送到人間,是最安全保險的方法。 不出意外的話,葉西杳這輩子都不會發現自己是什么存在,也不會被別的存在發現。 但是魔王和大天使都算錯了一步。 喀洛克丘斯的神格還不成熟,它沒能完全抵消掉神罰,它只是抑制住了神罰,讓葉西杳得以健康長大。 但那些力量依舊存在于葉西杳的身體和靈魂中,這導致他在成長的過程中慢慢擁有了一些不屬于人類的認知。 幸運的是,葉西杳因為一些緣故,這些年選擇了自我隱藏。 這樣一來,那種微妙的平衡仍然保護了他。 葉西杳就算知道自己擁有什么力量,但只要他不引起注意,不會有誰知道當初大天使把神格給了他。 葉西杳原本可以平凡而毫無存在感地過完這一生。 即便后來他遇到了那個魔種,導致他使用了一點力量,其實也無傷大雅。因為他使用的是他自己惡魔的血脈之力,那種程度的釋放,不足以引起天神的注意,他的身體也可以在一段時間后自己慢慢恢復。 這件事糟糕的地方在于,葉西杳遇到了邢恕。 當他第一次從人類身上汲取到力量后,他就無意間服從了神罰帶給他的某個本能——作為魅魔的本能。 他使用魅魔的力量,而魅魔的力量來自于神罰。 岌岌可危的平衡徹底打破了。 神罰一旦被喚醒,那些天神們就會知道,原來當初祂們以為跟著大天使一起墮入地獄的那個孩子,這些年居然一直在人間過得好好的。 他甚至還得到了喀洛克丘斯的神格。 毫無疑問,眾神絕不會饒恕一個逃脫懲罰的存在。 祂們一定會讓葉西杳重新得到他二十二年前就該得到的懲罰——墮落成一個只有本能而沒有自我意識的魅魔,在地獄里為他的出生贖罪。 這就是魔蛇厄羅耳所說的,葉西杳要完蛋了。 一切都是從邢恕接近葉西杳的那一刻被打亂的。 所以厄羅耳的說這番話的時候,惡意滿滿地強調了邢恕的罪責。 它想看邢恕露出那種驚慌失措又痛哭流涕的表情,以報復剛才邢恕扒它皮的仇。 可是邢恕竟然沒有因為震驚而失去理智的判斷,他聽完厄羅耳的話以后,抓住了一些蹊蹺之處。 他問了厄羅耳三個問題。 “第一,既然找上我又不殺我,說明救他的方法在我這里,對嗎?那我怎么才能救他?” “第二,為什么之前一直在想辦法逼我反噬,戮魔陣跟這件事有什么關系?” “第三,他——我是說那個惡魔頭子——他自己怎么不過來,要讓你來?!?/br> “那可不是惡魔頭子,是魔王大人!如果你對他不夠尊重,你會受到詛咒的?!?/br> 說這句話的時候,蛇信子陰毒地吐了出來,但很快又變回一副憨憨的模樣,咧著大嘴笑說,“我可以直接把前兩個問題一起回答了?!?/br> 厄羅耳:“戮魔陣就是救涅修亞的關鍵?!?/br> 邢恕不動聲色地看著它,等待后話。 厄羅耳接著說:“把你的戮魔陣給他就可以完美解決一切問題!戮魔陣是創世神的賜福,它足以使一個普通人擁有對抗一切的力量,把它給涅修亞,與涅修亞體內的神格融合,他就能立刻成神了。你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嗎?” 邢恕明白。 神不能懲罰另一個神,所以如果葉西杳能夠成神,他體內的神罰自然也就會消失。 邢恕問:“怎么給?!?/br> “很簡單的?!倍蛄_耳用一種極具誘惑力的口吻說,“讓他吃了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