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老公是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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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橙看到周庭宴,有一瞬的恍惚。 事實上,從進門到現在,她一直神經緊繃,因為實在太困,身體又酸痛的不行,半小時了,全靠意志力撐著。 就像一根被撐到極致的彈簧,繃得緊緊的,周庭宴的出現,讓這根快崩壞的彈簧瞬間卸了力。 她跑過去,聲音里有自己未察覺的驚喜。 “你怎么來了?” 周庭宴知道她此刻在強撐,伸手攬住了她的腰。 “有事不知道給我打電話?亂跑什么?” 他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簡橙能察覺到他的不高興,乖乖窩在他懷里,不敢大聲說話,軟綿綿的委屈。 “芳姨說你去公司了,我想著,你這么早就去了,肯定有重要的事,就沒打擾你?!?/br> 剛才是周陸那一后背的血讓她強撐著,現在周庭宴攬著她,她的身體直接軟了,乏力到腿軟,被刻意忽視的酸痛全涌上來了。 她伸手抱住周庭宴的腰,整個人都往他懷里蹭。 “我好累啊,又累又困?!?/br> 周聿風瞧著這一幕,神色復雜,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很難形容這種感覺。 明明簡橙是他不要的,可是,他就是見不得簡橙跟小叔親密,要不是有一絲理智尚存,他恨不能沖過去分開他們。 … 周庭宴微微彎身,把簡橙打橫抱起,簡橙驚呼一聲摟住他的脖子。 把人抱穩后,周庭宴直接轉身往外走,完全沒有搭理里面那些人的意思,葉綺見狀,沖他喊了一聲。 “庭宴啊,你媽留下的那個雙色花瓶,被周陸打碎了?!?/br> 周庭宴猛然頓足,抱著簡橙轉身,視線落在地上那堆尚未收拾的花瓶碎片上。 簡橙摟著他脖子的手緊了些,趕緊解釋,“不是周陸,他們說看見了,但都沒有證據?!?/br> “嗯?!?/br> 周庭宴應了她一聲,沒再多言,目光移向老爺子。 老爺子也正往他這邊看,兩人目光對上,周庭宴臉色無波瀾。 “人活著的時候不珍惜,死了你搞這一套深情給誰看?” 老爺子呼吸一窒,臉色很是難看,“庭宴……” “一個花瓶比得過人命重要?” 周庭宴打斷他的話,更打破他的自欺自人。 “那個花瓶并不是我媽最喜歡的,是你覺得她喜歡而已,她活著的時候,你就總喜歡把自己的意愿強加給她,她死了,你還不放過她?!?/br> 碎裂的花瓶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周庭宴微低著頭,眉睫落下層層暗影。 “打碎了好,非常好?!?/br> 老爺子身體顫抖,肩膀塌著,像被抽走了筋骨,頹然的坐在沙發上,想說什么,張張嘴,又不知說什么。 周庭宴看向在毯子上趴著的周陸。 “是不是你打碎的不重要,既然是你挨了這頓打,周陸,這功我給你記上?!?/br> 周陸:“?” 他傷口現在還疼的厲害,腦子轉的慢,正琢磨他這是什么意思,就聽周庭宴道: “酒吧當個副業玩玩可以,不能當主業,你也不小了,該穩當一些,等你的傷養好了,來集團找我,投資二部經理的位置給你?!?/br> 這話,猶如一聲驚雷,劈的眾人內外皆焦。 周陸:“???” 臥槽!臥槽!臥槽! 他這是因禍得福了??? 周聿風反應過來后,猛然從沙發上站起來,“二部經理?” 小叔瘋了? 直接讓周陸進集團已經很破例了,他們這些小輩,想進集團都要先去分公司歷練的,歷練過后還得帶著項目才能踏進去。 周陸的成績從小就不好,高考落榜,在國外混個大學,回國用錢砸個酒吧,小叔竟然直接讓他進集團? 他成績優異,學歷漂亮,畢業后就進了京岫旗下的投資公司,當初小叔用股份逼他娶簡橙,他趁機表示要進集團,小叔才同意了。 他進集團也才一年多,也才是投資一部的經理,二部比一部好,二部的經理去年末辭職,正內部競聘。 他原本信誓旦旦要拿下的。 現在,小叔竟然這么輕易給了周陸? 憑什么??! 周陸沒學歷,沒經驗,要什么沒什么,除了跟一群狐朋狗友鬼混,有什么資格坐上集團的投資部經理? “小叔,您開玩笑的吧?二部的經理,輪也輪不到周陸啊?!?/br> 周聿風一臉茄色,完全不敢置信,他覺得一定是昨晚沒睡好,要不就是今天早上起猛了,要么就是耳朵出問題了。 “我什么時候跟你開過玩笑?” 周庭宴眸光淡淡的看著他。 “資本市場從來不是靠論資排輩,我說周陸可以,他就可以?!?/br> 葉綺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她剛才費心費力的坑周陸,沒想到反倒幫了他一把。 “庭宴啊,周陸他沒資格進集團吧……” “他有沒有資格,我說了算?!?/br> 周庭宴看著葉綺,言語間皆是警告。 “三嫂,每次家里有事,總少不了你,我最近脾氣不好,你最好消停一點,或者你覺得三哥太閑,我給他安排多一點工作?” 葉綺臉色蒼白,張張嘴,終是沒說什么。 蔣雅薇迎上婆婆曹瑛驚怒的目光,心里一陣發涼。 完了,弄巧成拙了。 …… 周庭宴抱著簡橙出來,司機幫忙打開了后座的門。 直到車子啟動,簡橙才從亂七八糟的思緒里回神。 “周庭宴,你為什么讓周陸進集團???” 她之前聽周聿風提過,縱然是周家的孩子,想進集團,必須得去分公司磨煉幾年的,做出一點成績了才能進去。 周陸一直把酒吧當主業,別說京岫的分公司了,就連正兒八經的公司都沒去過。 周庭宴讓他進集團,給他那么高的位置,其他人不會鬧嗎? 這個問題,周庭宴只說了一句。 “別小瞧了周陸?!?/br> 司機把車駛到主路,周庭宴讓他打開擋板。 司機:“……”哦,又非禮勿視。 簡橙盯著升上去的擋板,正不解,就覺腰間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圈住,然后,熟悉又陌生的氣息覆上來。 是一個天雷勾地火的吻,比任何時候都熱烈。 簡橙原本是閉著眼承受,后來他實在太肆意,攪的她舌尖都發麻,承受不住就睜開眼。 周庭宴也睜著眼。 一個委屈,一個灼熱,一個控訴他的強勢,一個懲罰她的不聽話。 視線糾纏,周庭宴察覺到她的難受,放松了力道,把她的氣息吞咽進心肺,強勁有力的手臂圈著她的腰,輕而易舉就把她抱到腿上。 “知道周陸出事,就沒想過給我打電話?” 他執著于這個問題。 從昨晚見到她臉上的傷時,他就一直壓著火,一直克制著情緒,他發火的時候連秦濯都不敢靠近他。 怕嚇著她,所以不敢跟她說太重的話,也不敢責備的太重。 可他脾氣太好似乎不行,她不長記性。 昨晚是孟糖,今早是周陸,她完完全全沒考慮過自己,更沒考慮過他這個老公。 他是擺設嗎? 周庭宴把簡橙完全禁錮在懷里,俊臉緊貼著她,一點點品嘗她唇瓣的香甜,動作柔情,聲音卻嚴肅。 “孟糖是你閨蜜,你不想我插手,我可以理解,周陸呢,他是你發小,也是我侄子,你想幫他,就不能給我打電話嗎?” 簡橙嘴里全是男人醇厚的氣息,腦子亂成漿糊,問什么答什么。 “那花瓶……那花瓶是你mama留下的,我不知道對你重不重要,萬一你看到碎了直接發火,周陸就慘了,我沒打算瞞你,想著洗清了周陸再找你的?!?/br> 周庭宴聽到‘花瓶’時頓了一下,騰出一只手捏她似高燒一般guntang的臉,繼續問: “孟糖和周陸,對你這么重要嗎?” “對,很重要?!?/br> “你心里,還有誰重要?” “活著的嗎?” “嗯?!?/br> “孟糖,周陸,我小姨,我表哥……嗯,沒有了?!?/br> 周庭宴等了半天,等來一句沒有了,牙齒在她下巴留個清晰的印。 “沒有了?你老公是死了嗎?” 簡橙身上跟通了電似的,全是酥酥麻麻的電流,“死了?沒有啊,我老公沒死?!?/br> 沒死,但是不重要。 周庭宴心塞,把她軟軟薄薄的櫻唇里里外外都欺負透。 “沒良心的,四個人我都沒上榜,哪怕把我排在最后一個呢?簡橙,你沒良心?!?/br> 幸虧她沒養狗,如果她養條狗,他豈不是連狗都不如? …… 兩人回到華春府后,周庭宴沒再離開,陪簡橙吃了飯,就抱著她回臥室補覺了。 簡橙有很多問題要問他,但實在太困了,往床上一趟直接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踏實又舒服,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五點。 周庭宴竟然還在。 身體無縫貼著,她能察覺到他的異樣,趕緊伸手推他,“你不是很忙嗎?你怎么還沒走???” 早上睡不到三小時就起來工作的人,她以為一睜眼他就離開了。 周庭宴吃素吃了這么多年,剛嘗了葷味,跟她躺一個被窩不可能不動心思,但也知道她身體還沒恢復。 所以沒動她,就抱著平息了會,冷靜下來后才回答她的問題。 “你昨晚把臉傷著的時候,我就把今天的工作全往后推了?!?/br> 他掀開被子下床,“今天沒事,可以一直陪你?!?/br> 簡橙盯著他身上緊繃流暢的肌rou,不自在的挪開眼。 “那早上……芳姨說你去公司了啊?!?/br> 周庭宴從衣帽間拿了套衣服,“早上不是去公司,是有別的事?!?/br> 他把手里的裙子和內衣遞給她。 “都是新的,洗過烘干的,時間太緊,你先穿著,回頭再給你買?!?/br> 簡橙把裙子接過來,這裙子跟她昨天穿的款式差不多,“你早上起那么早,是去給我買衣服了嗎?” 周庭宴把她早上穿自己的黑色毛衣套上。 “不是,這是潘嶼讓秘書去買的,我也不會挑,只按著你昨天的衣服提供了你的喜好?!?/br> 本來以為她至少中午才能醒,把衣服拿回來也來得及,沒想到她一大早就跑了。 簡橙準備穿衣服,想讓他回避,一抬頭就見他套上了自己早上穿的毛衣。 “哎,你不換嗎?衣服我都穿過了,你不嫌臟???” 周庭宴坐床上,把那件運動褲也穿上。 “你就穿了一會兒,又沒去外面,臟什么?馬上吃晚飯了,一天就快過去了,穿新的浪費,芳姨還得多洗一件?!?/br> 簡橙:“……” 她轉移話題,“所以,你早上到底去干嘛了?” 周庭宴系上褲帶,“去醫院了,秦濯昨晚被孟糖打進醫院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