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彈，葉靈柔在一邊指導他。

    少女秀發飄飄，劃過何清越的臉頰，有些癢。

    少年的眼神抬起，小心地偷看了眼旁邊的少女，耳垂不知不覺間染上了薄紅。

    見他精神沒集中，葉靈柔扭頭看了他一眼，叮囑道，“認真點，一會記不住了?！?/br>
    何清越忙點下頭去，像小雞啄米一樣點了點頭。

    ——

    葉靈柔不愧是有鋼琴十級證書的人，稍微點撥，何清越感覺自己如同醍醐灌頂。

    彈著彈著，何清越漸入了佳境。

    絲毫沒注意到，趙予淮就已經站在門口。

    葉靈柔用手指在自己掌心里一下又一下的打著拍子，余光中忽然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

    她下意識地側目看去。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瞳仁如同黑曜石般泛著迷人的光芒，濃密的睫毛傾下，從半闔的眼里看進去，眼底深處恍若寒潭，看不清摸不透，是平靜的，也是冷漠的。

    葉靈柔心頭一顫，很快就移開了眼神。

    何清越一曲罷后，扭頭看向葉靈柔，卻發現她眼神里的閃躲。

    他心里疑惑，循著她的目光，看向門口的方向。

    只見趙予淮一聲不吭地堵在那里，他身形高，落在一片陰影，看起來很有壓迫感。

    “趙予淮，你站在哪里干什么？”何清越問道。

    趙予淮眼皮掀起，眼底深處的所有情緒被他盡數壓了下去，浮現在表面的，只是一如往日的高冷。

    “不是說要學琴？”他往葉靈柔的方向掃了眼，又補充了句，“看來是有更好的人選了?！?/br>
    話落，趙予淮轉身就要往外走。

    葉靈柔見狀，趕緊開口解釋，“我只是路過，來串一下門?！?/br>
    “對啊趙予淮，人家彈鋼琴，可比你會多的?！?/br>
    趙予淮下頜微微繃緊，“哦，那讓她教你吧?！?/br>
    何清越一聽，察覺話頭不對勁，趕緊走上前去，拉住他，“你干啥呢，人家只是來找我玩，給兄弟留點臉面?！?/br>
    趙予淮低下眸，掃了他一眼。

    還不等趙予淮說話，就被何清越拉了過去，“一起彈啦，靈柔彈鋼琴真的很厲害，說不定還能指導一下你?！?/br>
    趙予淮擰了擰眉，不知怎的，他覺得很刺耳，臉色驟然難看。

    葉靈柔悄悄看了眼趙予淮的神色，很快就低下眸子去。

    “指導算不上，互相交流?！?/br>
    “你別謙虛了”何清越將趙予淮按在鋼琴前，拉起他的雙手放在琴鍵上，示意趙予淮彈。

    “你聽聽，一會指導指導?！?/br>
    見趙予淮不動，何清越又推了他一下，“快彈呀?！?/br>
    趙予淮磨了磨后槽牙，根骨分明的指尖按在琴鍵上，力道很重，隱約可見手背上的青筋。

    葉靈柔仔細地聽著，越聽越不對勁。

    趙予淮彈得很不錯，可以說遠超她之上，但是這曲子，感覺很急躁很生氣，仿佛要將人吞吃入骨般。

    何清越也感覺到不對勁，越聽耳朵越難受，心里也毛毛的。

    等一曲下來，何清越渾身都不舒服。

    趙予淮將目光停留在何清越臉上，那眼神，似乎是要將何清越給吃了一樣。

    何清越立馬反瞪了回去，兇什么兇。

    還是葉靈柔覺察出兩人氣場不對，站出來打圓場，“彈得很不錯，比我彈得好多了?！?/br>
    何清越可不認同，直言道，“他連八級都沒過，哪有你彈的好聽?！?/br>
    趙予淮沒說話，靜靜地掃了眼何清越。

    然后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去。

    第33章 這臭小子，還真不客氣

    葉靈柔想要叫住趙予淮，卻被何清越一口攔住，“別管他，他就那樣?！?/br>
    聞言，趙予淮腳步頓了頓，薄唇抿起。

    但始終沒回頭。

    葉靈柔心里有些擔心，問道，“你這樣說，趙予淮會不會生氣？”

    “不會的?！焙吻逶胶V定道。

    葉靈柔點了點頭，但目光始終落在門外，臉上的神色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時間很快到了中午，何清越提出一起出去吃飯，葉靈柔卻說突然有事，然后就走了。

    何清越有些失落，但還是紳士地送她到樓下。

    而樓上，趙予淮將何清越戀戀不舍的神情盡收眼底，落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攥緊。

    何清越站了一小會，很快就轉身往樓上走去。

    就在他轉身后，趙予淮默不作聲地轉頭回家。

    何清越感覺到有人往他這邊看，下意識地抬頭看去，目光捕捉到趙予淮離去的背影。

    他愣了下，剛想要開口說話，然后他人就不見了。

    算了，趙予淮也未必能聽得見。

    ——

    寒假已經過去一個月，眼瞅著春節就要來了。

    寒霜凝結，冷意席卷，街上行人不減反增，四處張燈結彩，行人臉上洋溢的笑容把那點微不足道的寒意給驅散了。

    何清越手里拎著兩只兔子燈籠從樓下跑了上來，噠噠噠的腳步聲，襯托來人的喜悅和興奮。

    “媽，樓下張爺爺給我的?！焙吻逶絼傔M門，就大聲炫耀道。

    可何女士沒空搭理她，何mama正在清點年貨，今年他們打算一起去外婆家過年。

    “老公，再去買兩瓶茅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