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成系禍水 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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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鮮少將話說透,大多時候用文人墨客的腔調,拐彎抹角表達意愿,就像現在,分明是想要繼續往來,還想見她,卻要借著秋日里的楓葉抒發心意。 每當這種時候,尤妲窈都會甚為想念那個患病表哥直來直去的陰陽怪氣。 雖說氣人了些,但至少不必猜來猜去。 只是由這寥寥幾句間,便可得知趙瑯這是徹底咬了餌! 尤妲窈壓抑住內心的歡心雀躍,薄唇微抿,臉上露出些為難的神情,繼續以退為進。 “再這樣下去,總是不好。 公子風華正茂,想來家中正籌備著給你議親,以公子品貌才學,無論想聘哪家名門閨秀都絕不在話下,可若傳出你與個狐媚女子交往過密,議親必定不暢……” 她定定神,語調輕淺,柔聲細語道, “且眼見我那冤案已查出些眉目,父親與舅母便已在給我相看人家了,待確鑿證據到京城之日,或也就是我身披嫁衣之時。 說到底,公子與我原不相配,終究陌路,權當相交一場,各別兩寬吧?!?/br> 忠毅侯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以他傾盡通府之力,也要勢必要查出蛛絲馬跡的決心來看,為尤妲窈平反洗冤,不過就是個時間問題罷了。 提前cao持,為她事先相看郎君,亦在情理之中。 可趙瑯將此番話聽下來,卻格外被她最后一句刺傷。 雖說是他在危難時刻選擇明哲保身,可若是對方率先舍棄,卻又覺得委實難以接受。 所以這些時日來的溫情繾綣又算什么呢?莫非她當真從未想過與自己有以后? 不甘,不舍齊齊涌上心頭。 有些深壓心中已久的話,再也藏不住,勢如破竹般,順著喉嗓脫口而出。 “是形同陌路,還是并肩同行,怎可皆由窈窈一人說了算?” 女郎顯然未曾想到他會這般執著,聽得這句,整個身形都被震得晃了晃,或也察覺到了他話中的深意,訝然的眸光中隱約帶著些期待,終于朝他抬眼望來。 也曾疑心過她是刻意接近。 亦曾猜測過她是存心設局。 但那又何妨。 趙瑯心甘情愿是自己沉寂其中,也不愿看著她今后在他人臂膀中含羞淺笑。 “你我之間已互生情意,絕非輕易可以斷絕。 窈窈若是另嫁旁人,就不怕這世上多出一對怨偶? ……你今日回府之后,便奉告族親長輩,讓他們莫要再去相看別的門戶,我趙瑯不日便上門提親?!?/br> 終于得了趙瑯這句準話! 不枉她苦心經營了這么久。 尤妲窈暗暗松了口氣,卻不敢高興太早。 畢竟一切沒有落定之前,隨時都會有變數,想想那蕭勐不就是如此么? 且還有樁格外要緊的,趙瑯并未說清楚道明白。 她垂落在膝上的指尖,緊攥垂落的裙擺,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試探問道, “那公子是欲明媒正娶許我為妻, 還是抬我入門,屈居為……妾?” 空氣驟停,落針可聞。 原以為那么語焉不詳的說法,窈窈理應會明白。 可卻沒想到她竟會直接挑明,如此打破砂鍋問到底。 趙瑯臉上極少見的,顯露出些尷尬神情,可也只是轉瞬即逝,并未讓她坐立難安太久,他很快給出答案,面色坦然,就像陳述一個標準答案。 “恐只能委屈你為妾?!?/br> 望見她臉上rou眼可見的失望,甚至眸光中有淚光閃爍,好似下一秒就要垂下來淚來,趙瑯心中終是不忍,他耐著性子溫聲解釋。 “窈窈,我愿排除萬難,力排眾議去求得父母首肯允你入門,可你也知,如我趙家此等世家大族心中,門閥階層觀念早就根深蒂固,不會輕易動搖…… 其實做我趙瑯之妻也非益事,上要應對嫡母,下要收服族弟,通家那么多雙眼睛盯著,不能行差踏錯半步,我也不舍你去吃那樣的苦…… 為妻也好,做妾也罷,于我心中僅是稱呼不同,最要緊的,是你我二人能長廂廝守在一起。 窈窈,今后憑妻是誰,左右我心中只容得下你一人,如此說,你可明白我的心意?” 說一千道一萬,不過都是在為自己的懦弱尋說辭罷了。 在他軟綿溫吞的話語中,尤妲窈的思緒不禁越飄越遠,腦中又浮現出子潤哥哥早前說過的那句“趙瑯或沒有決斷,只能納你為妾”。 如今看來,一語成讖。 其實說到底,尤妲窈一心攀附高門,從頭到尾只有一個目的:報復劉順良。 是妻還是妾,于她來說并不是最緊要的。 可就趙瑯現下這瞻前顧后的態度來看,他豈會為個區區妾室,就費盡心機去將劉順良拉下馬? 今日他已然對她動情,尚且不敢與家族徹底撕破臉,讓她做妻。 明日政局動蕩,需要結盟拉派時,指不定就會要她放下往日恩怨,與劉順良去同流合污。 光是這么想想,都能讓尤妲窈嘔出一口血來! 她對趙瑯再沒有了指望,心也一點點涼了個透徹。 胸腔起伏,深深吁了口氣,再抬眼時,只有一片冷清與沉靜。 “公子必有自己的考量,我都省得。 可若讓我做妾,恕我實難從命?!?/br> 她凄然笑笑。 “原以為公子能夠懂我。畢竟你我都是庶出,想來都曾因出身在后宅遭受過不少搓磨,既如此,我豈會甘愿當妾做小,今后讓自己的孩兒重走舊路?對于此事我心如磐石不可轉圜,公子也莫要再勸,其實緣起就會有緣滅,我微末浮萍之身,不值當公子為我留戀,就當作是萍水相逢一場罷…… 眼看天色不早,我便先回去了,告辭?!?/br> 尤妲窈施施然起身,拿起置在一旁的帷帽戴上,扭身就朝房門外輕步離去,待趙瑯回過神來時,屋內早就沒有了佳人的倩影。 趙瑯知她性情剛烈,但渾然沒想到她竟連一絲商量的余地都沒有,甚至都不哭嚷著道幾聲屈,竟就這么決絕走了? 他懊悔萬分,立馬就起身追了出去,眼見她頭也不回,快步下了樓梯,他焦躁得額間都沁出了密汗…… 三步并作兩步,終是再書齋門口追上了她。 趙瑯急急上前,一面伸出手想去拽住她的手腕,一面急得猶如熱鍋螞蟻般慌亂解釋, “窈窈,你聽我說,我絕非……” 可就在即將觸到她衣角的瞬間…… 一個男人乍然出現,擋在中間,伸臂將二人完全隔離開來。 此人衣著華貴,身形高闊,相貌俊朗,眉眼間與那彪悍善武的楚豐強有幾分相似,正是忠毅侯府的嫡長子楚文昌。 文官在武將面前,單單只論氣場,便被壓了整整半頭。 楚文昌沉著眼,眸光中透著十足的警惕,他先是將趙瑯由上到下掃射了一遍,而后微微偏頭,朝已經上了車架的尤妲窈溫聲道。 “今日下職得早,聽說表妹在此書齋,便想著正好順路來接你回家。 倒是來得正巧,表妹好似……遇上了麻煩?” 輕柔的嗓音,越過垂落的車帷,傳入站在車外的兩個男人耳中。 “并未,文昌哥哥誤會了。 眼看要到晚膳時分,咱們快往回趕吧?!?/br> 得了這一句,楚文昌身上那股逞兇斗狠的勁兒才消解了些,可依舊不妨礙他眼周驟緊,給了趙瑯一個無聲的警告,他拂袖轉身,踩著踏凳上了尤妲窈的那輛車架。 方才在外頭還欲大動干戈,現入了此窄仄的空間中,楚文昌卻瞬間氣焰全消,在佳人面前謹守著規矩,輕手輕腳在她身側坐定。 遍京城的子弟楚文昌幾乎全都認得,方才他一眼就認出,追著表妹出書齋的人,便是那贊譽頗多,備受矚目的趙瑯,又在撩起車帷入內時,回首窺見趙瑯臉上沮喪怏怏的神態,便更明白二人之間并不簡單。 車轱轆轉了起來,與青石板路摩擦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坐在車內之人的身形也隨之微微晃動。 楚文昌不禁開始揣度二人之間的關系,越想越覺得沮喪,心中生出些如臨大敵的失措,思緒也開始紛亂無序。 他水深火熱煎熬了片刻,終是沒能忍住,用足夠溫和的口吻,小心翼翼試探著問道, “表妹好似與那趙瑯,頗為相熟?” 哪知她竟扭過頭來,沖他嫣然一笑,眸中透著十足的大方與坦誠。 “嗯,我與趙瑯在書齋偶然見過幾次,頗有些投契,后來便漸漸熟稔了?!?/br> 這答案在意料之中,表妹回答得也坦蕩,反而愈發讓楚文昌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覺心中失落更甚。 他又能如何? 唾罵那趙瑯居心叵測? 還是指責表妹行為不端? 以楚文昌的立場,好像無論說些什么都不太妥當,唯有以兄長之姿,虛虛指點幾句。 “表妹可要當心,這世上多得是道貌岸然之人,你切莫要因見了幾面,言語間投契幾分,便輕易交了心,否則今后悔之晚矣?!?/br> 表妹眨了眨眼,端得是一片純然無辜,嘴中道出的話卻足以石破天驚。 “可文昌哥哥,若是窈兒主動的呢? 若是我主動接近趙瑯,想方設法投其所好,勾得他對我魂牽夢縈,久久不能忘懷,使得他百爪撓心,欲娶我入門呢?” “若是如此,文昌哥哥會不會也同那些人一樣,唾罵窈兒一聲狐媚?” 第六十三章 “若是如此,文昌哥哥會不會也同那些人一樣,唾罵窈兒一聲狐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