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成系禍水 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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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趙瑯真真正正感同身受,與她切實共情了。 且他更明白,他身為男子尚且在后宅中舉步維艱,可饒是如此,也能拼命在功名上掙扎出一線生機來,可她身為女流之輩,是絕無可能走科舉仕途之道的,言行舉止受到的約束,比起他來只多不少。 …… 眼見趙瑯臉上似有動容,可不知為何,卻再無多余的動作。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若再這樣僵持下去,說不定或就要偃旗息鼓!尤妲窈心慌之下,又想起來出門時表哥的交代,他說的明明白白,若是眼瞧著趙瑯對她并無抗拒,可卻依舊不動如山,那便也不怕將話再挑明些! 她抿了抿唇,干脆心一橫,由桌上懶懶支起身子,接著酒意大膽道, “試問世間哪個女子,不想要婚事順遂,嫁個如意郎君呢? 我就算要嫁,也要嫁個如同趙公子你這般德才兼備的人中翹楚,可我有自知之明,趙公子你這般云尖上的天之驕子,又是我這等蒲柳之姿配得上的?可…可我也不能委身嫁個一屆商戶去做八姨奶奶吧?如若真是如此,我寧愿一死了之?!?/br> 她這話似是醉中囈語,又像是吐露心聲。 醉眼微紅,嬌媚動人,眉眼流動間,眸底盡是瀲滟波光。 就算同樣是表明心跡,卻不知要比那李卉情莽撞直語要強上多少。 趙瑯的眸光定定眼前活色生香,清艷無端的女郎,一時挪不開眼。 可無論是吐露心聲也好,表明心意也罷。 對于這個隱有好感,卻丑聞纏身的女娘,他心中的顧慮顯然要高于一時的情動,他刻意對她語中關于他的部分避而不提,只溫聲安慰了句,“婚姻大事雖由父母做主,可你也切莫沖動覓死,定會還有其他的法子的?!?/br> 已在此處耽擱了許久,再在此處待下去顯然不妥。 所以說罷這一句,趙瑯本預備著再喚小廝來,給她上些醒酒飲,可正在此時,她的婢女更衣完畢匆匆趕來,趙瑯眼見她有人照應,便也徹底放下心來,扭身離開了雅閣。 他一走。 尤妲窈便也不必演戲了,她坐直了身子,由袖中取出塊巾帕,輕拭了拭眼角的淚漬。 “姑娘,你那般說會不會適得其反,把趙公子嚇跑了?” 尤妲窈微吸了吸鼻子,眸光透過這滿桌的精致宴席,仿佛透過它在望向遠方,悵然道了句, “若趙瑯對我一點心思都沒有,便不會抱我進來。 只是他那樣心性堅定之人,若是顧忌流言蜚語會擋了他的青云路,那任我如何勾誘,只怕也不過是在做無用功?!?/br> “且再等等看吧。 如今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br> 這仙客來的天字號雅間,尤妲窈也是頭一次來。 里頭的裝潢擺件皆出自大家之手,屏風壁畫,一盞一杯都格外精致,這膳桌上的餐食,也囊括了山珍海味,甚至還有他國的海產珍品……眼過之處,都是她以往從未接觸過的事物。 她原該覺得興奮與新鮮的。 可方才在閣中異常緊張,揣著心尖等著,壓根就沒將心思放在旁的事物上,現在應對完了趙瑯,更是覺得精氣神全都被抽去了,愈發不耐得看,可到底這些都是表哥花了真金白銀買來的,且不能浪費。 她方才只是做做樣子,將酒撒了一杯,將些不太值錢的菜肴潑灑了些。 就這,都已足夠讓她rou疼了。 余下那些精致的茶點,與價值不菲的招牌菜品,她是渾然舍不得動的,喚來小廝將其全都裝在食盒中,預備著全都帶回小花枝巷中,待一切都打點完畢,她才戴上掛著及腰白紗的幃帽,踏出雅閣,由小廝引領著下樓。 回到小花枝巷,得知表哥正在后院的亭中飲茶,她便尋了過去。 這園子被打理得極好,里頭有各式各樣的仙草奇株,水榭花臺,又是正值絢爛春日,百花開得正艷,簡直是一步一景,瞧著甚至比忠毅侯那樣的公爵人家都還要更雅致些。 李淮澤難得有片刻空閑,此時正坐在亭中斟茶自飲。 聽見陣腳步聲抬頭望去,遠遠就瞧見尤妲窈由花叢中,裙擺翩躚走了過來,那張花妍玉色的臉,比園中開得最艷的妖嬈芍藥,也還要美上三分。 “如何? 在仙客來可還順利?” 尤妲窈抿了抿唇,只沉默著并不說話。 她心中也曉得,心急是吃不了熱豆腐的,如此絕境之下,她總不能盼著趙瑯立馬就為她如癡若狂,可這樣幾次三番的,得到的回應著實有限,且也不知道,這條路到底行不行得通,所以不免有些喪氣。 李淮澤庶務纏身,自然是沒工夫親自去仙客來。 可他作為幕后編排之人,對這場大戲的最終結果,自然是很關心的。 “你可是按我的交代照做的? 沒有出師不利吧?總有進展吧?” “一言一行都是照做的,倒也算不上是出師不利…… 只是子潤哥哥你莫非是神仙真人么?你連小到他今日穿什么顏色的衣衫,大到由踏出雅閣房門時滿面怒氣……這些你都算準了,真真是太厲害?!?/br> 李淮澤想聽的并不是這些。 “那趙瑯可有對你改觀? 他當著你的面,可有說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尤妲窈攪著手指,垂頭道了句, “倒也沒說什么,就安慰了兩句?!?/br> “……只是他不僅扶了我。 還,還抱了我?!?/br> 第二十八章 “……只是他不僅扶了我。 還,還抱了我?!?/br> 男人最懂男人。 在李淮澤看來,趙瑯生在那樣的世家大族,自小在家宅中被嫡母打壓,卻還想盡一切辦法博取功名,抓住所有機會向上攀爬,遠揚才名,骨子里必然是利己到了極致,靠己之力走到今日,并無傷天害理之心,倒也無可厚非。 可對于尤妲窈能不能啃下這塊硬骨頭,他心中終究是抱著懷疑態度。 由禁軍搜集來的情報來看,趙瑯面上倒也算得上是個溫潤君子,所以在李淮澤的預料中,他必然是不會放任酒醉的尤妲窈不管的,可至多能想到他會伸手扶她,的確沒想到趙瑯還會抱她。 看來這趙瑯……好像比預料中還要更喜歡尤妲窈。 那樣一個懂得權衡利弊,將功名利祿刻到骨頭里的的世家子弟,竟也會為了情愛昏頭轉向,對一個于他無任何益處的女子動心么? 究竟是趙瑯鬼迷了心竅,還是尤妲窈確實太動人? 思及此處。 李淮澤斟茶的指尖微滯,將眸光定定落在尤妲窈嬌美的面容上,壓下心底忽冒出來的異樣,將她的話又在嘴中滾了一遍,緩沉道了句, “……抱了你? 如何抱的?說得細致些?!?/br> 尤妲窈自是老老實實交代,甚至手腳并用開始演示。 “就是在我裝醉的時候,他忽就上前,將我放倒在懷中,一只手落在了我的腰上,另一只手撐在我的腿彎中,我就這么靠在他堅闊的胸膛上…” 趙瑯到底是全京城女眷都想要嫁的郎君,能有機會與他熟稔親近,確實不失為件美事,尤妲窈回想起方才那些細節,心中也覺得有些暖意,嘴角不自覺上揚,流露出些甜膩笑意…… 絲毫未察覺,對面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黑。 她說起來就有些收不住,“……我原也覺得他此舉好似有些孟浪,可他抱我的手掌并未落實,而是攥成了拳頭,果然不愧是被京中人人稱道的正人君子…” “夠了?!?/br> 李淮澤終是聽不下去,冷言打斷了她的話。 尤妲窈立馬閉嘴,笑容也僵在臉上。 按理來說,趙瑯能做出如此出格的舉動,于她達成目的來說是好事,表哥合該為她感到高興才是,可不知為何,他看上去好像略微不悅。 對上她呆楞困惑的眸光,李淮澤也自覺方才反應有些過度。 可不知為何,聽到她與那趙瑯那般親近,他不由便有些心緒不寧,氣血翻涌。 李淮澤也試圖為這莫名的情緒,尋出個理由來。 默了幾瞬之后,終于尋出了個合理的由頭。 “他確是抱了你。 可你不會因此就喜歡上他了吧?” 尤妲窈凝神想了想,正色道, “沒有?!?/br> 李淮澤給她個孺子可教的眼神。 “我今日便再教你個道理。 你若當真想要撩獲人心,狐媚天下,那便切記不能將任何男人放在心上。無論他們多么溫柔體貼,說些什么甜言蜜語,對你如何極盡關照……都要務必切記,他們不過就是你達到目的的工具。 若是于你有用,那他們便是趁手的刀劍,為你砍盡荊棘。 若是于你無用,棄之扔之,莫要再留戀多看一眼?!?/br> 這原是帝王弄權之道。 卻沒想到現在由個天下至尊嘴中說出,教給了個想要以美色惑人的女郎。 “你面上可柔,可媚,可極盡諂媚討好之能事。 可內里必要如鑄鋼般,要堅,要硬,要任爾東南西北風,我自巋然不動?!?/br> 猶如清晨的敲響的第一聲佛鐘。 令人醍醐灌頂,內心激蕩,久久不能平息。 自出生在這世上的那一日起,身邊所有人都對尤妲窈說,女子要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子從子,對待男人要尊要重,要敬要愛,可從未有人同她說過,要將男人視為工具,看做登云梯,當作手中刃。 雖在她決意要利用美色狐媚男人那刻起,多少也存了些這樣的心思,可眼下被人這般赤*裸*裸點了出來,她心頭只覺震動不已。 畢竟在這世上,只有男人利用女人的份,嫌少有女人能踩著男人的肩膀向上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