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偷情
認輸是斷不可能的,夙征的伎倆引起群憤,二層的哨兵們罵罵咧咧,其氣勢,幾乎要把天花板給掀了。 眾騎士團們瑟瑟發抖,哨兵天然位階上的壓制讓他們無法抵抗,幾乎要跪下。瑟瑟發抖。 夙征看了一眼身后隊員的窘迫,嘴角勾起一瞬又很快放下,他幸災樂禍想道:「讓你們替我承受怒火的波及,真是抱歉啦?!?/br> 眾人的目光都還集中在他身上,只見他將紅色的氣球朝空中一丟,比賽結束,透明的屏障已撤下,氣球飛得很高,所有人的眼光不自覺被吸引,當它到達最高點處的那一瞬滯空時,汽球「砰──」地應聲而破。 上千張金黃的小彩片灑落,它們在空中盤旋、飛舞,于水晶燈的照耀下,如光燦爛。 人群中發出驚嘆聲:「天??!好美!」 「好漂亮!好浪漫!」 夙征踏光而至,他走到阿道夫身前單膝下跪行禮:「壽辰快樂,阿道夫大人?!?/br> 「哈哈哈哈哈?!拱⒌婪蛐Φ煤荛_心,顯然對此一驚喜十分滿意,他雙手股著掌:「好,很好,不愧是我最鐘愛的僕從,辦事得力、聰明可靠!哈哈哈哈──」 軍隊眾人被這一對假惺惺的主僕情深給噁心得不行,臉上表情一個比一個嫌棄。 易萊哲顯然也不滿意事情的結果,他問:「皇室的人就是這么對待軍人間的決斗的嗎?任意破壞規則、隨心所欲當兒戲?」 夙征對易萊哲還是有幾分敬重的,他起身轉頭恭敬道:「當然不是,這場勝負從我作弊開始就決定了,優勝者當然是王子殿下,我不過是e級,從來沒想過獲勝這種事?!?/br> 夙征走到歐恩身前,朝他伸出手:「王子實力強悍,自愧弗如?!?/br> 歐恩同樣不在乎比賽的勝負,他今天的目的就是在元帥面前展現自己的實力,如此而已。 于是伸手回握:「團長詭計多端,是我輕敵了?!?/br> 夙征淺笑:「是呢,永遠不要低估人心的險惡?!?/br> 歐恩冷笑:「多謝忠告?!?/br> 友誼賽和平結束,雖然過程有那么點小爭執,但夙征與歐恩的表現或多或少都在每個人的心中起到了不一樣的變化。 尤其是阿道夫,他開始不知道該用甚么態度面對歐恩,看見他與易萊哲站在一起,旁邊圍著一大群的鶯鶯燕燕,他眼底的眸色時深時淺,忌妒、怨恨、憤怒、擔憂以及……害怕,十分復雜。 歐恩已經不是他以往可以任意欺負、隨意拿捏的小孩子了。 阿道夫滿臉心事地坐在一旁的絨質沙發上,無人打攪。 本來壽星應該是眾星捧月的焦點,可由于他囂張跋扈的個性,貴族對他都無甚好感,只是礙于身分該有的祝福禮數還是得做到,于是必要的寒暄結束后,大家也就各自分堆,聊自己的去了。 宴會上氛圍格外放松,只除了兩排什么都不做,虎視眈眈盯著阿道夫的士兵們。 易萊哲在帶他們上來前便先聲明:「不能輕舉妄動,等到了適當的時機,自然有你們出手的機會?!?/br> 于是他們耐心等候,像盯著獵物的豺狼虎豹。 皇家騎士團里三圈外三圈地將阿道夫居中保護,深怕對方突然爆起。 阿道夫看向已經吃了第三盤食物的夙征,腦壓有點高:「你能不能有點警惕心?」 夙征:「?」 他抹了一把嘴角沾到的奶油,「屬下與他們無冤無仇,身正自然不怕影子斜。喔,當然,如果您指的是保護您一事,屬下只是一名嚮導,一不能扛,二不能打,警惕也沒用,分分鐘被打倒?!?/br> 眾人:「……」 這些話都在理,可為什么聽著那么讓人生氣? 說完還想再去拿第四盤,被阿道夫給喝住了:「不許再去了!你就在這里,有任何狀況記得擋在我身前?!?/br> 夙征:「……」 他貼心提醒:「屬下受到傷害,您也逃避不掉?!?/br> 阿道夫:「只是痛一痛而已,至少不會死?!?/br> 夙征心中冷笑,看來是最近晚上讓他太好睡了,所以才會忘記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表面上卻道:「遵命?!?/br> 夙征看似對場上漠不關心,實則一直留意著眾人的動靜,尤其是對唐蒂島觀測站的站長,他方才來向阿道夫打過招呼,夙征特意留心了下兩人的談話內容,毫無異常。 阿道夫對他的態度與對待旁人無異,這讓夙征摸不著頭緒,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博士與其他研究員命喪皇家騎士團的刀下? 難道……真如波瑞吉所說,他們在從事非法實驗? 想法很快被自己否決,夙征搖搖頭,博士不會做這種事的。 無論原因為何,他都希望確保博士的安危。 夙征一直在找時機,想要單獨接觸站長,問問他博士的近況。他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博士的消息了,哪怕只是帶個口信也好,他希望博士可以多警惕些。 只可惜,站長一直沒有落單,阿道夫也像盯著替死鬼一般盯著夙征,連上廁所都要跟著去。 宴會后半,客人陸續告辭,眼看著站長也要跟著離開時,夙征便有些坐不住了。 他趁著一名端香檳的男僕走至那群士兵身邊,故意使絆,酒灑了他們一身。 終于抓住機會的士兵藉機發揮、群起攻之,掀桌摔椅丟食物,場面陷入一片混亂。 夙征趁機離開,他疾跑至大廳后頭的停機坪,卻沒看見任何人。 他一一找過許多地方,終于,在一處隱蔽的花園看見站長的背影,他連忙走近,卻意外聽見交談聲。 站長在和誰說話? 他下意識放輕腳步,靠近之后,另一位被磚紅梁柱擋住的人影也隨之顯現,是一層的掌權者陶伯利。 夙征躲在墻后細聽。 站長:「那邊的人你打算怎么回覆?」 「人?」陶伯利輕笑一聲:「也不知道他們算不算人?!?/br> 他吐了口電子菸:「不到萬不得已,就先拖著吧?!?/br> 站長:「他們的能力你也看見了,小瞧他們,小心把命也給搭進去?!?/br> 陶伯利:「放心,我自有分寸。你要的人準備好了,打算什么時候實驗?我們的時間不多了?!?/br> 夙征瞪大了眼睛。 人?實驗? 難道博士他們真的…… 夙征頓時想起以前在二層,坎迪絲博士偶爾會帶一些與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回家,然后過沒幾天又送走。 他們該不會……專門找半大的孤兒做實驗吧! 那自己呢? 為什么安然活到現在? 各種猜測胡亂填入腦海,讓他將正事都忘了。 陶伯利:「行吧,都合作那么久了,我還能不清楚嗎?我先走了,免得離開太久他們著急?!?/br> 一聽人要走,夙征頓時慌了。 轉進花園的路只有一條,他勢必來不及避開。 他連忙往來路退回,卻不料遇上了不請自來的人。 歐恩今天整晚的心思都在夙征身上,他看著阿道夫對待夙征明顯區別于他人的態度,十分擔憂。 他不知道阿道夫是否喜歡男人,但他知道阿道夫喜歡美人。 而夙征無疑,美得雌雄莫辨。 他一直想找機會提醒夙征幾句,卻無奈被那些世家小姐糾纏了整個晚上,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讓他無法直接打斷別人的善意示好,他只能努力維持微笑,用眼神瘋狂暗示同袍們,希望有人能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只可惜,所有人都視若無睹,只給了他無數個「加油」的口型。 歐恩忍耐了老半天,終于等到場內爆發衝突,貴族們驚慌失措,躲進各自的騎士團懷抱中。 他抓緊機會,溜之大吉! 他幾乎是跟在夙征身后出來的,卻不料馬上就跟丟了人。 他找了老半天,終于看到對方鬼鬼祟祟的背影,他無聲走近,剛想問一句:「你在干嘛?」便見夙征急沖沖回頭,朝他走來。 見到歐恩的夙征十分嫌棄,怎么哪里都有他? 他一個精神力直接封住歐恩打算出聲的嘴,他一把拉過人急著往外拖,壓低聲音道:「別說話!害我被發現你就死定了!」 哨兵的五感高于常人,歐恩側耳細聽,便聽出身后有兩位平民的腳步聲正朝他們的方向而來,歐恩當機立斷,伸手一勾,抱著夙征的腰將人往懷里一帶,使用氣便朝前方飛出一大段距離。 夙征幾乎整個人貼在歐恩的身上。 然而,不巧的是,這條道路連通的另一個方向,是前往議事廳的主要路徑,從夙征的角度看過去,能看見阿道夫帶著一行人正浩浩蕩蕩朝他們而來。 再五十米不到的距離,一個轉角,雙方就會相遇。 前方是阿道夫,后面是站長與陶伯利,被誰發現他此刻和歐恩一同出現在這里,都討不了好。 道路的兩旁栽種著高低錯落有致的綠植,那后方有一個阿道夫的雕像,夙征指向那處,道:「我們去那里躲一下?!?/br> 雕像并不大,是依照阿道夫18歲時的體態打造的,雖然比歐恩和夙征兩人都略寬不少,但并無法完全遮住他們倆。 歐恩瞥了一眼,道:「不夠大?!股眢w卻還是聽從夙征的指示,帶著人過去了。 夙征將歐恩鎖在自己與雕像之間,命令道:「把外套脫下來?!?/br> 歐恩瞪大了眼,這是又想干嘛? 夙征見歐恩絲毫沒有想要行動的打算,他直接動手,語氣恨鐵不成鋼:「你怎么脫個外套都不會!」 他直接將外套給扒下來,伸手一兜將兩人的上半身給蓋住,視線頓時被遮擋,黑暗中歐恩感覺夙征緩緩靠近自己耳邊,輕聲道:「就你這木頭樣,想找你偷情都費勁?!?/br> 歐恩瞬間呼吸一窒,他明白夙征的用意了,他伸手攬住夙征的腰將人帶著一轉,局面瞬間對調,他伸手扶住夙征挺俏的臀部,對他道:「把腳盤我腰上?!?/br> 黑暗中,所有的聲音都被放大,遠方兩批人馬的腳步聲以及彼此近在咫尺的呼吸聲。 夙征握住歐恩放在自己屁股上的手,咬牙切齒:「你別耍流氓!」 歐恩卻道:「全場只有皇家騎士團穿白褲子,你如果不想被發現,就乖乖照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