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裸照是誰拍的嗎？

    我不確定，但好多人都說是劉莉姣。除了她，誰敢啊。而且，劉莉姣家就是開照相館的。

    你剛才不是說她家有家族企業嗎？

    我們一開始也不知道，還以為她是什么貴族千金大小姐?？珊髞沓鍪乱院罂戳诵侣剤蟮?，才明白她家就是個開影樓的。不過，家里條件應該也是不錯的，畢竟也只有她這么一個孩子。

    能說說發現出事那天的事嗎？

    我們每天早上都要早cao，要在cao場集合。所以一大早水房里就擠滿了人，排隊刷牙洗臉。那天早上就是不見 302 的人出來，我們還納悶呢，怎么集體睡過頭了。還有人去敲門，里面也沒人應。直到后來，突然聽見有人尖叫，就是像電影里演的那樣的驚聲尖叫。我們都聽出來是上官琪的聲音。聽她喊什么救命啊，來人啊。我們才知道可能是不是出事了。有膽大的去推門，門卻是從里面插著的。后來聽見上官琪悉悉索索地摸過來，開了門。我們宿舍的董亞妮進去看了，結果沒進去兩步就嚇的癱在地上了，后來是被我們拽出來的。

    （趙乙乙錄音筆里的錄音暫停。）

    這段錄音馬成勝聽了好幾遍，心里還是不平靜。當年他參與這個案子的時候，被分配的任務是調查老鼠藥的來源。他也知道殺人的動機是被欺負，可至于被欺負到什么程度，這些案件背后的細節他是不知道的。雖然校方當時不太配合，可徐心蘿還是采訪到了上官琪的幾個同班同學?？蓪W生們也許是事前被警告過，所以沒有說的太詳細。后來報紙上登出的報道也只是說言語侮辱，肢體沖突。不過這樣也好，欺負別人的細節，不用寫的太詳細，青少年是喜歡模仿別人的。在學校稱王稱霸，做社會人，在他們看來是英雄豪杰，意氣風發。人啊，進化得再好，也都還是動物。放眼望去，只要有人的地方，就處處都是叢林。弱rou強食，稱王稱霸，適者生存，天經地義。

    第二章 3

    快十點的時候，店長過來通知孟琉璃，女廁最里面的那個蹲位又堵了，讓她去通。她嘴上應了一聲，在心里暗暗罵了一句cao你媽。自從半個月前，這個酒糟鼻的店長在廚房里偷偷摸了她的屁股被她打了一巴掌后，掃廁所通馬桶的事就都成了她的活了。

    炸雞店不大，連店長在內也只有五個人。其他人都下班了，孟琉璃拖完地，把架在桌子上的白色塑料椅子放下來。關上燈，拉下卷簾門。已經十一點了。

    她住的地方離炸雞店不遠，過條馬路，再走上兩個街區就是。好幾天了，她總覺得有誰在背后跟著她。她走，這人也走。她停，那腳步也停?？梢换仡^，又什么人都沒有。

    她上到二樓，用鑰匙開門，輕手輕腳地走進屋里。劉海祥已經睡著了。她走進廚房，把從炸雞店里帶回來的雞腦袋和雞骨頭放進冰箱。手機這時候響了，是房東發來的短信?！霸俨唤环孔?，就給老娘滾蛋?！泵狭鹆@了一口氣，聽見劉海祥打起了呼嚕。

    房租晚了快兩個月了?？蓜⒑Ｏ楹孟褚稽c也不著急。自從三個月前他辭職以后，付房租就從原來兩個人平攤變成了她一個人的事。劉海祥打那起就再也沒有出去上過班。一開始，他說太累，想休息幾天再出去找工作，孟琉璃同意了。后來他穿著西服去了幾次招聘會，每次都是錘頭喪氣地回來。他只有大專學歷，卻又不屑于底層的工作。投的都是經理主管之類的職位，當然不可能成功。

    孟琉璃勸他現實一點，要不然她在炸雞店附近的店里看看有沒有什么他能做的工作。

    “開什么玩笑？你是叫我去給人端茶倒水洗廁所嗎？”

    “我都能做，你為什么不能？”

    “你當然能做，你連高中都沒有上完。這可不就是你該做的嗎？我賴好也是上過大學的人?！彼銎鸩弊?，酒瓶子見了底。

    脖子上上次被他掐住的地方似乎又隱隱作痛。孟琉璃不說話了，她默默地走開，每次劉海祥一喝酒，她的心里就犯怵。

    她給房東發了短信，求她再寬限幾天，她說這個禮拜五就是發工資的日子，她一領到錢會馬上打過去。

    家里沒有吃的。她把冰箱里自己昨天從炸雞店里帶回來的雞脖子和雞爪子拿出來吃了?？煲c了，她卻一點也不想睡覺。

    她點了根煙，跑到陽臺上去抽。劉海祥酗酒，卻不抽煙，每次聞到屋子里有煙味就會發脾氣。每次想抽煙了，她只能獨自跑到外面。黑夜里忽明忽暗的煙尾像是個小小的傷口。她幽幽地吐出一個煙圈，注意到了樓下似乎有個人在望著自己。

    她嚇了一跳，定了定神，仔細一看，那人又不見了。

    “你是誰？為什么要跟蹤我？”第二天晚上，在炸雞店里，孟琉璃把這張紙條塞進了一個女人的手里。

    從一開始她就覺得這個女人很是可疑?？此拇┐鞔虬?，怎么看都不像是會來這種店里吃飯的。她叫了炸雞，也不怎么吃，只是看著手里的雜志。說是看雜志，可過了很久，都不見她翻頁，而她的眼神，時不時地從雜志邊飄出來，似乎從來都沒有離開過自己。

    她趁孟琉璃過來收拾鄰桌的東西，把一樣東西塞進了她的圍裙里。孟琉璃借口去廁所，打開一看，是一張紙條，“我想和你談談?！奔垪l下面還有一樣東西，孟琉璃一看，是一張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