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她把他逼到玄關一側的墻壁,手肘支在他胸膛前,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抵在了他柔軟的唇中央,美目流轉,如嬌似媚:“別動?!?/br> 周祁深渾身僵硬,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繩子束縛住,無法動彈也無法掙脫,雙手懸在半空,一時間把她推開不是,不推開也不是。 不多時,關門聲自耳邊響起,擾亂了他 的神智。 眼前的一切,讓人發狂。 啪嗒! 鮮花不知何時摔到了地上。 在姜筱構不成絲毫威脅的警告之下,周祁深鬼使神差地安靜下來,整個后背嚴絲合縫地靠在墻上,眼簾低斂,愣愣看著與他僅有一拳之隔的女人。 他的反應給姜筱一種欺負良家婦男的錯覺,眼角抽了抽,然而該做的“實驗”不得不做,她還是硬著頭皮“襲擊”了他,緩緩伸出手環住他的腰,隨后將半邊臉也埋進他寬闊的胸膛。 他的身軀舒緩冰涼,而她的則急躁火熱。 房間內的暖光燈氤氳著旖旎的氣氛,安靜之中,曖昧肆無忌憚地彌漫著,使人不自覺屏住呼吸。 一陣陣不停歇的心跳聲格外鬧耳,不知出自誰,停不下來似的,砰砰砰,如擂鼓般一下比一下激烈。 姜筱忍不住抬眼,看著男人繃緊的下頜,挑眉揶揄:“周先生,你的心跳好吵?!?/br> 周祁深羽翼般的眼睫因隱忍而顫了顫,一向深不見底的黑眸里閃過幾絲無措的羞惱,呼吸溫熱沉重起來,定定看著眼前這張素白的小臉。 圓潤的眸子看起來格外的無辜清澈,可嘴角噙著的壞笑過于明目張膽,暴露出她此刻并不平靜的心境。 這句話讓周祁深認定她就是想捉弄他,然而怪罪的話卻如何都說不出口,喉結不住滾動,努力抑下翻涌而上的氣血。 半響,他輕笑一聲:“分明是你的?!?/br> “說不好?!苯阏UQ?,感受著胸腔處傳來的震動,并不否認。 周祁深被她的坦率弄得無話可說,敗下陣般扭過頭,避開她直勾勾的目光,藏在黑色碎發里的耳朵紅了個徹底。 大概過去了兩分鐘左右,姜筱清晰感受到方才那股眩暈感淡化不少,空出只手來摸了摸臉,原先異常guntang的溫度似乎也逐漸降了下去。 猜測得到驗證,姜筱懸著的心終究還是死了。 看來周祁深不僅是她的續命儀器,還是她的精神食糧,關系著她的生命和身體狀態。 這對她來說實在算不上什么好事,依附于他人,非她意愿。 可偏偏造化弄人,該死的。 姜筱心氣不順,將腦袋重重抵在他的胸膛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小聲囁嚅道:“周先生,你能不能犧牲一下,給我當個免費掛件?形影不離的那種?!?/br> 她嘆著氣,聲音顯得低啞,頗有種破罐子破摔的無奈感。 “什么?”周祁深沒能理解她莫名其妙冒出的話,卻聽出她語氣里的哽咽,清淡的眼底,一瞬間變得波瀾起伏,輕輕推開她,一字一頓稍許慌亂:“哭了?” 姜筱的鼻尖紅紅的,小嘴高高撅起,眼眶濕潤,兩滴淚珠掛在卷翹的睫毛上,要掉不掉,惹得人心疼不已。 周祁深手指忍不住抬起替她拭淚,剛碰上,guntang的淚水就順著指尖流向指骨,緩緩滑入掌心,一路燙到了他的心底,激起圈圈漣漪。 姜筱聽到他的問話,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哭了,眨巴眨巴眼睛,又掉下兩滴淚來,下一秒,那微涼的指腹再次覆上她的臉頰,快速利落地將其擦去。 見她不回答,周祁深的眉心皺得更厲害,放柔嗓音又問了一遍:“怎么哭了?” 姜筱用力抿了抿嘴,紅唇翕張片刻,像是內心在掙扎著什么,最后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許是看出她的為難,他喉結微滾,善解人意地沒再追問:“不想說就不說了?!?/br> 她語出驚人的本事,他不是沒領教過,強逼出來的答案只怕會令人難以接受。 回想他出現在她門口后發生的一切,他實在是摸不著頭腦,又仔細琢磨了一下她剛才的話,更覺一頭霧水,若非他清楚明白地知道姜筱對他沒有男女之情,他恐會將其當作一種變相的告白,畢竟她話里話外都在表述她離不開他,然而事實卻是不可能。 女人細微的啜泣聲在耳畔飄蕩,周祁深空有一顆想哄人的心,卻沒有哄人的本事,憋了半天只憋出干巴巴的一句:“好了好了,別哭了?!?/br> “你就說你愿不愿意嘛?!彼o緊揪住他的衣袖,淚眼汪汪,哭腔明顯:“我們是夫妻,理應時時刻刻在一起的,但是、但是你怎么就那么忙呢?” “連續二十多天都看不見你的身影,你說你是不是有那么一點點的過分?” 他們只是協議結婚,按理說無需做到事事順應對方,然而她像是忘了這一點,理直氣壯地控訴著他沒有盡到丈夫的職責。 如此熟悉的場面,將周祁深一下子拉回了被她耍賴認成老公的那個晚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順著她的話說:“嗯,大概是有一點吧?!?/br> “你就不能放放你手頭的工作嗎?你明明早該來的,去什么新西蘭啊……”姜筱吸了吸鼻子,許是自知理虧,說到后面尾音越來越低,就像是嘆息般的喃喃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