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今堯意識到，自己估計是中毒了。

    拼盡全力從床上爬起來，扶著墻慢慢往書房走。眼前的一切開始重影，木姜開始說話，是一道尖細男生，問她：“你要看我跳舞嗎？”

    木姜化成人形，在她面前晃動雙手跳舞。姜今堯用手打了一下，它立馬瞬移另一方向，不止一只，它幻化無數只一模一樣的人形，在她眼前搖頭晃腦，魔性說：“我會跳舞，我們一起啊?！?/br>
    她憑著最后一絲理智認出書房的門，手搭在門把上，‘咚’一聲，順著門滑倒地板上。

    蘇岸揚聽到門口動靜，本以為是貓狗追逐，但木姜的叫喚聲很急促，又不停用爪子扒門。他想了想，暫停會議，走過去探究竟。

    門口倒下的人，讓他的神情瞬間凝固，慌亂一瞬立馬拿起手機撥打急救電話。冷靜克制慌亂情緒，描述她的癥狀，報家庭住址。

    視頻對面的老外趁這個時間喝水緩口氣，再見人，是蘇岸揚緊急中斷會議：“抱歉，我這邊有緊急情況，會議暫時結束?！睕]等一行人反應，他掛斷電話。

    在等待救援間隙，他打電話給助理，安排因他中斷會議后的事宜。

    ——

    姜今堯徹底清醒，看著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和一側不停滲入輸液管的藥水。她微微偏頭，身旁人緊盯著她，“我是不是中毒了？”

    蘇岸揚哭笑不得，反問：“你說呢？”

    他忍不住埋怨，“是不是讓你別吃，別犯經驗主義錯誤?！?/br>
    姜今堯回想，“我們炒熟了的?！彼肫鹆殖惹?，她獨居，若中毒了都沒人救。問蘇岸揚自己手機何處，她要打電話問問林橙清的情況。

    蘇岸揚淡定道：“送到她家附近的醫院了?！?/br>
    蘇岸揚聽姜今堯說過，她獨身，在她送上救護車后，蘇岸揚拿了她的手機給林橙清打電話。蘇岸揚給她倒水，把床調起來些?！澳銈児婧媒忝?，你不舒服知道爬著來找我。她不舒服，知道爬出去敲鄰居門?！?/br>
    蘇岸揚打電話過去時，是鄰居接的，也在救護車上。大概率兩人毒發時間相隔不短，兩人簡單交談后默契一笑，這種事著實離譜又好笑。

    蘇岸揚守了她一晚，眼底烏青一片，姜今堯心疼又愧疚，再次復盤：“肯定是那盤見手青，叫血紅牛肝菌，炒的時間不夠，沒熟?！?/br>
    蘇岸揚換個坐姿，長腿隨意交疊，雙手環抱，“讓你別吃，你不信。但凡運氣差，就不是躺這兒，該躺負一層了?！?/br>
    現在能情緒平緩的坐著，在等著救護車來時，蘇岸揚這輩子沒這樣慌亂心神，手上冷汗一層層，指尖甚至在發麻。

    他后怕，想生氣又想著是病號，在她醒來前，不斷調整情緒。這才數落兩句，勾起他剛壓下去的情緒。

    姜今堯反握著他的手，“好啦，我錯了，不該不聽。下次、”她停頓一瞬，“下次我們一定炒熟了吃?！?/br>
    蘇岸揚極壓迫力的眼神投射過去，“還敢吃？”

    姜今堯深信和菌子無關，“菌子無毒就不好吃、不鮮美?！?/br>
    看對方當真要生氣，姜今堯適時閉嘴，“好，好，我不吃了?！苯駡蚝辶撕靡粫?，他才全然消氣。

    蘇岸揚拿出手機，給你看個東西。他打開相冊，點擊播放。

    光線不穩定，一會兒暗一會亮，救護車的鳴笛聲。擔架上躺著的人，手騰空在空中不停抓，抓了一會又開始雙手騰空捧著空氣，嘴里念叨：“別掉下來，接不住了、接不住了?！痹僖粫?，她無端尖叫，“清朝僵尸，走開，走開?！边呎f，邊打醫護人員的手。

    姜今堯沒眼看，想奪過手機刪除。

    蘇岸揚反應快，笑說：“做什么?！比艚o她刪了，以后他拿什么威脅人。

    姜今堯剛恢復不少，手上根本沒力，“你欺負我?！?/br>
    蘇岸揚揚眉不搭理，懶洋洋說：“你先跟我說說，到底看到了什么？”

    姜今堯默了默，說：“最開始躺床上，發現天花板在自動播動畫片，我就知道中毒了。然后看到木姜化成人形，跟我不停說話，跳舞。后來看著天花板，像水一樣流淌，并且掉漆，最后夢到身旁都是僵尸，紅色，綠色，穿著清朝官服?！?/br>
    蘇岸揚氣笑了，“還吃嗎？”

    姜今堯看著他的臉，單字咽回去，換成：“再說?！?/br>
    護士敲門進來，“蘇總，您預約的血常規檢測能做了嗎？”

    “嗯?！碧K岸揚起身，給護士讓位置。

    姜今堯環視病房，是單獨一間，似上次她來看人的那醫院。護士為其抽血，溫柔貼心：“您忍耐一下，馬上就好?！?/br>
    姜今堯看著細針扎進血管，她抽了三管，“檢測很快就出來，您先去做心電圖和腦ct看看?！?/br>
    姜今堯雖沒遇過態度惡劣的護士，但這般溫柔細語讓她不大適應。zzxzxxx等人出去后，她低聲問：“私立醫院的護士都這么溫柔，還是說你又有投資?！?/br>
    蘇岸揚忙扶她起身，把外套為她套上，“我沒投資?！?/br>
    她還沒來得及給反應，他繼續說：“不過家里有投資?！?/br>
    姜今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