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真不記得,你們說我是誰就是誰?!?/br> “別擔心,醫生說只是暫時的,過段時間就能恢復?!?/br> “嗯,我不擔心,既來之則安之?!?/br> 這并不是安慰她的話,而是真的,我真的不擔心。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我覺得忘記就忘記了,該記得的事情,遲早會再想起來。 “餓嗎?”袁苑桉問,“正好是中午飯點?!?/br> “有點。我能吃東西?” “問過醫生了,她說可以?!?/br> “哦,那好?!?/br> “你喜歡吃什么?我去買?!?/br> 連自己叫什么長啥樣都忘了的人,記得自己喜歡吃什么才怪。 “那給你買個最普通的皮蛋瘦rou粥吧?!?/br> “好啊,謝謝?!?/br> 她又出去了,脆脆的腳步聲漸遠。 設想中的“家屬”相見場面與現實大相徑庭,只有一點勉強沾邊:就是關于jiejie的想象。 學姐也算是姐嘛,盡管袁苑桉顯得有點兒……冷淡,但她來了,我就覺得自己還是有人照顧的,安心了不少。 ··· 還沒等到袁苑桉回來,周醫生就又來了,身后跟著一個穿著休閑服的女人,體型勻稱修長。 “病人剛剛醒,你別問太久?!?/br> “行,放心?!?/br> 錯身出去時,周醫生還多看了那人一眼。 來的這個人有著一雙丹鳳眼,眼神很是犀利,她關上門,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就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警察,姓林,林樂奕?!?/br> 哦,原來是個穿便服的警察。她兩指夾著一個類似警察證的東西晃了晃,反正我是沒看清。 “林警官,你好?!?/br> “你是趙肆勉本人?” “是吧,她們都這么說。我倒是連自己身份證都還沒見過?!?/br> “沒事,慣例問問。身份證在我這兒?!?/br> 林警官拿出一張身份證,估計是我的,有點兒遠,也是沒看清。然后她還打開人臉識別讓我配合,比對通過了。 “兩個月前,也就是2018年7月12日,20點左右,你在家門前的過道遇到襲擊,被鈍器擊打后腦?,F場沒有目擊者。送醫搶救后處于昏迷狀態,直到今天?!?/br> ???我躺醫院的原因竟是遇襲! “請問是什么人襲擊你?” “恐怕我忘記了?!?/br> “最近有和什么人結怨?” 回答只能是一樣的。 “遇襲的過程記得嗎?一些細節也可以?!?/br> “林警官,我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朋友也不認得,哪還記得這些?!?/br> “你的情況,周醫生解釋過?!?/br> 所以,還有什么好問的呢?我才是最多問題想問的那個呢。 話說這個林警官,一雙丹鳳眼直勾勾地盯著人。如果是犯人,被這樣的眼神看久了會心虛的吧?然而我又不是犯人,也沒有撒謊,自然沒什么好怕的,于是我開始反問她。 “我遇襲的時候,沒有監控嗎?” “案發地點是私宅范圍,沒裝攝像頭。而且案發時,剛好整片街區停電十二分鐘,街外的也沒拍到?!?/br> 噢,如此湊巧,是我倒霉還是犯人走運? “鈍器是什么?” “竹刀,練習劍道用的那種?!?/br> “既然作案工具都找到了,沒有指紋么?” “沒有?!?/br> “那是誰發現了,送我進醫院的?” “袁苑桉,你們同住,她回家時發現的。經調查,我們已經排除了她的嫌疑。在你出事之前,她正在從外地出差回來的路上,不在場證明充分?!?/br> 咦?說法有點不同了,袁苑桉說她是對門的鄰居,但林警官說我和她同住。 “其它嫌疑人呢?可以給我透露一下不?” “很遺憾,找不到別的嫌疑人?!绷志僬f,“你沒有家人,單身,生活深居簡出。除去同住的袁苑桉,社會關系單薄得幾乎為零。據調查,你在遇襲之前,已經兩三個月沒踏出家門一步。而7月12日,你出門的目的也是未知?!?/br> “我這是有社交障礙?” 林警官抬抬眉毛:“在跟你對話之前,我是這么認為?!?/br> “你覺得我看著像么?” “不好說,你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逃避社會現實的很多?!?/br> 這個林警官,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剛剛那句話卻說得像個老干部。哦,當然,她的說話風格與我沒關系,我該重視的是我的社會關系基本為零這件事。 “警官,我出門干嘛去了?” “同住人不知道,鄰居也不清楚,然后就沒有其他知情人了,所以才來詢問你?!?/br> “可我也忘了?!?/br> “你再仔細想想?!?/br> 我也希望能想起一丁點蛛絲馬跡,然而事實上還是一片空白。還不如問問其它人——如果還有其它人的話。 總會還有的吧? 最便捷的途徑,當然是查看最常用的通訊工具咯。 “我的手機呢?” “這是唯一丟失的財物?!?/br> 敢情就是為了搶個手機?至于下手那么狠么。 “你們不能查通話記錄嗎?從服務商那邊?!?/br> “我暫時沒申請到這個權限,如果得到你本人的授權,手續會簡單很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