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陸遠微沒有理會沈懿的調侃,他繼續說道:“你說你現在不是在以皇帝的身份說話,那我自然也不會以君臣的關系來看待你。你只需要回答我這個問題?!?/br> 沈懿說道:“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陸遠微頓了頓,說道:“真話,我不想聽假話,更不想聽到你為了讓我出兵而所說的假話?!?/br> 只見沈懿單手勾住了陸遠微的脖頸,將他的身子拉低,湊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不是?!?/br> 聽到這個答案,陸遠微的眉頭舒展了不少。他感到心中一陣輕松和釋然,似乎是仿佛放下了一塊沉重的石頭。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沈懿已經推開他站起身了。 沈懿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袍子和長發,然后抬起頭看著陸遠微說道:“兩日之后還請將軍整合金羽騎前往大梁關。這是你的將令,給你?!?/br> 說罷,沈懿唇角暗暗一勾,將一個精致的鳥狀令牌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之后欲打算離開,卻被陸遠微給叫住了。 沈懿停下了腳步,回首望向陸遠微,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輕聲問道:“陸將軍,還有何事?” 陸遠微沒有立即回答,他緩步走向沈懿,來到他的身旁,說道:“今日朝堂上的事......” 沈懿似乎并不愿意再提起這個話題。他抬手打斷了陸遠微的話,說道:“朝堂上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就當作沒發生過吧。對你,也不過是給群臣做做樣子罷了。你放心吧,我不會怪你?!?/br> 陸遠微沒有再說什么,只道:“兩日后我會帶兵前往大梁關?!?/br> 得到這樣的答復,沈懿點了點頭,告別離去了。 沈懿的身影漸行漸遠,陸遠微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那逐漸消失的背影上。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將軍令。他凝視著那金光閃閃的令牌,上面的圖案和文字都顯得那么熟悉,卻又那么陌生。 其實,陸遠微心里明白得很,明白沈懿為何執著于皇位,為何會選擇娶那兩位女子。他并非不知其中的緣由,只是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沈懿的這些決定,無疑違背了他們之間曾經的約定,那些年少時的誓言和承諾,如今變得如此蒼白無力。 陸遠微的內心充滿了掙扎和痛苦,他曾想過要徹底斷絕與沈懿之間的所有念想。然而,每當他面對沈懿時,所有的決心和想法都會瞬間崩潰,化為烏有。 經過精心籌備,金陵國的出使終于安排妥當。這一次的出使陣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盛大。百姓們對此議論紛紛,他們普遍認為這是因為平陽王妃的緣故。畢竟,王妃回娘家一趟,聲勢浩大一些也是在情理之中,這樣才不會讓娘家感到難堪。 由于謝引箏母親的病情較為緊急,整個出使隊伍都顯得異常匆忙,沒有人敢有絲毫的耽擱。他們日夜兼程,終于在不久之后抵達了東蘭國。 東蘭國的都城雖然也算得上繁華,但與金陵國的首都相比,還是稍顯遜色。金陵國來訪,東蘭國自然不敢有絲毫懈怠,他們早早地就安排好了一切,開好了道路,恭候金陵國使團的到來。 按照出使的規矩,金陵國使團應當首先面見本國國君。謝引箏隨著沈籍一同前往宮中面圣。此時,不光皇帝謝承澤在,就連三皇子謝引珩和五皇子也都在場。 三皇子謝引珩對謝引箏的態度很冷淡,他并沒有給謝引箏什么好臉色,而謝引箏也對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他們之間的關系早已心知肚明,無需多言。 “平陽王遠道而來,有失遠迎?!?/br> 謝承澤客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沈籍微微一笑,道:“謝國君,金陵與東蘭一衣帶水,本是兄弟之邦,何須多禮?!?/br> 謝承澤心知沈籍此行并非單純出使,但是他又沒法,只得附和道:“沈大人所言極是,兩國情誼深厚,朕倍感欣慰?!?/br> 聞言,沈籍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金陵國此次前來,想必東蘭國君應當知道是什么事?!?/br> 此話一出,謝承澤的目光從三皇子謝引珩身上掠過,微微皺起眉頭。他淡淡地道:“若是單純的出使,朕自然不會有異議。但若是有其他事宜,何必還讓平陽王和王妃親自跑一趟?” 沈懿給謝引箏使了個眼神,示意謝引箏開口。只聽謝引箏沉聲問道:“父皇,我想知道,母妃如今怎么樣了?” 謝承澤早就料到他們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此事。而這一切都是謝引珩在背后策劃的,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謝引珩開口了:“步常在得了頑疾,太醫診斷說會傳染,所以現在在別院養病?!?/br> “那我外祖父呢?”謝引箏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冷意。 謝引珩沒有回避他的目光,反而笑著說道:“你外祖父因為忤逆父皇被下了獄。怎么,六弟長途跋涉來此,就是為了質問父皇這件事的嗎?” 謝引箏的眉頭緊鎖,怒道:“給母妃求醫也是忤逆嗎?” “別吵了?!?/br> 沈籍突然冷冷地打斷了他們的話。他的目光在謝引珩身上掃過,別有深意。 謝承澤見狀,也趕緊示意謝引珩保持安靜。等他們都安靜下來之后,沈籍才緩緩開口:“既然是王妃的外祖父,那也就是本王的外祖父。所以若是讓朕將他交給本王處置,應該不是什么難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