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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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容城的這些年,上大學或者兼職或者辦這個辦那個需要填什么家?庭材料的時候,常盼才會想起她這位親媽。 她由?一開始的不屑到恥辱再到恐懼,到最后?的無動于?衷,雖然?數數就過去了,但感覺其中花了好長的時間,把養母許涵作為母親的形象從腦子里摳出?去換成宋香萍的形象,到此時,又通通消失了。 外婆也曾經委婉的問過常盼要不要去看看,但都被常盼轉移了話題,對常盼來說,那些都過去了,生母這兩個字被潑上了血淋淋之后?,剩下全是令人作嘔的蛆蟲,順著回憶既定的脈絡爬動著,一不小心,就要被沾染。 但現?在,造就她那段血腥而驚悸記憶的人,居然?要走了。 方游急匆匆的從送她去機場的蘇雁青車上下來,一進酒店大廳看到的就是低著頭坐在沙發上的常盼。 “小盼!” 她走過去,一把拉起對方摟進懷里,一邊順手拎起常盼的行李袋,把對方帶出?了酒店。 開車的是茍先生,蘇雁青坐在副駕駛座上,看到她倆出?來了迅速下車給她們?開了門,順便?把行李放進了后?備箱。 坐上車的時候常盼問了句:“真的假的?” 她靠在方游懷里,說不上難過,但也不是很好過,只覺得有些沒細細去想過的以后?,關于?她自己的,關于?方游的,關于?宋香萍的,這么突兀的砸過來,有點難以接受。 車里開著空調,她使勁兒的往方游懷里鉆,方游以為常盼很擔心,也沒去推她,反而摟的更緊了,她低著頭,拍了拍常盼的背,輕聲說:“那邊電話里是這么說的,具體的我們?到了就知道了?!?/br> 開車的茍先生目不斜視,還能指使自己媳婦迅速走后?門核對機票去,他對方游的事情也早有耳聞,而后?座那個漂亮的姑娘怎么看都是一肚子壞水,真的傷心還假的傷心他這個旁人不好說,但他媳婦茍太太則是全然?看透了,常盼什么德性她以前就知道,她倆那倒霉媽出?事的時候方游是忙前忙后?累的跟死狗一樣,常盼雖然?良心長了幾?兩,知道關心方游了,但對她親媽是毫不在意,出?結果了也就哦一聲,像是巴不得她媽判刑似的,有回她回去看方游,正好碰到這倆姐妹要去看宋香萍,常盼那是一點的不想去,明明是親媽,還沒方游這個假姐來的親。 有些人天生德性是改不了了,茍太太對自己發小這個薄情寡義的meimei實?在不知道怎么說,這丫頭現?在裝的脆弱在車上就迫不及待的吃起她姐豆腐了,不知道私底下打什么鬼主意。 說不讓見?的是她,硬要見?的也是她,現?在委屈給誰看呢! 蘇雁青在心里腹誹一大堆,其實?也沒多少?惡毒,她琢磨著方游左右也敵不過常盼,以前那臭丫頭哭倆下她就沒轍了,現?在常盼段數更高,本來就一張綠茶婊的臉,還楚楚可憐的,方游還能怎么樣?! 雁城作為個四線城市,設施實?在是爛的不行,這些年也沒個長進,連機場也是破破爛爛的,打個的也半天沒人接,等常盼和方游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多了。 方游以前在這個醫院實?習過,倒是輕車熟路的找到了地方,說是病危的親媽現?在在重?癥監護里,常盼站在門口杵了老半天沒想進去,也不是怕,但就是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推拒她,讓她連抬腿的勇氣都沒有,活像重?癥監護里待著的都是跟被判了刑似的人,安靜的跟是旁人的呼吸都可以被輕易的感知。 最后?常盼還是進去了,方游一直沒來,還在跟醫生說什么。 她特意壓低了腳步,生怕打破這個安靜的局面?。 窗簾沒拉,外面?是潼潼燈火,夜幕下閃閃爍爍,而光亮的病房內,安靜的躺著她的母親,生她但沒怎么養過她的女人,宋香萍帶著呼吸罩,微弱的呼吸使得那罩子里一會冒出?點霧氣一會又消散的,像是一個生命最后?的掙扎。 常盼靜靜的站在床邊,她頭一次這么認真的去看自己親媽的臉。 同樣還沒五十的年紀,許涵年輕的像個二十出?頭的姑娘,而宋香萍看上去活像到了古稀,記憶里還有的零星黑發,現?在都全白了,肌膚松弛,眼紋很深,法令紋像是被人刻意的按過一樣,在她平整的肌膚上按出?一道溝壑。這個人睜著眼的時候眼眼睛很大,但沒有神,有點笨拙,常盼不知道她親媽年輕的時候是不是這樣子的,把一次在意當成愛慕,成全了自己后?半生所有的不幸,即便?她這個沒有幾?分像她的女兒,長了跟她又愛又恨的男人有七分相似的臉蛋,也能年年盼望著歸來。 仔細一想,她也沒有怎么跟宋香萍說過話。 她們?之間的對話從來都是尷尬的,一種乍然?而起毫無感情的對白,還沒路上陌生人的搭訕來的順暢。 無非是一些“中午吃的什么”“還餓不餓”“明天還上課嗎”之類的話,而且她親媽永遠駝著背,像是有什么東西?壓在身上不得不彎著,帶著那種有些刻意柔和的笑?容,永遠土里土氣的衣服,睡覺總有鼾聲,看完電視也不關。 她認我干嘛呢? 常盼盯著宋香萍的臉想,“我其實?從來沒真心叫過她一聲媽?!?/br> 嘴皮子碰一碰就能讓人滿意其實?挺好的,世界上多的是這樣的關系,用一個聽上去非常牢靠的稱謂去包裹,可能還要用法律加上一層保護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