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十年前海洋被重金屬污染，不過三年的時間，海洋生物被迫上岸，自那之后海獺一族一直生活在海洋館里。 海洋館一只白鯨當著數千名游客分化成四肢動物的人類形態，開啟了人和妖獸共存的時代。 人類忌憚動物分化自帶的技能，想要達到真正的共存，人類也要擁有相應的技能。 陸陸續續分化的動物便成為了人類研究者的實驗體。 任秋余分化的那天恰逢飼養員休息，他從水里上岸，用人類形態在海洋館工作了十年，期間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直到兩天前，海洋館一只小海獺分化，少女被送到了研究所，他放下一切孤身前往研究所。 現下雖然救出了小海獺，可是他們也無家可歸了。 任秋余嘆了口氣，“走一步看一步吧?！?/br> 海洋館還有二十只沒有分化的海獺，在它們分化之前，他必須找一個可以落腳的新家。 “哥哥……” 少女微弱的聲音讓他停住腳步低下頭，“小北，你的聲音怎么了？” 小北張張嘴，除了喊哥哥之外，她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們切割過你的聲帶？” 小北指了指喉嚨，發出“啊啊”聲。 任秋余右手握緊拳頭，額前的頭發擋住他的右眼，眼角那一滴眼淚在遮掩下落下來。 分化的動物大多依靠說話來使用技能，抓走小北的人害怕她使用技能，所以動過她的聲帶。 是他沒用，來晚了一步。 停留之際，播放著奢侈品廣告的電子屏畫面一轉，小北那張少女面孔出現在電子屏里，上面寫著醒目的兩個大字：懸賞。 一瞬間，任秋余周圍的目光變得熾熱，他們死死盯著懷里的小北，只因懸賞金額給到了一千萬。 以人群為掩體的他們變成了眾矢之的，任秋余退后兩步，背后的熱汗變成冷汗。 剛才救出小北他忘了存檔，如果現在讀檔重來，他要回到研究所的供電室。 在研究所走廊，那群人提前來抓他，說明他們也獲得了某方面的技能，如果重來一次，他不一定能成功。 “哥哥……跑……” 小北圓圓的杏眼盯著任秋余，任秋余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從研究所三樓往下跳的時候，隱約聽到小北說了句： “落地成功……” 所以這是小北的技能！ 他抱緊小北，從一個中年男人腋下逃離，汗臭味讓他皺眉，沒有多余的時間思考，他馬不停蹄沖出人群。 極速飛奔的人影逼停了馬路上的車輛，車主按下車窗對著長發背影罵罵咧咧。 車主的視線被沖過來的一群人遮住，伸出車外的腦袋差點被這些人撞掉。 車主吸了一口冷氣，這是喪尸攻城了嗎？ “抓住他們，他們是行走的一千萬！” 任秋余聞聲回頭看了眼，身后烏泱泱一大片人頭。 他能理解，當下的生存環境惡劣，一千萬足夠一家人在家躺一輩子。 漸漸地，他感覺自己的體力不支，再跑下去他們都會被抓，在身后那群人追上來時，他停下來緩了口氣，說：“存檔?！?/br> 他大口大口吸氣吐氣調整呼吸，慢步走到一位年邁的老奶奶面前，把自己和小北的手腕交給老奶奶。 “我被您抓住了，帶我們去領賞吧?！?/br> 小北雖不懂任秋余的用意，卻也一句話沒說。 獵物被他人獵捕，跟過來的人失望而歸，就在所有人嘆息一千萬不是自己的時候，人群中發出了一聲槍響。 任秋余和小北同時瞪大眼睛，那顆子彈從老奶奶的后腦穿透她的眉心，只聽見一個粗獷的聲音狂妄地笑著。 “哈哈哈！一千萬是我的！” 任秋余尋聲看去，男人臉上有一條刀疤，很快，一把大刀順著這條刀疤砍下去。 一個個子偏矮的男人扔下刀，敏捷地跑到任秋余和小北面前，“是我的！一千萬是我的！” “哥哥……” 任秋余捂住小北的眼睛，“別看?！?/br> 剛才還視他們為獵物的人類倒戈相向，大馬路上一片混亂，槍聲不斷，只為爭奪一千萬的懸賞金。 可笑，可笑至極！ 任秋余漠視這場荒誕的鬧劇，借此機會休息了十分鐘，十分鐘后馬路上的人死傷嚴重。 待到氣息平穩，他默念道：“讀檔?！?/br> 馬路的慘狀瞬間恢復，他頭也不回往前跑，過路的老奶奶不明所以樂呵對他笑著。 如果剛才在混亂中他重新存檔，他就見不到老奶奶的笑容了。 就這么“存檔”“讀檔”，他帶著小北踏上了一輛綠皮火車，火車經停點不知道是哪里，只要能帶他跑得越遠越好。 望著車窗外的城市，嶸東市，他還會再回來的。 “誒，下不下、下不下？讓一讓??！” 不耐煩的聲音回蕩在任秋余的夢中，一睜眼，不知何時躺在火車過道里睡著了。 “小北！” “撒子小北，起開讓我下車！” “哥……” 小北抓著任秋余的衣角，任秋余松了口氣，抱起小北向不耐煩的大叔道歉，“不好意思，請問這里是哪里？” 大叔大包小包拖拽著下了火車，“自己抬頭看看撒，沙洲那么大兩個字不認識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