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生氣了吃醋了
十幾分鐘后,裴予卓從廚房出來,花花也黏人地跟在他身后。 余光看到見他們緩緩而來的身影,知意壓下心頭的失落,佯裝低頭看手機。 “沒吃晚飯?”裴予卓走到知意面前問。 知意抬頭,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 “剛才你煮的rou全掉地上了,我扔垃圾桶了?!彼辶饲迳ぷ?,解釋,“我是問,想吃點什么嗎,我給你做?!?/br> “…我大學自己做了好幾年的飯,應該不會太難吃?!?/br> “我不餓?!彼驍?。 “晚飯都沒了,還不餓?” 從裴予卓和花花搬進來到現在,知意就沒正眼看過花花,還顯得相當冷漠。他當然不會想到地上的rou是知意做給花花的。 “不是?!敝夥瘩g,飛快瞥了一眼花花,又心虛地撇過頭。 “我真的…不想吃?!?/br> “陳知意?!边@是自從住在一起以來,裴予卓第一次叫知意的全名。 “你討厭我,或者對我有什么不滿都可以。但因為排斥我而讓自己的身體受罪,這又是何苦呢?!?/br> “不想吃我做的飯,那你點外賣,我幫你拿。沒必要這樣?!?/br> 知意快被他氣哭了,眼眶蓄滿了淚水,因激動而急促呼吸著?,F在只要承認rou是做給花花的就可以,可她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也不想說出來。腦海里似乎上演了一場比賽,只要承認就輸了。 裴予卓也跟著沉默,看到知意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和紅腫的眼睛,卻不明白為什么。 “知意?!彼州p輕叫了她一聲,咽下剛才因她的任性而生起的怒氣,“對不起?!?/br> 裴予卓從客廳桌上拿過藥膏,半跪在知意面前,拿起她受傷的腳,“先不提別的,我們換藥?!?/br> “醫生說你睡前還得換一次?!?/br> 知意腳往后縮,這是她無聲的抗議。 知道她在和自己慪氣,裴予卓更用力地握住她的腳踝,放也不放。兩個人就這樣沉默、決絕、幼稚地較勁,最后知意沒控制住,沒受傷的那只腳一下踢在裴予卓臉上,準確無誤,腳心還能感受到他挺拔的五官形狀。 她是情急之下胡亂踢的,力氣想象不到的大,裴予卓被踢偏了頭,再轉回來時,白皙的臉龐出現一大塊紅痕。 知意立馬就嚇了一大跳,呆呆地看著他深邃的黑瞳。裴予卓與她對視幾秒后,再度重重握住她受傷的腳。 知意不敢動了。 兩分鐘后,裴予卓幫知意上完藥,抱她回房間休息,再關門離開。全程兩人不說一句話,更沒有任何溝通。 后面的幾天,知意請假在家,裴予卓照常出門,但卻走得更晚,回來得更早。 自從那晚裴予卓第一次幫知意換藥后,他就自然而然地幫她換第二次、第叁次。橫隔在兩人之間的墻開始打破,漸漸的,除了幫她換藥,裴予卓還開始幫她燒水洗漱和拿外賣等。 周六那天,裴予卓不用工作,沒有出門,到了中午就在廚房做起飯來。他做了一道酸辣土豆絲和一道可樂雞翅,還用雜菜加煎蛋燴了一鍋湯。知意一早就醒了,裴予卓幫她在客廳換完藥后,她也沒再回房間,一直坐在沙發上。 他現在有恩于自己,若她還把自己封鎖在房間,就顯得太冷漠了。 飯菜香飄得老遠,知意在裴予卓還在廚房忙活時就聞到了,等他再端到餐桌上時,那味道就更有誘惑力了。 果然,連花花也從房間鉆出來,跳到了餐桌椅子上。 裴予卓忙把花花抱下來,一臉正色:“裴花花,你的飯在房間?!?/br> 花花喵了幾聲,聽上去不太情愿。裴予卓便不由分說把它抱回房間。他們離開時,知意偷偷望了眼餐桌,分量還挺多,顏色也好看,可見火候掌握之到位。 什么時候,他這么會做飯了? 裴予卓哄花花吃飯費了老大勁,五六分鐘后才從房間出來。他沒有走向餐桌,而是來到了沙發。彼時知意正在飛速看手機外賣,裴予卓瞄到她的手機屏幕,直接問:“過來吃飯吧?!?/br> 知意對他禮貌一笑:“我已經在看外賣啦?!?/br> “已經在看,又不是已經吃上了?!?/br> 他手伸到她膝蓋窩下,“幫我吃點吧,做太多了?!?/br> 知意看向裴予卓,他一臉誠摯,似乎只是在邀請,沒有任何別的含義。 她現在和他算是普通室友,偶爾吃頓飯也不算奇怪,不算過分。何況,他還照顧了自己好幾天,拒絕就太不禮貌了。 “那…好吧,謝謝?!敝獾?。 裴予卓的手藝是質的進步。知意嘗到第一口脆嫩的土豆絲時,就感受出來了。他做的可樂雞翅的咸甜也恰到好處,湯也鮮美。 “挺不錯的?!敝饪涞?,心里卻比嘴上要激動得多。 她似乎能從這幾道菜中窺見他這幾年在外面的生活。一定是艱辛而磨練的吧。 但不能說再多了。她必須淡然。 吃完飯,洗碗的活還是落到了裴予卓身上。他在忙和累,知意也只好繼續待在客廳,相當于陪伴和禮貌。 想起欠了好幾天的工作,知意一瘸一拐從房間把筆記本電腦拿出來,坐在沙發整理文檔。 沒一會兒,知意手機一響,拿起來看是桓震發的消息:“明天想去看畫展嗎?” 她和他工作日都忙,因此周一到周五僅是固定的早安晚安,周末才會約會。今天周六,桓震又按時來邀約她了。 沒有告訴桓震自己合租的遭遇,知意當然更不敢跟他說腳受傷的事。 “有點忙,不然改天吧?”她回道。 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桓震的電話。知意等了幾秒,略有些糟心地接起。而另一邊,裴予卓剛好洗完碗從廚房走出。 知意:“喂?!?/br> 裴予卓來到客廳的沙發前坐下。 桓震:“知道為什么打給你嗎?” 知意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裴予卓,捂住話筒輕聲回:“不知道?!?/br> “因為剛剛看你信息發現是你鐵了心拒絕我,所以我只好打個電話和你聊會兒天,就當向你討要補償啦?!?/br> 桓震是用輕微撒嬌的口氣說的,知意被他激得臉微紅,磕磕巴巴地和他聊起天來,好不自在。 裴予卓就在一旁玩手機,并不正眼看??芍膺€是被焦灼和尷尬包圍,用很低的聲音回復著桓震。 “知意,我都把免提開最大了,還要把耳朵貼在話筒上才聽得清你聲音哦?!被刚鸬?。 沒法,知意只得提高音量。 兩人聊了大概有半個小時,桓震才甘心掛掉電話。 但過了沒一會兒,知意的手機卻又響了起來。是辦公室的同事,一個女生,和知意同是初來乍到的實習生,但反應和動作都不及知意靈活。 知意接起電話,女生是來問她財務報表編制的問題的。 這次,知意沒有像剛才那樣遮遮掩掩地打電話,而是開啟免提,用電腦手把手地教她如何使用財務軟件。 “這個該怎么錄入數據呢?” 過了十幾分鐘,女生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最開始的問題。知意口舌都說干了,又累又無奈,只好耐著性子又給她說一遍。 忽然,身旁安靜許久的裴予卓沒有征兆的站了起來。他走到知意面前,奪過她的手機,對準話筒,像是在發泄累積已久的情緒。 “喂,您好?!?/br> “如果實在有不會的,建議直接去網上學習或者再求助別人?!?/br> “陳知意今天很忙,她該休息了,再見?!?/br> “欸,喂?”乍然聽到男聲的女生一臉懵,“啊…那個…我……” 可惜,她還沒說完,裴予卓就迅速掛斷了電話。 “你干什么!”知意聲音大震。 裴予卓哪想得到她會這么生氣,抿著唇,好幾秒后故作無所謂回:“沒什么,就是看對面的人太笨了?!?/br> 知意用力奪回手機,似乎還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緘默了,甩過頭去,看也不看裴予卓。 裴予卓站著,靜靜看著知意,好一會兒后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