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晨昏線 第106節
溫書渝收起打量的目光,沒有小動作,“原來這樣啊?!?/br> 江淮序:“我重新給你買了一盆花,之前的花……” 溫書渝:“被你摔了?” 江淮序仰頭笑,“我又沒有暴力傾向?!?/br> 解釋之前的那盆花被他捐了出去,原來自己可以這么小氣。 溫書渝作勢要打他,“一盆破花打發我啊?!?/br> 江淮序抓住她蔥白的手指,放在嘴邊啄了一下,“那不是,讓我想想送你什么好?!?/br> 指尖的酥麻感直抵心臟,溫書渝猛然抽回來,“你打住,你‘兄弟’應該不想你靠我太近?!?/br> 江淮序握得更緊,“沒事,讓它受著?!?/br> 兩個人躺在床上,聊到小時候,第一次吵架是溫書渝和別的男生出去玩,被江淮序說,她氣得一周沒有理他。 最后是江淮序主動道歉。 他們吵得最長的一次架是江淮序知道她喜歡陸云恒之后,和她說不可以早戀,兩個人足足半個月沒有說話。 后來才發現,這次冷戰,只是開始。 一周、兩周,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再也沒有了交集。 今夜,他們說了許多許多話,從摸龍蝦說到結婚,好似要補齊欠缺的那幾年。 記憶的指針走到現在,結婚仿佛是很久選的事情,溫書渝躺在江淮序的臂彎中,“你和我說結婚的時候,我第一反應是你瘋了,我倆那時已經小十年不熟了?!?/br> 說句不好聽的,她都忘了江淮序的喜好,對他的了解僅限于鄰居家的竹馬。 江淮序輕聲說:“沒有瘋?!?/br> 想結婚的人,自始至終,只有你。 從無第二個人。 溫書渝張開嘴巴打了哈欠,聲音越來越弱,“我以為我這輩子不會再次喜歡上你的?!?/br> “我愛你?!?/br> 最后三個字是用氣聲說出來的,聽得模模糊糊,似是而非,江淮序又沒法將人搖起來再問一遍。 “睡得倒挺香?!笔裁词遣粫俅蜗矚g上他,江淮序百思不得其解。 扔下一個鉤子就跑,讓他在深夜里多想。 “喔喔”公雞打鳴,晨曦拉開了新的一天,裊裊炊煙飄在空中。 被溫書渝枕了一晚上,江淮序的胳膊早就麻了,輕輕抽出來。 出去給溫書渝買早飯。 在早點鋪遇到陸云恒,他的黑眼圈遮擋不住。 昨晚沒有睡好。 江淮序不想和他打招呼,當做純陌生人。 陸云恒亦如此,完全睡不著。 他天真地以為,他就去兩年,溫書渝不會喜歡上別人。 怨不得旁人,是他沒有抓住。 江淮序一個閑人,一整天做好溫書渝的小跟班,鎮子上都知道,溫律師有個黏人的老公。 他出去接電話的功夫,溫書渝不見了,給他留了個信息,【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br> 左等右等,天完全黑透,溫書渝仍沒有回來,電話打不通。 江淮序拿起外套出了門,詢問有沒有人見到溫書渝。 有人說看到溫律師一個人上了山,替她指了路。 大晚上的,她上山干嘛? 當下這個問題不重要,秦思晚不放心,找了一個熟悉山路的村民帶他們上山,江淮序邊走邊打電話,開始是無人接聽,后來是停機不通。 陸云恒在人群中也聽到了,和江淮序一起,“電話不通?!?/br> “欠費了魚魚沒有及時交?!睆男【兔悦院?,收到欠費短信看過就忘。 江淮序不敢一直打電話,怕溫書渝的手機電量支撐不住,三個大男人上了山,沿著蜿蜒的小路喊。 隔十分鐘打一個電話,交過話費之后迅速接通,江淮序立刻問:“你在哪兒?” “我在……”溫書渝望望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還有風吹樹葉的“嘩嘩”聲,溫書渝抱緊胳膊,“我一時間想不起來這棵樹的名字了?!?/br> 最后想了一個形容詞,“和蝴蝶一樣的?!?/br> 江淮序馬上明白,“在原地等我?!?/br> 溫書渝應聲,“你快來,我手機快沒電了?!?/br> “好,你留著電,別怕,我馬上來?!苯葱蜉p聲安撫她。 掛了電話,陸云恒問:“和蝴蝶一樣,那是什么?” 江淮序:“是銀杏樹?!鞭D頭問叔叔,“這山上哪里有銀杏樹?” 帶他們上山的村民立刻明了,“只有一棵,跟我來?!?/br> 陸云恒不解,“銀杏樹的樹葉不是和扇子一樣嗎?” 江淮序解釋,“小時候魚魚覺得是蝴蝶,一直喊蝴蝶樹?!?/br> 那時他們還住在老城區,小區門口的環城公園里有一棵很大的銀杏樹,每到秋天樹葉變黃,像無數只黃色蝴蝶在空中飛舞。 溫書渝便一直喊蝴蝶樹。 獨屬于他們兩個人的暗號。 村民帶他們走了半個小時,終于看到了銀杏樹。 “魚魚?!?/br> 是江淮序的聲音,溫書渝尋著聲音在周圍尋找,逆著光她看不清楚來人的臉。 從聲音里聽出了焦急。 “我在這里?!睖貢寤貞?。 男人身姿筆挺地朝她的方向跑,步履加快。 夜色朦朧,沾染少許微光,他踏月而來。 溫書渝跑到男人懷里,江淮序伸出雙手接住了她,抱在懷里,“江淮序,你終于來了,草叢里有蛇,啊啊啊嚇死我了?!?/br> 直到看見她,江淮序懸在嗓子眼的心才落下去。 緊緊摟住她,像抱考拉熊,輕撫她的背,“魚魚,不怕,不怕,我來了?!?/br> 緩了幾分鐘,兩個人懸著的心都放下了,江淮序說:“我背你下山?!?/br> 指了指自己的背。 溫書渝:“好?!彼簧邍樀猛溶?,慢慢爬上他的背,摟緊他的脖子。 陸云恒和村民在前面帶路,江淮序背著她走得慢,落下了一截,“你怎么來山上了?” 溫書渝說:“聽說山上有棵姻緣樹,祈福很靈,在黃昏的時候最靈,我就來了,結果我下山走錯了路,就迷了路?!?/br> 繞來繞去,又繞回起點。 手機只剩下1%的電,溫書渝找出兩張圖片,放到江淮序眼前。 “這是上次的祈福牌,這是這次的祈福帶,都是我親手掛上去的,會保佑我們長長久久?!?/br> 紅色的祈福牌和他丟掉的那個一模一樣,只是這個顏色鮮紅,瞥到了上面的字,江淮序和溫書渝會長長久久。 祈福帶上是同樣的話,隨清風飄揚,天空漫過大片橙色晚霞,與心愿合影。 她上次去是為了兩個人的感情祈福,而他卻誤會了她,“對不起,魚魚,上次我誤會你了?!?/br> 溫書渝佯裝生氣,“是吼,回去罰你跪榴蓮?!?/br> 江淮序點頭,“好,任由老婆處置?!?/br> 一回頭他對上溫書渝明亮的眼睛,她的眼里浮現淺淺笑意。 即使剛剛被嚇壞了。 “我們下次一起去祈福吧?!睖貢逄嶙h。 江淮序:“好,以后不允許單獨上山,太嚇人了?!?/br> 想想就后怕得緊,萬一蛇是毒蛇呢,萬一還有其他動物呢。 溫書渝摸摸鼻頭,“好,我也不敢了,我可以自己走路了?!?/br> 江淮序放下她。 走了幾步路,與前人的距離越來越遠,溫書渝悄聲說:“江淮序,我有話想對你說?!?/br> 江淮序頭低下去,問:“什么話?” 溫書渝拽著他的衣領,含住他的唇瓣,親了一下。 還是村里的傳說,和摩天輪的傳說類似。 男人濃密的睫毛印落陰影,映滿她身影的墨黑眼眸里滿是驚詫。 江淮序攬住她的后腦勺,垂頭吻了上去,抵開唇齒,深吻她。 溫書渝下意識想推開他,“前面有人?!?/br> “沒事,看不見?!苯葱蜿P閉手電筒和手機閃光燈,瞬間隱匿在樹叢里。 該讓陸云恒體會下嫉妒、吃醋的滋味 。 回到住的地方,江淮序哄完溫書渝睡覺,一個人走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