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得了！”應天歡隨手變了個法訣，又把一袋假金子扔下臺，“啊喂，就那個，那個，給我抬上來?！?/br>
    院子底下立刻響起沸反盈天的喝彩聲，那些嫖客激動得滿臉漲紅，仿佛是他們正在門戶打開任人徜徉。

    老鴇笑瞇瞇撲過去撿起金子，啃了兩口，揮手讓下人把於菟抬走：“多謝爺，爺大氣?！?/br>
    燕巽眼看於菟被抬了下去，著急道：“師尊，你怎么……”

    “小子，誰有錢誰是大爺的道理還不懂啊。你還得多歷練！”

    話音未落，下人敲響了包廂門。

    “進來?！睉鞖g朗聲道。

    下人畢恭畢敬把紅紗轎子抬進來，輕聲出去了，門剛一合上，蕭於菟憤怒地掀開紗子，在看到燕巽和應天歡時，愣了一下，懵懵看著他們。

    “於菟，你怎么會在這里，你阿兄師兄和師尊呢？”

    蕭於菟依舊是以前的樣子，粉粉嫩嫩的一張小臉，誰看了都心生憐惜，燕巽對她也多了幾分對小meimei的照顧。

    蕭於菟成熟地嘆了口氣：“師尊有事先回稷山了，是師伯來的信?！?/br>
    燕巽看向應天歡，應天歡掏掏衣袖，真掏出一封未開封的信，展開一目十行：“哦……是修真大會，小考試啦，不急，你們回去再突擊一下就好。接著說?！?/br>
    燕巽：“……”

    “阿兄留在夷山多待兩天，然后我們就追著小紙鶴找你們，在茶攤子上喝茶，我才喝了一口，就在這里了?！?/br>
    燕巽忍不住問：“燕穆呢？”

    “他？他嫌棄我??！”

    燕巽臉色蒼白，拳頭攥緊了。

    蕭於菟哭訴完，撲到應天歡懷里，可憐巴巴喊：“師叔??！”

    應天歡被她一頭創飛，噴出一口茶：“君子動口不動手！松開！”

    蕭於菟不撒手：“師叔！我看到他們樓底下有好多好多小孩子！他們本來還要把我扔在哪里！”

    應天歡臉色瞬間凝重：“小孩子？”

    “嗯嗯！比我個頭還小，還有一點點大的小嬰兒，他們一哭，就喂丹藥讓他們睡過去！”

    應天歡嚯然站起來：“在哪里？”

    蕭於菟悄悄帶著他們指了路，指了指房間，里頭八成是妓子的休息地，隔著門窗都看得見女子曼妙的身影在來回走動：“應該就是從里面進去的?！?/br>
    燕巽蹙著眉，路過的嫖客龜公都盯著他的臉看，一個龜公若有似無擋著他們，笑嘻嘻：“幾位貴客，可是走迷了路？我們姑娘在里頭更衣，可不能看的?！?/br>
    應天歡語氣醉醺醺：“我覺得你才好看嘞……”

    燕巽扶著他，把他往回推：“我們先回去罷?！?/br>
    一回房間，燕巽愁眉苦臉道：“這可怎么辦?！?/br>
    “我有一個妙方法！”應天歡一拍手掌，手一翻，憑空出現兩套衣裳。

    “這是什么？”

    “我剛偷……不是，變出來的?！睉鞖g大言不慚，臉都不變一下，“換上換上。妓子進得，龜公進得，就我嫖客進不得。那我們變一下不就得了?！?/br>
    燕巽展開衣服，赫然是一套蓮花彩蝶衣裳。

    “師尊……這……這不好行動??！”

    “隨手拿的，別要求那么多。到時候情急之下，繃開就行！快走！”應天歡一邊催促著，一邊推著燕巽進屏風，把衣裳套上身，還隔著屏風指揮於菟，“小師侄，你照顧著這位小姑娘，這天底下的最重要的事就交給你了?！?/br>
    蕭於菟面無表情：“哦?！?/br>
    “最最最重要的呢，是不要把我們換衣服的事情告訴你師尊?！?/br>
    “……哦?！?/br>
    師徒兩個出了門，正好撞見龜公，龜公頗為疑惑：“兩位是？”

    燕巽躲在應天歡身后，低著頭不吭聲。

    “我們兩個是前天來的，難道還不許我們走走了？”應天歡不知道是練了什么功法，縮了骨，身子窈窕，和尋常女子也沒什么差別，聲音婉轉動人，聽得燕巽詫異非常。

    “去吧去吧?！饼敼岄_了道，暗自嘀咕哪里來的這么嬌嬌的新人。

    師徒二人趕緊直奔那屋子去，應天歡大喇喇進了屋，滿屋子鶯鶯燕燕，但和他們想象的不宜場景不同，那些女子坐了一屋子，不是垂淚就是發呆。

    應天歡看起來像是要和她們談心開解，燕巽急忙直奔主題，把里屋的女子都哄騙出來，掀開床板一看，果不其然，一條密道。

    兩人跳下去，正巧和一個龜公打了個照面。

    “來——”龜公瞪大了眼睛。

    燕巽一掌劈上他下巴，龜公身子一軟，癱倒在地沒了聲息。

    兩人直奔密道盡頭，隨著前進，啼哭的聲音越來越大，走出十來米，眼前豁然開闊，兩盞昏暗的油燈點著，一屋子搖籃和搖床，還有靠墻兩排大通鋪，都躺著一個個小孩子，縈繞著嬰兒細細弱弱的啼哭聲。

    兩師徒對視一眼，身影晃的一快，齊齊出手，把屋子里還沒反應過來的兩個龜公砍倒。

    其中一人正準備喂給啼哭的孩子藥丸，人一倒下，手里的丹藥骨碌碌滾遠。

    燕巽抱起那個孩子，笨拙地哄著。

    應天歡翻開那個龜公的身體，臉色忽然一變，猛地拽下龜公腰上的令牌，上邊赫然寫著“長風”二字。

    應天歡低聲道：“不好！”

    話音未落，一道灰影掠過迷道口，往外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