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只可惜人沒來齊,大抵就一半的樣子。 聊勝于無。 云無渡悄無聲息湊近,聽見他們在抱怨—— “憑什么他們在客棧里飲酒作樂,咱們就要來火燒夷山!真不公平!” 旁邊一人嗤笑:“你要是能坐到那個位子,你愛去哪去哪?!?/br> “煩死了,為什么不能直接攻上去?” “為什么要給稷山面子?當年說要給夷山面子,如今呢!哈哈哈,如今呢!” “那個燕巽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愚蠢,我以為他修為被廢之后腦子會好一點,今日一見,果然還是個傻的。我們說什么他就信什么?!?/br> 果不其然,正如他所想。 這些人明面上跟燕巽答應得好好的,背地里卻準備月夜上夷山,打個猝不及防。 只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他并未打擾這些人,撣了撣劍尖的粉末,隨后繞到隊伍最后,趁著一個人脫隊打哈欠的時候,捂了口鼻,一劍封喉。 他擔心自己處理不來這么多人,事先站在上風口,往下撒了些應天歡煉制出來的毒粉——不算致命,是用在情事上調養情趣的藥粉,藥效不明,修為差些的會萎靡困倦,而修為好的卻會亢奮癡迷,之后再陷入脫力狀態。 應天歡試過一次,整整睡了三天三夜,爛在床上躺了七日。 就連應天歡這樣的無情劍修都抗不過這藥效,更別提這些人了,只見他們腳步越發慢下來,而情緒激憤的人,越走越快,喋喋不休地講著話,聲量越來越大。 云無渡繞后,靜悄悄抹掉了他們的脖子。 “喂,你們說……日了瓜狗六的,你們都死了是吧,都不吭聲?”終于有人反應過來,停下腳步,嚷了一句,“要死死遠點——” 云無渡疾步上去,一個橫劈。 “呲——”一陣血花裹挾在山谷風里,噴出兩米遠。 隨后,“咚”的一聲,人頭落地,在寂靜山谷猶如悶雷落地般,震耳欲聾。 前頭那些人愣了半晌,后知后覺叫起來,雜亂嚷嚷了片刻,紛紛拔出武器:“是誰?” “是誰偷襲我們!” “誰!背后動手下賤無恥!有本事出來一決高下!” 許週旁邊的弟子眼聰目明,精神亢奮,一眼就看見黑夜中一閃而過的劍光,指著大喊起來:“那里有人!我!我認得!玉無影!是你!” 云無渡從夜色中走出,壓著嗓子低聲道::“是你爺爺我在此?!?/br> 許週信步上前兩步,和藹道:“你要干什么?我們可沒得罪你?!?/br> 云無渡冷笑一聲,挑眉道:“我要殺你,還要等你得罪我嗎?” “膽大妄為!”許週弟子大喝,“師尊何必和他好聲好氣!我們人多,他一個初出茅廬的黃毛小子,打得過我們嗎?” 可是等他說完話,轉頭一看,四周哪還有站著的人,不是被云無渡割了喉嚨,就是癱在地上,硬邦邦扭成蛆。 云無渡雙劍握在手里,轉了個花招:“新仇,舊恨,今日一并結算了?!?/br> 話音未落,一團天火率先朝許週砸了過去,許週措手不及,將弟子一掌推出去擋傷,轉身御劍逃跑。云無渡沒打算放過他,追了上去,兩人交手打了起來。 過了十來招,許週被云無渡一道火焰擊中心口,直直往山林里摔下去。 那些弟子倒是忠誠得很,從四面八方圍過來,拼了命把許週救走,一部分人視死如歸,聲東擊西吸引云無渡的注意。 “哪里逃!” 一聲悶雷炸起,群山氣候詭異多變,夜雨常見,夜雷每日都有,天空層層黑云積累,空氣悶熱,山雨欲來。 那些弟子護著吐血的許週,抬頭看見天空幾道流星,大喜過望:“趙仟長老!孫炆長老!李胕長老!他們來了!” 他們還沒露出笑,天上一道流星猛地加速墜了下來,“嘭”的一聲,砸倒一片大樹。 硝煙散去,露出兩人身影——其中一人踩在另一人心口上。 注意到面前的議論嘈雜,那人緩緩抬起頭,露出一雙碧熒熒的眼睛,還有一張粘著血的白色面具。 “什么!兩個玉無影?” 玉無影殺得眼睛發紅,腳上微微用力,李胕喉間發出“咔咔”聲響,“噗嗤”一聲,他居然把他脖子活生生踩爆了。 許週的弟子駭得都不敢呼吸了。 空中兩把御劍懸浮在空中,孫炆和趙仟厲聲呵斥:“玉無影!你居然敢殺碧爻宗李胕道君!償命來!” 玉無影勾唇冷笑,反身一躍,再度和孫炆趙仟纏斗起來。 云無渡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但現在他正好騰出手收拾一下許週。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不親手砍下許週的腦袋,實在不安心。萬一和他一樣又活了呢。 隨手砍下許週的腦袋,弟子們一哄而散,云無渡也沒喪心病狂到連他們都殺,饒他們一條生路。 天空金光大放,趙仟和玉無影纏得極近,打得不可開交,他們的招式伴隨著靈光法器,讓人目不暇接。 突然,云無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孫炆繞后,趁著玉無影被趙仟拖住,獰笑著掐訣施法,手中長劍幻變成鋪天蓋地的暴雨針,朝玉無影傾巢而下。 “玉無影!”云無渡剛一轉身,余光就瞥見了劍雨落下的一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