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和鐘媚遙遙對視一眼,李玉疏是個看臉的庸俗女子,見鐘媚含淚,猶如玉蘭泣露,她心就軟了,指名將鐘媚留在身邊,當做了貼身宮女。 隨后,仉河皇帝駕崩,太子繼位,李玉疏封為端婕妤,鐘媚跟在她身邊,成了貼身女官。 新帝廣招才人,而石睿,正是布衣考中的狀元郎,正值年少有為,猶如芝蘭玉樹。 李玉疏曾經見過他兩面,覺得這是個良人,于是拉線搭橋,撮合了石睿和鐘媚,并預備著求皇帝讓宮女出宮。 結果,皇帝看上了鐘媚。 又或者說,是兩人狼狽為jian。 李玉疏根本不知道她們什么時候好上的,只知道皇帝來她宮殿的次數越發頻繁,她還挺開心的,因為她最近在和新進宮的妃嬪們打擂臺,需要皇帝的寵愛撐腰。 那些妃嬪,她一個也看不上!其中尤其的皇后和一個小少使,她最看不爽了,入宮了還不肯侍寢,玩什么清風明月欲擒故縱啊。 等她準備好鐘媚的嫁妝,開口和皇帝提出要送鐘媚出宮的時候,侍奉在一邊的鐘媚忽然撲通下跪,扯著她的衣裙,淚如雨下:“娘娘,求您別趕我走!我錯了!” “你這是干什么!”李玉疏嚇了一大跳,“你不是說好要和石侍郎……” “你起來?!被实坳幊林?,將鐘媚摟到懷里,鐘媚弱柳扶風一般,依偎在皇帝懷里,哭得梨花帶雨。 李玉疏震驚地看著兩人,視線從皇帝身上移到鐘媚身上,再移到皇帝身上:“你……你們?” “朕心意已決,要封媚兒為良人?!?/br> 李玉疏后知后覺,她再蠢再天真,也知道“封良人”是什么意思。 良人,甚至品階只比她低一級。 她霍然站了起來,指著皇帝,手抖得說不出話。 “jiejie!jiejie!”鐘媚哭得更加憔悴了,依舊如初見般哭得讓人動容心碎,“jiejie對我有救命之恩,媚兒無以回報,只是jiejie與陛下多年恩愛,遲遲不曾有身孕,媚兒憐惜jiejie,愿為jiejie誕下龍子,認jiejie為母。若是jiejie記恨,只管恨我罷,不關陛下的事情,陛下對jiejie,情深之此?!?/br> “你們……”李玉疏平時是個會挖苦人的,但她不擅長與人吵架,被鐘媚三言兩語,堵得眼眶發紅。 她氣得捂著胸口:“你就是這樣報恩的嗎?早知道你是這樣狼心狗肺的人,當初我就不應該救你,讓你淪落到教坊司去!” “你救她?你也不安好心,你怎么可能好端端救人。你肯定是早就打算拿媚兒固寵,朕現在依你想的做了,你是不滿足嗎?” 李玉疏一拍桌子,憤憤道:“三郎,你當初可不是這么說的!” “色衰則愛弛?!被实勖锶坏?,“婕妤,朕以為,朕給你們李家,足夠臉面了。不要不識好歹?!?/br> 李玉疏掃空了桌上的茶盞。 鐘媚渾身一顫,聲淚俱下,膝蓋一軟就要跪下去:“jiejie……” “媚兒!”皇帝急忙抱住她,鐘媚兩眼一閉,暈了過去,皇帝大吼著“太醫太醫”,他惡狠狠瞪著李玉疏,“媚兒要是有事,朕要你好看?!?/br> 李玉疏緩緩癱坐在椅子上,悲涼地望著面前這個面目全非的郎君。 直到太醫前來,診出鐘媚已有三個月身孕,皇帝才喜洋洋地離去,徒留李玉疏一人坐在寢宮里。 這些事情,李玉疏自然不能找人訴苦,后宮有后宮的斗爭,現在正處于關鍵時期,一旦被人發現自己的脆弱,到時候只怕不只自己,還有宮外的親人都要遭殃。 一想到宮外的親人,李玉疏鼻頭一酸,抹了抹眼淚,裝出一副趾高氣昂的跋扈樣子去給皇后請安。 然而,皇后是個嘴皮子厲害的,一眼就看出她哭了,特意把鐘媚這件事當笑話說了出來。 滿座嬪妃皆笑。 李玉疏當即眼圈就紅了,可她不哭,她還惡狠狠瞪著其他妃嬪,直到那個一直被她欺負的小少使站了出來:“夠了,那個女子實在敗壞咱們妃嬪的名聲,陛下是圣人,怎么能被罪臣之女勾引蠱惑?!?/br> 皇后神情瞬間凝然。她是針對李玉疏不錯,但身為一國之母,她更在乎皇室顏面,大小是非,她心里有數。 小少使只說完這句話,施施然坐了回去,皇后也不再抓著李玉疏不放了。 可是,李玉疏還是氣暈了過去。 召太醫一診,她也有了身孕。 這便是仉端了。 -------------------- 歷史圖層無限疊加,架空世界,娘娘昭儀婕妤一鍋燴,完全不符合真實歷史常識(惡魔低語) 第39章 宮墻淚3 仉端郁悶地出了青洲園,悶悶不樂,在御花園里到處亂走,不知道是不是今日走水的事情,宮里走動的太監宮女極少,偶爾幾個人經過,也是步履匆匆。 宮里的天陰冷冷的,剛暖和起來的天又冷了回去。 仉端漫無目的地到處亂逛,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石破玉和自己居然還有這樣的因緣。 走著走著,路過一扇朱紅色的大門,一支蕨草從門縫里探出頭,撩過了仉端的褲腳,他頓了頓,抬起頭,發現朱紅大門上掛著一塊牌匾,寫著“未央殿”。 未央殿,這不是冷宮嗎? 在仉端記憶里,他聽宮人提起過,未央宮從太祖開始就是冷宮,專門關押一些失了心智的嬪妃宮女,據說怨氣很重,不少宮人夜里路過都會看見不干凈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