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用袖子拭去眼淚，聲音空靈道：“我叫秦園園，是梨香苑的青衣，你們又是誰？”

    萎衣跟他一番介紹，說現在已經距離她去世過去百年，現在已經是21世紀，他們過來尋求賀家命案的真相。

    好一會兒，秦園園才把她這一番話消化，見他們打扮穿著確實與自己不大一樣，才配合著講述起自己的經歷。

    “當初我因為唱一出《祭塔》被賀家老爺看上，但我已有意中人，本打算再過個一年半載就娶親嫁人，卻被霸道的賀長宏強行要了身子，勇哥的家人本就嫌棄我是個戲子，知道我失了貞潔后，便更不同意我過門?！?/br>
    “原本我們情投意合……”秦園園說著說著，眼淚簌簌地往下掉，再次掩面哭了起來。

    “我們班主為了討好賀長宏，硬要把我送到他府上，我實在抵不過，就當著賀長宏的面割了脖子自刎?！?/br>
    “賀長宏擔心我死后，怨念太重，來找他尋仇，專門找了道士將我的鬼魂封進棺材里?！?/br>
    “但后來不知什么原因，他又讓人掘了我的墳，開棺拿走我的尸骨封進這幅畫里，送給了他的二姨太?！?/br>
    “他讓道士強迫我夜里經常出來唱戲，若是不如他們的意，就將我的魂魄打散，我別無他法，只能照做，把住在這間房子里的二姨太嚇得夜不能寐?！?/br>
    禾曄聽完，出聲詢問：“你說是賀長宏找的道士把你封進這里面？”

    秦園園點頭：“對?！?/br>
    萎衣見他這么問，疑惑道：“禾老板，怎么了？”

    禾曄搖頭，沒有解釋太多。

    其實他想的是，前面王寶梅說她死后，肖麗珠找道士把她的鬼魂封進了鏡子里。

    禾曄看了下，這符箓與鏡子后面畫符的人應當是同一個人。

    那有沒有可能王寶梅也是賀長宏設計謀殺的？

    李華城出聲詢問：“二姨太不是賀老爺的姨太太嗎，他為什么要你嚇唬自己的情人？”

    秦園園搖頭：“這我不清楚，不過我感覺賀長宏與二姨太的關系并不好?！?/br>
    “我被關進照片里那么久，從沒見賀長宏來這里看二姨太，反倒是經常聽見二姨媽咒罵他怎么不早點去死，后來她總聽見我夜里唱戲，覺得這房間鬧鬼，就匆匆搬走了?！?/br>
    萎衣問：“你能看到二姨太在房間里的言行？”

    秦園園：“能聽到?！?/br>
    她的鬼魂被捆在照片后面出不去，只能被迫聽二姨太房間的事情。

    萎衣追問：“那這期間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讓你印象深刻的事情？”

    秦園園努力回想了下，搖頭：“不記得了?！?/br>
    禾曄出聲詢問：“你自殺的時間，是什么時候？”

    “1924年4月23號?！鼻貓@園記得非常清楚。

    禾曄：“知道你什么時候被送到這房間的嗎？”

    秦園園再次回想：“應該是1927年，那時候二姨太剛過完四十歲生日，她很喜歡聽戲，生日時她女兒特意帶她去戲院里聽戲，還體驗了戲服，這張照片就是那時候拍下來的?！?/br>
    1927年。

    禾曄記得肖麗珠的日記里的時間是1931年，當時有一句是：瘋的瘋，病的病，死的死。

    他問：“1927年，那時候五姨太瘋了嗎？”

    秦園園搖頭：“沒有?！?/br>
    “??！”她突然露出驚奇的神色：“我想起來了?！?/br>
    “那時候六姨太剛過門不久，二姨太很不喜歡她，說她一個剛進門的，性格太囂張，仗著賀家老爺喜歡，橫行霸道?！?/br>
    “有幾次好像還搶了二姨太想要的東西?！鼻貓@園一邊回想，一邊說：“我記得有一次，布行送來一批布匹，二姨太看中了一款豆綠色的布，想要拿來做旗袍，結果被六姨太搶先拿走了，還嘲諷二姨太說她年紀大了，穿這種顏色不襯膚色，讓她用深綠或者暗綠色比較合適，當時二姨太回到房間，發了好大一通脾氣?！?/br>
    “還有首飾，六姨太也都不顧尊卑地搶先拿走自己喜歡的，對此賀長宏也寵著慣著，從不說她什么?！?/br>
    “二姨太氣不過，因此總與六姨太發生爭執，我就是那時候被賀長宏暗中放進了相框里送進來?！?/br>
    “不過賀長宏為了不讓二姨太起疑心，并不是照片送過來就讓我鬧騰，這期間隔了大半年時間?！?/br>
    “說來也巧，我鬧騰沒多久，六姨太就死了，賀家人都誤以為我是六姨太?！?/br>
    “雖說二姨太搬走了，但聽說她精神出現了問題，經常晚上睡不著覺，就算睡下了，也總是做噩夢，后來如何，我就不知道了?！?/br>
    禾曄問：“所以六姨太是1928年去世的？”

    秦園園點頭：“應該是?！?/br>
    她當時已經是只鬼，并不能準確地感覺到時間流逝。

    禾曄問：“你剛剛說二姨太的精神出現了問題，五姨太呢？”

    秦園園繼續應答：“五姨太瘋了這件事，我也隱約聽到過，但具體什么原因，并不知道?！?/br>
    禾曄：“時間呢？”

    秦園園：“六姨太死后沒多久?！?/br>
    禾曄又問：“肖麗珠什么時候死的，你知道嗎？”

    秦園園：“她是病逝的，具體時間我也說不太清楚?！?/br>
    這些事情，她都是隔著門，聽路過打掃的傭人說的，太細節的東西便不得而知了。

    禾曄又問了幾個問題，見對方實在答不出什么，便沒再繼續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