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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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善真是不理解這種犯錯的處罰方式,而且三天都過了,他對徐琮猙的印象頓時變得比較糟糕。 又過了兩天,他才發現徐澗的課業驟然多了一倍,本來的就夠多了,趕著去投胎啊,怪不得姜朝徐氏盛產瘋子。 這他媽不瘋癲真是奇了怪了。 不行。 談善望向夕陽黃昏中寂靜荒蕪的元寧殿,殿后有山,山上有一片烏鴉棲息的樹林,少有人至。 太師椅有點硬。 但刑罰室里沒有床。 窗鎖發出細微聲音的時候徐澗正在讀兵法書,但他沒有讀進去,站在原地想龜兔賽跑和愚公移山。 這里沒有人,也不該有除他以外的聲音。 光線照進來的時候他瞇了下眼,抬起袖子遮擋了一下過于明亮的日光。 下一秒,徐澗頓住。 “別出聲?!?/br> 談善拿著一根鐵絲趴在窗邊,沖他做了個“噓”的手勢,笑容肆意:“我偷偷來的,沒人發現?!?/br> 他手心很干凈,掌紋脈絡清晰,白白胖胖。 徐澗看著他遞過來的手,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虎口積了厚厚一層繭,上面有很多細小的傷痕,摸起來很不舒服。涂過藥,紅紫色的藥水干涸后泅做一團,皮rou包裹在細細幾節指骨上。右手指關節因常年握弓而粗大。 他不明顯地把手往回縮了縮。 “快點啊?!闭勆苹仡^看了一眼,生怕被人發現,再轉過頭時鼻尖出了一點汗,催促道,“走,帶你出去玩?!?/br> 第07章 “沒抄完?!?/br> 天色漸暗,徐澗立在比他大很多的古木桌前,看著斜斜投射進來的長枝影子。 他沒有轉頭,談善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見側臉單薄的輪廓,睫毛微微在顫。月白的長衫穿在他身上顯得寬大,上面攀升著一截一截的青竹紋路。 談善扒在窗邊,想了一會兒說:“那我在這兒陪你,反正你是因為我才禁足?!?/br> 這個姿勢不舒服,他索性半只腿跨進來,探頭探腦地問:“你在抄什么?” 這間屋子也太暗了吧,這樣抄眼睛難道不會出問題? 談善往前走了兩步。 一盞油燈散發出凄惶的光亮,那道影子走近了,徐澗手中蘸墨水的筆在硯臺里劃過一道,漾出幾條波紋。 “這是什么字?”談善指著竹簡,湊近他,連蒙帶猜,“商?” 徐澗“嗯”了一聲。 鋪展開的宣紙上大部分字談善不認識,這間屋子很奇怪,除了一張桌和一張太師椅外沒有第二張椅子,床榻這些能坐的地方都沒有。他環顧一圈,不好意思一個人坐在地上徐澗站著,努力打起精神去看徐澗寫字,看了半天眼睛發漲,揉了揉。 耳邊有細微的風聲。 小孩精力不夠,談善非常困了,歪歪扭扭地靠在墻角,一個勁兒打哈欠。 他真怕自己睡著,絞盡腦汁地想話題:“你爹訓你了啊?!?/br> 徐澗不吭聲,于是談善絮絮叨叨:“明明是那小胖子先動手,要不是我沒反應過來,我肯定也得撿把弓把他屁股揍爛,我也沒惹他啊,無緣無故的,真沒道理?!?/br> 其實不是無緣無故。 是他一碗水沒有端平,讓他引起了別人注意。 一片寂靜中只剩下談善說話的聲音,他仿佛有說不完的話一般,從小胖子鰲庭說到黎春來,又從黎春來說到薛長瀛,從薛長瀛說到華清,把他認識的所有人都說了一遍:什么鰲庭把養在地里的一只大青蟲一腳踩死了,黎春來天天背書不理他嫌他喊哥太頻繁,薛長瀛最近上火了只能喝湯饞得要命…… 都是些芝麻綠豆的小事,他講出來變得很生動。徐澗也想對他說什么,好讓自己顯得不那么無聊,但他把自己一整天的事情通通回想一遍,想不到一件講出來有趣的事,他知道自己的生活很枯燥,談善應該不感興趣。 徐澗緊緊閉上了嘴。 他一直不說話談善也不覺得怎么,自顧自說了半天,最后小聲:“謝謝?!?/br> 徐澗冷不丁聽見這么一句,轉頭,正好談善也在看他,露出抱歉的神色。 “對不起啊,害你受罰?!?/br> 最后談善放輕了聲音:“謝謝?!?/br> 徐澗終于有說話的機會了,眉頭一皺,飛快道:“不用?!?/br> “好了,我知道沒關系?!?/br> 談善心情立刻輕松了,雙臂擱在桌邊伸手去摸他的臉,伸手用力在他眉頭撫了一下,笑:“小小年紀,皺什么眉?!?/br> “你不睡覺?”他又問。 徐澗勉為其難地讓他捏了臉,他還沒有跟旁人這么貼近過,后頸燒起來一樣。他心跳得很快,抬頭去看談善的時候生怕對方發現。 奇怪,他明明沒有做壞事,胸腔里一顆心臟卻“咚咚”地躁動。他說不清那種感覺,很快樂,也很明亮,讓他一點也不覺得“禁足地”是一個可怕的地方。 他覺得談善很好,好得不得了。 一股無厘頭的沖動冒上來,徐澗沖談善攤開手掌,咬字清晰:“給你?!?/br> 是一塊孔雀銜花枝的血佩,精雕細琢,展開的尾羽華麗,玉質柔軟、光耀。 談善愣了一下,下意識去看徐澗的眼睛。 “吱呀——” 談善迅速看向徐澗,沖他坐了個“噓”的手勢,動作靈活地鉆進了桌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