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南洋明珠 第1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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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趟糧食倉庫,麻煩他們一個個麻袋檢查一下?!碧凭罎M臉羞愧地說,“尤其是先進庫的那一批?!?/br> “摻假了?”余嘉鴻皺眉。 唐均豪站起來嘆氣:“我也是偶然得知,里面摻了三成癟谷,如果確認是真,我來想辦法補齊?!?/br> 他黯然低頭:“我想大約,應該不會有錯的?!?/br> 余嘉鴻的心像是被鼓槌敲一下,沉重而發悶,唐海生在投機賺了這么多錢之后,居然還在這些糧食上克扣。 “嘉鴻,我是姨太太生的,姨太太又死得早,我們兄妹在家里仰人鼻息,處處小心。甚至連他們讓我出賣meimei,我還得配合?!碧凭罎M是無奈地看著余嘉鴻,“你我本不熟,求你演這一場,我也知道,不太合適?!?/br> 余嘉鴻喝著茶:“你能跟我說這個,已經把我當成朋友了,還有什么不合適的?” 唐均豪似乎臉色松快了一些,他笑:“把我當朋友,我屬實不敢想?!?/br> “說吧!怎么演?” “就當成是你從難民區的人嘴里發現了糧食有假,所以叫了我前來,讓我去倉庫看,然后我回去問我爸,讓他補齊。他為了讓你運輸,他還是會補的。我懷疑他讓人買通了倉庫里的人?!碧凭勒f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原本是想等你走了,到時候時間也長了,何神父那里再說起來,到時候扯皮扯不清楚,再說了現在世面上摻雜空谷的糧食也是不少?!?/br> 余嘉鴻放下了茶杯,站起來:“我們走吧!去倉庫看看?!?/br> 余嘉鴻拿了鑰匙和唐均豪一起下樓,余嘉鴻開車出去,迎面而來一輛轎車,車子開過去,唐均豪回頭看。 “看什么呢?”余嘉鴻問他。 “我好像看見我小媽和你岳父在一輛車里?!碧凭烙行┎桓蚁嘈?。 “沒錯,就是他們?!庇嗉硒櫊钏茻o意地說。 去到難民區辦公室,余嘉鴻找到了秦先生,開了糧庫,里面滿滿當當都是糧食,隨便打開了幾袋子都是飽滿的谷粒。 “余先生,您也不知道哪里得來的消息,這哪有摻假?”唐均豪諂媚中帶點心虛的笑容,讓余嘉鴻都想問問他,要不去他舅舅家當個演員吧? 余嘉鴻譏諷一笑:“你確定?” 他面沉如水,帶著人往里走去,仔細看一袋袋糧食,指著:“這一袋……這袋,搬出來?!?/br> “這都壓在下面,怎么搬?”唐均豪問,“你這不是折騰人嗎?” 余嘉鴻瞥了他一眼,冷笑:“有沒有問題打開來看。我們到外面的場地上等著?!?/br> 倉庫的人只能把中間這兩袋給想辦法搬了出來,放到了外頭的場地上,拆開縫麻袋的麻繩,余嘉鴻伸手進去,抓起一把谷子,此時正是西北風刺骨之時,他把手里的谷子慢慢地漏下來,風把癟谷吹出去,地上很明顯,飽滿的谷子集中成了一小撮,被吹得幾尺遠。 余嘉鴻轉頭看向一臉驚訝的唐均豪:“均豪兄,你別告訴我,你不知情?” “去拿毛筆來,我們一袋袋做記號,你們明天查把這些都翻找出來?!?/br> 倉庫的人去拿毛筆,秦先生問:“余先生怎么能看出哪幾袋有問題?” “一噸石頭占多少地方?一噸棉花占多大的地方?我是做船運的?!庇嗉硒櫿f,“因為每一袋都會過磅,所以他們保證每一袋重量都是一樣的,摻雜癟谷的,必然看上去袋子要更大。 余嘉鴻把他認為有問題的袋子,都讓人做了記號,問唐均豪:“均豪兄,你看今晚連夜稱呢?還是明天稱?” “嘉鴻,我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碧凭揽瓷先ビ质切呃?,又是窘迫,“我立刻回去調查?!?/br> “均豪兄,我信你的人品,但是令尊?你知道的?;厝ズ煤脝枂査??” 唐均豪臉漲得通紅點頭:“我立刻回去問他?!?/br> 余嘉鴻跟秦先生告辭,唐均豪跟著他在后,兩人一起上了車。 “嘉鴻,你這也太厲害了吧?居然一眼就能看出問題?!碧凭涝鞠胱屗輵?,但是他能來這么一下,自己回去找爸討要那些糧食就簡單多了。 “就一句話‘唯手熟爾’,從小跟我阿公和爸爸在船上跑,阿公和爸爸言傳身教罷了?!?/br> 這話讓唐均豪輕聲慨嘆:“我這么多年都不知道在我爸身上學了什么?” “你沒從他身上學了什么,還能有本心,才叫珍貴?!?/br> 唐均豪大笑:“終于有人跟我說這話了,小時候我一直被說老實,說我難成大器,我努力學他們,也想跟他們一起抽煙喝酒跳舞,也希望自己變得幽默有趣,從我在那些場合感覺渾身不自在到能如魚得水,只有晚上回來才發現空落落的?!?/br> 車子進入鴻安酒店,兩人下車,剛好唐太太從酒店門口出來,和他們倆撞上。 “唐太太,好!” “小媽,好巧?!?/br> 唐太太臉色很怪異,她似乎在強自鎮定,說:“均豪,你怎么在這里?” 唐均豪也是滿臉為難,好像不想在余嘉鴻面前說,跟余嘉鴻說:“那余先生,就這樣了,等我跟我父親說清楚,把糧食補上?!?/br> 余嘉鴻臉色不好看:“不要鬧得難堪。一個接一個的謊言,實在讓人無法接受?!?/br> “我知道了,明天吧?”唐均豪那態度簡直是俯首帖耳。 唐太太原本有種被撞見的心慌,現在她又起了好奇之心,見余嘉鴻往里走,問唐均豪:“這是怎么了?” “這個余嘉鴻精明到了極點,他居然發現了我們捐的糧食里面有摻假,我當場被他拆穿,現在都不知道怎么辦了?!碧凭腊脨?、丟人、頭疼地表情交織著。 唐太太倒是一顆心落在了肚子里,他這么煩躁,自己的行蹤應該他并沒有在意,她說:“天下哪有過不去的坎?生意人,別的沒有,就要臉皮厚,被人拆穿了,那就認,沒拆穿,那就是我沒做。這點就算是事了?” “小媽說得很有道理?!?/br> 這時一輛出租車過來,鴻安酒店的門童過來拉開了車門,對唐太太說:“太太,您要的出租車來了?!?/br> “一起回吧!”唐太太說。 兩人上了車,車子開走。 剛才,余嘉鴻進酒店,就遇見了葉永昌,葉永昌一見他,就勾住了他的肩膀:“嘉鴻,晚飯吃了沒?” “沒呢!” “陪我去吃晚飯?!比~永昌說道。 余嘉鴻跟著岳父去西餐廳。 余嘉鴻想要拿菜單看,葉永昌說:“我來點,你只管吃,每一種西餐,到了一個地方就會帶上這個地方的味道,就像南洋的西餐,脫不開咖喱味?!?/br> 好像很有道理,余嘉鴻就任由葉永昌點餐了,葉永昌點了餐,跟他說:“嘉鴻,你跟應瀾說,把她三姨和應漣弄到美國去。越快越好!” “不是……”余嘉鴻一臉不明白地看著葉永昌,說,“爸,把余家和葉家的女眷和孩子陸續送到美國,那是因為我們認為日本人整個政策里,他們的野心就包括了南洋,所以南洋只是暫時安全,歐洲也不安全,美國是比較安全且發達的一個地方,我家也有朋友親戚。當時跟您說把三姨弄出來,讓您去香港安置她們母女,就讓您要跟三姨和六姨說清楚了。最后,三姨不僅不領情,還認為送她們母女到的美國是要害她們。我們可不愿意再當這個惡人?!?/br> 余嘉鴻低頭吃羅宋湯,這個羅宋湯跟在美國吃的俄國甜菜湯差異好大。這個味道好像還不錯。 “你們只管弄她們出去,這次我來當惡人?!比~永昌張口就來。 這個牛排帶著芥末味道,倒也特別,余嘉鴻咽下一口牛排,放下刀叉:“爸,我是說,我們不會再管這個爛事了?!?/br> “你們就說是你們爺爺一定要把她們母女倆全部弄出去,不行嗎?”葉永昌頭疼地說,“幫我一趟啦!應瀾那個丫頭的脾氣,你知道的?!?/br> “您真要娶您那個老相好的繼女?您老相好怕敗露真相,您就讓您的三姨太和女兒遠走他鄉?”余嘉鴻低頭吃牛排。 葉永昌吃了牛排,點了一支煙抽起來,噴了一口煙霧,靠在椅背里:“我跟你說,就像禿子跟和尚說,雖然都是光頭,但是光的原因不一樣。你愿意一心一意對應瀾,我自然開心。不過我嗎?流連花叢這么多年也不改了。娶不娶,我還沒決定,但是,讓她走,我已經決定了?!?/br> 余嘉鴻拿著餐巾擦了擦嘴:“幫我借一百萬,明天早上八點前我要?!?/br> 女婿答非所問,葉永昌愣在那里:“你要那么多錢干嘛?” “今天早上跟幾位老板聊炒公債,炒棉花和生絲,我想去玩一把!我打算一早就去,余家沒有深厚根基,問銀行一下子貸不到這么多錢,您幫我借一下,三五天就還?!?/br> 這下可把葉永昌給驚呆了,他說:“你不要瞎搞,上海炒這些的,今天暴富,明天跳樓,玩女人不要命,炒這個真要命?!?/br> “就一百萬而已,算什么?” 這倒也是,這個數字對余家來說,確實算不上什么。葉永昌笑:“明天早上到我房里來拿,你三姨的事?” “我回去跟應瀾商量?!庇嗉硒櫿酒饋碚f。 “你要一百萬眼都不眨一下,這么一件小事還要跟老婆商量?” “您說兩件事,哪一件會讓應瀾不開心?” 余嘉鴻轉身離去,葉永昌想來想去一百萬該給他去弄還得給他去弄,誰給他弄來的這么個女婿? 哦!是臨時換來的。 第110章 葉永昌找了相熟的銀行拿了一百萬法幣,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 在上海的期貨證券交易面前,星洲乃至香港都是小弟弟。 他不僅找了銀行拿了錢,還替余嘉鴻找好了上海交易所的經紀人。 這樣還是覺得不行,索性陪著女婿一起來交易所。 葉永昌交友廣泛進了交易所,就跟這個打招呼,跟那個聊兩句。 “女婿說想要來上海玩兩把,他剛剛從美國回來,年輕人嗎?不知道上海市場的兇險,要是不看著,回去跟親家不好交代?!?/br> “一轉眼,葉公子也做老丈人了?!?/br> “是??!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老了?!?/br> “當年你葉公子是上海灘第一的風流公子,你這愛婿,風度翩翩,不輸于你??!” “比我好,比我強?!比~永昌場面上很會做人,“初生牛犢不怕虎,讓他嘗嘗酸甜苦辣就好了。我只會經營百貨商店,哪里會搞這個?瞎看看,你們忙!” “……” 葉永昌一路跟人聊過去,誰都知道了,今天葉永昌的女婿,南洋余家公子來交易所玩玩了。 大家場面上客客氣氣,都在祝賀余嘉鴻能旗開得勝,背過身,大多笑笑不語,上海那是匯聚了全世界最最精明的商人,南洋那里靠著在開礦,販資源起來的巨富,到了這里,如果還以為自己是個什么人物,那么上海這個市場一定會給他顏色看看。 小伙子長得是一表人才,只希望他輸得要當內褲的時候,不要哭出來。 葉永昌在上海絕對吃得開,不僅給余嘉鴻借來了錢,還找了有專屬交易席位的大經紀人,余嘉鴻坐在銀行的專屬席位上,左邊岳父右邊是經紀人。 “當……當……當……”整整九聲,上午九點,上海交易所宣布開市。 經紀人一直在跟余嘉鴻介紹這個交易所的情況,這是上海最大的期貨交易所了,讓余嘉鴻覺得離譜的是,此時的上海大大小小居然有一百多家交易所,大到柴油、汽油、黃金小到麻袋、蘆席都在交易的范疇。 前一陣狂炒生絲,中國是世界的絲綢主要生產國,而桑蠶養殖主要在蘇南和浙江,這兩個地方,幾乎打爛了,所以預期生絲價格會漲,擊鼓傳花,炒上了天。 這兩天又說日本人占領了這些地方之后,這些地方已經太平了,還有日本本身也是生絲生產國,占領上海后,會并吞繅絲廠,然后日本的絲會大量進來。加上合約馬上要交割,生絲價格大跳水,價格就像是從華懋飯店頂樓往下跳直接落地。甚至比戰前還低。價格從華懋飯店落下來,自然也不乏賭輸了的人,從樓上跳下來的投機者。 今天開市,聽著唱的價格和黑板上不停劃掉寫上去的價格,生絲延續上一個交易日的頹勢,繼續下跌。 “要死了,這是繼續要排隊從樓上往下跳??!”經紀人接著電話,做著手勢,買入或賣出。 余嘉鴻看了一會兒,讓經紀人買進生絲馬上要交割的批次期貨,小批量吃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