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南洋明珠 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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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辦法恨哥哥,只能怨那個女人,但是她心里也知道,哥哥才是罪魁禍首。 “媽,您沒辦法恨大舅舅。大舅舅現在心頭只有小舅媽,也是事實。您說再多,也沒用。我一個想幫大表哥有自己的事業,擺脫志大才疏之名,第二個,最好小舅媽不要跟大舅媽生活在一個屋檐下。讓大舅媽的日子過得開心些?!?/br> “也是?!贝筇珖@了一口氣。 兒子說的那些話,希望大哥能聽進去,要是真的大嫂能跟那個女人分開來住,那樣也好。 余嘉鴻和葉應瀾回了房,葉應瀾還在摘首飾,房間的電話響起,余嘉鴻接電話,是大表哥打來的,他跟紗廠的趙先生約好了,明天早上就能去看看。 “應瀾,明天你也一起去?”余嘉鴻跟葉應瀾說。 “媽跟我說好了,明天白天我跟她去二舅舅家?!比~應瀾說。 大太太有兩個哥哥、四個jiejie,兩位哥哥在香港是一富一貴,蔡家老大的富自然不用說,蔡家老二是香港著名的華人大狀,除了開律師樓,也和余家合作做轉口貿易,而且與政府之間保持了良好的關系,當年在處理太平山下華人社區矛盾出過大力,被英皇授予obe勛章。 “哦,那你去見見美月表姐,她當年可是引起全港轟動?!庇嗉硒櫽州p聲嘆息,“可惜??!世人只是將她的離婚做笑話看,開庭報道只講她外貌出色,卻無人關注她的才華?!?/br> 二舅舅有兩女一男,美月美雪兩位表姐,還有一個表哥。美月表姐為自己離婚辯護,后來拿到了律師執照,因為其性別,所以但凡她出庭,都會被報道,她最出名的就是為一位女明星打贏了sao擾官司,美雪表姐不滿未婚夫,在馬場用馬鞭抽打未婚夫,后來跟未婚夫解除婚約,接了一家美國洋行的職務,算是全港少見的華人女經理,當然這也有這家洋行要倚重她父親之勢的意思,但是更多的是她本身的出色。 表哥對法律不感興趣,他跟余家做生意。 美月和美雪兩位表姐在余家人的嘴里褒貶不一,老太太是幾次三番囑咐自家孫女去了香港不可跟兩位表姐學壞了,因為美月表姐打離婚官司為自己辯護,美雪表姐拿著馬鞭在馬場抽打未婚夫,余嘉鴻卻是對兩位表姐推崇備至,讓meimei們多跟表姐處處。 “不對,今天大姨也要去二舅舅家,美月表姐很煩大姨,估計不會在。不如你也跟我一起去吃晚飯?那時候大表姐肯定回來了。大姨靠著大舅舅一家,三姨是靠著二舅舅,今天我們娘倆跟大舅舅鬧這么一出,明天你就去聽大姨罵我媽,三姨跟大姨吵?”余嘉鴻說道。 蔡家是潮汕人,當年大太太的父親下南洋去星洲,母親在家,大女兒和三女兒都嫁在當地。 二舅舅是婚后攜妻去英國留學念法律,后來他一路讀到博士,那時候大舅舅已經在港落腳,二舅舅一家就直接來了香港。 大舅舅二舅舅在香港都闖出了名堂,本來就在廣東的大姨和三姨兩家也都來了香港,四姨跟著做外交官的姨夫滿世界跑。 “那我更要去了,否則姨媽們跟mama吵架,mama沒人幫怎么辦?”葉應瀾說道,“做兒媳婦的,這個時候不陪著婆婆,什么時候陪著婆婆?” “好吧!” 余嘉鴻想起一件事:“你明天記得提醒我,要問一下你的那輛舊車到了沒有,否則喬老板到了,車子沒有,就尷尬了?!?/br> “知道了?!?/br> 說起喬老板,余嘉鴻也不免為他唏噓,喬老板是國內船運響當當的人物,他的船往來于青島到上海寧波乃至廣州香港之間,跟余家的輪船公司合作很多年了。 為了阻斷日軍進入長江,國民政府決定在江陰要塞,沉船封江,除了本就沒有多少船舶的海軍沉船之外,征調了民間不少船只,其中就有喬老板的十艘貨輪,那是他一大半的家底。 而他還剩下的八條貨輪,目前停泊在廣州港。 現在中國沿海還能進去的,只能是中立國的船只,中國的貨輪就不用想了。 萬般無奈,喬老板只能放棄經營了二十多年的輪船公司,想要將剩下的輪船賣給也運營上海到香港航線的英國輪船公司。這個時候想要出售,價格被壓得多慘,可想而知。 實在無法接受這個價格,喬老板只能試試找余家的輪船公司,余嘉鴻就約了他來香港談,本來喬老板就有汽車運輸隊,余嘉鴻順帶也跟他提了,南洋這里有舊車,喬老板不知道舊車到底是怎么個情況,剛好這次一起看。 老婆要陪著老娘,第二天余嘉鴻,坐著大表哥的車去碼頭確認了卡車已經到港再去宵箕灣。 中環那里可以見到赤著腳,衣衫襤褸的人,往這邊來,基本上就全是這樣穿著的人了。 星洲也有棚屋,但是棚屋是一家歸一家,每家每戶門前門后都有空地,這里的棚屋密密麻麻,有的干脆就是竹片做框架,蓋上茅草,甚至還沒一人高。 衣不蔽體的孩子蹲在窩棚邊上,看見汽車過來,在后面跟著跑了一段。 “最近涌入的人太多了。戰亂一來,逃難路上多艱險?有命來這里已經不錯了?!辈踢\亨嘆息。 再往西,已經算是港島荒僻的所在了,稀稀拉拉的這種窩棚不絕,漸漸地有了一家兩家廠,廠門口人群排起了長龍。 他們的車子到了一家紗廠門口,這家廠門口也是圍了很多人,看見車子過來,看門的守衛叫:“讓開,讓開,讓車子進來?!?/br> 車子進了紗廠。余嘉鴻見到了大表哥的朋友趙老板。 趙老板帶著進紡織車間,戴著頭巾,穿著圍裙的紡織女工在紗錠前來來往往,咔嗒咔嗒的機器聲,繁忙一片。 這位趙先生的家族在上海是開紗廠和紡織廠的,自從1932年日本人打了上海,趙家在租界的廠沒什么損失,但是租界外的幾家廠損失慘重,他們一家子都覺得日本人野心勃勃,所以前幾年就來香港買了地,在這里開了這么一家廠,也算是分擔風險。 現在趙家上海幾家廠為了不落入日本人的手里,在遷往重慶途中,不過實在是困難重重。 雖然中國海軍以同歸于盡之決心在長江口與日本海軍對峙,但是日本的飛機太多,中國飛機就那么點數,他們家的紗廠的設備原料,在搬遷中損失過半,甚至他的兄長也在工廠搬遷途中和工人一起被日軍飛機炸死在黃浦江上。 趙先生心痛也慶幸,至少趙家有先見之明,在香港開了紗廠、紡織廠和印染廠,如今廠里日夜倒班,將布匹送進內地保證民生之用。 表弟兄倆一起參觀了趙先生的廠之后,去趙先生的辦公室喝茶,余嘉鴻將他們的來意說出來:“趙先生,您來自上海,最近從上海來了很多老板,在戰亂中他們一時間無法重新開展生意,而逃難的人群也涌入了這里,您也看到了門口的排隊的人都在等著廠里能給他們一口飯吃。您這里定然有很多至交好友,我們這里有香江人脈,有資金,也有營造廠,我們一起利用手里的資源,盡快讓老板們把廠子先開起來,讓流落過來的人有飯吃,也能生產了物資環節本地搶購和為國內運送過去,為國內民生做一點事?!?/br> “這太好了,我好多朋友都過來了,他們現在連先安頓下來都困難,如果能夠這樣組織起來,定然能用最快的速度生產起來?!壁w先生拍手。 余嘉鴻笑:“看,我們這么一拍,大表哥在香江有人脈,趙先生和剛剛過來的老板交好,我這里有輪船公司,我太太家有百貨公司,要是日用品也有銷售渠道。昨日我們看柜臺上臉盆熱水瓶和肥皂都賣空了,短期內可以從星洲和檳城抽調貨源,要是咱們這里能跟上,就緩解了?!?/br> “是?!?/br> 三個人坐一起,每個人來自不同的地方,了解的信息不一樣,有都是出自大家族,都想法不少,湊在一起,把這事就想得更加細致了。 從趙先生的紗廠出來,余嘉鴻想到大姑姑家的吳家表哥剛好來了港城,吳家是做營造生意的,專門給人建房子。 他這么一想,跟大表哥一提,大表哥說:“小姑姑專門給我寫信讓我安排友仁一家,我與他也交好?!?/br> “那就好,我們去找我吳家表哥跟聊兩句,聽聽他的看法?” “行?!?/br> 兩人又一起去吳家的營造廠,見到了剛來香港兩個禮拜的吳家表哥。 吳家表哥剛剛來,香港的營造廠開了三年多,一直是吳家的一個老掌柜在經營,生意是接了不少,就是這些生意不賺錢,也沒虧多少。 下面有人跑馬六甲跟他爸說,這個掌柜貪得厲害,他爸私下一查,果然如此,就讓這個老掌柜滾,這個老掌柜人滾了,生意也帶走了,他現在來香港還是人生地不熟的時候,幸虧舅媽的娘家在這里,原本還想等著蔡家的人脈幫他接點生意,現在小表弟來拉著他和蔡家大爺一起過來,商談這么一樁大生意,對他來說真是及時雨了。 “大表哥,您是地頭蛇,還是銀行的董事總經理,有錢有人脈。吳家表哥,你們家的營造廠在香港也開了三年多,就算那人把人抽掉了,基本的架子都在?!庇嗉硒櫢鷥晌槐砀缯f。 余嘉鴻大姑姑家的吳家表哥說:“是,人走了就走了。最近來港的人很多,里面人才不少,我最近找了好幾個人來,人不缺?!?/br> 吳家表哥要留他們吃飯,余嘉鴻推辭:“爸媽都在二舅舅家,晚上我得去吃飯,否則二舅媽要罵人?!?/br> “也行,這幾天你和舅舅舅媽都快忙瘋了,等過兩天,來家里吃飯?!眳羌冶砀缫膊涣袅?,送了他們出來。 上了車,蔡運亨看著比自己小了十五歲的表弟,他心里明白,做這件事,最大的好處就是要幫國內來的那群富豪落腳,盡快把生意做起來,而這個過程是認識人,積累人脈的機會,這些年他一直在父親和紅姨下面,絕大多事,他都做不了主,但是出了事,他又是公司的董事總經理,父親當眾都能劈頭蓋臉罵他,委屈難受,卻也無可奈何。久而久之,他養成了喜歡白紙黑字,落筆為準的習慣。因為事事要記錄,下面的人跟得也叫苦連天,而哪怕有憑證,父親要罵他不還是會罵? 一天一天過去,蔡家大公子之名,他不愿意拋卻,卻也成了他身上的烙印與枷鎖,只能渾渾噩噩地這么過下去,昨日那個小時候吵著要讓他當馬騎的表弟,為了他們一房,跟父親辯駁,為他爭取了這么一個機會。 說實話,等小表弟一走,他心里是沒有把握自己能做好。是弟弟進書房來跟他說:“大哥,抓住這個機會,讓我也知道,我們其實是可以逃離這個牢籠的?!?/br> 是??!誰又甘心呢? 蔡運亨笑著勾住余嘉鴻的肩:“臭小子?!?/br> 表弟兄倆往蔡家二爺家去。 二舅舅家住太平山山頂一片,那一塊本是華人禁區,直到十年前首位有華人血統的混血商人入住,這個禁忌才被打破,不過能有幸入住這片區域的也就那么幾家華人。 葉應瀾今天早上跟著婆婆一起來二舅舅家,聽婆婆說以前姊妹們喜歡在大舅舅家聚聚,但是自從大舅舅娶了小舅母,除了一家子靠著大舅舅家的大姨,其他幾個姐妹都沒事不會去大舅舅家了,都跑二舅舅家來。 一說起這個,大太太又嘆大舅母怎么怎么好,就是在二舅舅家里,在二舅母面前,她們老姐妹三個都這么說。 誰叫大舅媽是真正的長嫂如母呢?要沒大舅母,二舅舅也不可能在英國讀完博士,要是沒有大舅媽,大姨一家,三姨一家怎么可能來香港安頓。 葉應瀾才明白,被說成是最好的長房長媳的大太太,跟大舅母是沒法比的。蔡家的兄弟姊妹,大舅母是個個都照顧到了,是頂頂好的大家嫂。 說著說著就說起了了昨日余嘉鴻母子在大舅舅家里鬧的事,大姨痛心疾首,數落大太太和余嘉鴻母子倆,廣東人多妻,有的娶十幾房妻妾都有,他們這么鬧全然沒道理。 三姨聽不過去說:“大姐,你不是平時也在背后說,那個女人電影公司里一手遮天?” “我的意思是,小五這么鬧,害的是大嫂和兩個侄子,到時候大哥腦子一熱,什么都給了小兒子,怎么辦?” 三姨翻白眼:“不鬧,不也是那個女人一手遮天了嗎?鬧了大哥還能想到大嫂?!?/br> “鬧了,大哥只會認為大嫂在利用挑撥小姑子和外甥。男人都不想煩,只想安安靜靜的?!?/br> 姊妹倆吵了起來,大太太拿了把瓜子磕著瓜子安安靜靜看兩位jiejie吵架,還分了一把瓜子給二舅母。 葉應瀾想了想,也拿了花生瓜子給弟弟meimei,讓他們一起吃。 眼見著老姐倆這是沒完沒了,聽見汽車聲,二舅母說:“我想著大嫂在家也無趣,你們姐妹幾個都來這里了,我索性把大嫂一起叫來了。大姐、三妹,你們可別再說這些了,免得大嫂心里不痛快?!?/br> 這下好了,她們幾個換話題了,無非是兒子媳婦,孫子孫女,大姨嘆息,自家兒媳婦進門十三年生了四個姑娘,立馬轉到葉應瀾身上,問妹子:“小五,嘉鴻和應瀾成親,你給他們合過八字嗎?” “沒有,他倆成親哪有時間去算八字,再說了都成親了,算了八字,如果不合,還能怎么樣?情投意合最重要?!贝筇f。 大姨立馬說:“我認識一個大仙,算丁運,算得很準,你們剛剛好在香港,要不讓他給孩子算算,應瀾命里有幾個兒子?” 葉應瀾看向大太太。 “這個我不好替他們算的,要是跟他們嫲嫲找人算的不一樣,我們相信誰的?” “老太太已經找人算過了,應瀾命里有幾個兒子?” “四子三女?!贝筇f。 “這么多?你可真有福氣?!贝笠逃昧w慕的眼光看著小妹,幽幽嘆道,“我怎么沒這個福氣?這都生四個了女兒了,大仙說下一胎一定是男胎,希望菩薩保佑?!?/br> 葉應瀾低頭看自己的肚子,生這么多,自己會不會生死? 她抬頭看見余嘉莉憐憫中帶著恐懼的眼神,葉應瀾也嚇得臉色發白。 她想著回去要跟余嘉鴻說說,能不能克制一點?她看著門外,希望余嘉鴻早點來,中午沒來,等下午,下午還沒來,都快吃晚飯了,公公和大舅舅都到了,二舅舅也回了,二舅家的表哥表嫂一家也回了,他還沒到。 正在巴望著,余嘉鴻和大表哥,還有一位穿著西裝的麗人走了進來。 第48章 那位女子一頭齊耳短發,梳得一絲不茍,戴著一副鉆石耳釘,唇上用了正紅色的唇膏,穿著一套剪裁得體的男士西服,還打了一根酒紅色的領帶。這樣男女合二為一的裝扮,有種獨特的魅力。 坐在葉應瀾身邊的嘉莉貼著葉應瀾的耳朵說:“這就是美月表姐?!?/br> 余嘉鴻招手:“應瀾,過來?!?/br> 葉應瀾站起來走過去,余嘉鴻介紹:“這是蔡美月,蔡大律師?!?/br> 余嘉鴻轉身跟蔡美月介紹:“這是星洲興裕行老板葉應瀾葉老板?!?/br> 他這個介紹?葉應瀾都鬧得不好意思了。 蔡美月橫了一眼余嘉鴻:“小鬼頭,在家里還抬大律師和大老板的頭銜出來?”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只是告訴表姐,你和應瀾應該會互相喜歡?!?/br> “你喜歡的人,我會不喜歡?”蔡美月伸手,“應瀾,我們抱抱?!?/br> 這個擁抱有些突如其來,卻也順理成章,在她心中蔡家的表姐似乎就該這樣,她伸手和每月表姐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