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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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眠看得心口生疼,強壓著怒意問道:“誰傷得你?” 司沐辰眸色暗沉,道:“傷我最深的人,不是一直都是你嗎?” 陸眠急聲道:“我何時傷你了?我疼你愛你還來不及!” 司沐辰冷聲道:“夠了,我不想再聽你的花言巧語了,陸眠,我曾在心里想過你的一萬種死法,現在卻覺得,就這么讓你死了,太便宜你了?!?/br> 陸眠困惑地眨了眨眼。 他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吧?怎么就值得死一萬次了? “阿辰,我何曾對你花言巧語過?自相識起,我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若你單單因為這個,就在心底判我一萬次死刑,那我無話可說?!?/br> 說到這里,他垂下眼,很是低落,“只要能泄憤,你想怎么殺我都行,我絕不還手?!?/br> “事到如今,你還在揣著明白裝糊涂,陸眠,你做的那些惡事,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彼俱宄剿浪榔£懨卟鳖i,陰沉道:“但是,我不會殺你,我已經找到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了?!?/br> 陸眠蹙眉,“我裝什么糊涂了?” 不愿再聽其狡辯,司沐辰眸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廣袖一揮,黑紅鬼氣直撲男人門面。 濃烈的眩暈感撲面而來,陸眠腳底發軟,身體也搖搖欲墜。 即將失去意識時,隱約感覺自己栽進一個冰涼入骨的懷抱。 縮在床邊瑟瑟發抖的李子明看完全程,心情很是復雜。 在他看來,今日這出,完全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憑借方才聽到的對話,能大致猜出陸眠是個慣愛花言巧語的浪蕩子,招惹形容可怖的厲鬼還不夠,甚至還癡心妄想地將主意打到他頭上,想將他也變成入幕之賓。 如今東窗事發,腳踏兩條船被抓了現行不說,還害得他被厲鬼無故遷怒,著實可恨! 正暗自惱怒時,被厲鬼冷冰冰的眼神一掃,李子明嚇得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求饒道: “鬼公子,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姓陸的!以前連面都沒見過,誰知道他今天發什么瘋,居然……我可沒有斷袖之癖!你若是不相信,大可去我后院瞧瞧,能近身伺候我的全是女人!” 司沐辰充耳不聞,只動作小心地將陸眠平放在榻上。 持有另一人格的記憶,他自然知道陸眠之所以向李子明表明心跡,是因為把他的另一個人格看做成李府少爺,這才鬧了這一出烏龍。 可那又如何? 他這人心胸狹窄,向來睚眥必報,本該屬于他的剖白,被冠上另一個不相干人的名字,他實在做不到不遷怒。 司沐辰揚手一揮,毫不手軟地將李子明弄暈,用繩索將其牢牢捆在床邊,做完這些,陰鷙的視線又放回到陸眠身上。 “陸初瞑,這一次,我不會再那么傻了?!彼浇枪雌鹨荒ɡ湫?,寒聲道:“你欠我的,欠我們陸家的,我會一一討回來?!?/br> 清風從窗欞間隙劃過,浮動床上懸著的淺青色帳幔。 天色灰蒙蒙的,昏暗日光透過層層窗紗,照亮床榻上的光景。 陸眠無知無覺躺在床上,四肢各被一條銀光熠熠的鏈子拴著,脖頸也纏著一圈黑紅鬼氣,兩相對比下,襯得脖頸處的皮膚越發白皙薄弱,一碰就碎。 他鴉黑的睫羽顫了顫,緩緩睜開雙眼,最先入目的是淺青色帳幔,而后才是從床尾連接到腕上的鎖鏈。 這是怎么回事? 昨日他明明在同阿辰表明心跡,卻被心上人百般誤會,正要刨根問底時,卻只看到一股黑紅霧氣,下一秒意識全失。 現在為何會被鎖住四肢,限制自由? 難道……這就是阿辰所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 想到這里,陸眠左右環視,卻并未在房間里發現司沐辰的身影,只看到靠近床榻的地上躺著個被繩索捆縛的陌生男子。 “在找我嗎?” 熟悉至極的陰冷嗓音自身側傳來,陸眠偏頭看去,映入眼簾的仍是那張溝壑遍布的面容,直看得他心口抽疼,忍不住撫上去,“你還沒回答我,你臉上是何人所傷?” 司沐辰身體后傾,擋住他伸來的手,道:“這該問你?!?/br> 陸眠蹙眉道:“問我?我要是知道是誰干的,早把他碎尸萬段、挫骨揚灰了,還來問你干嘛?” “事到如今,還來裝這副情真意切的模樣?!彼俱宄酱浇枪雌鹨荒ㄗI誚的笑,冷冷道:“好啊,你要是真想知道答案,先把自己碎尸萬段了,我再告訴你是何人傷我?!?/br> 陸眠實在想不通,僅僅過了三日,阿辰的性格為何會翻天覆地的變化? 對他的態度也全然不似平日里的親近依戀,反而敵對仇視? 這三天,他整日窩在房間,一刻不停地雕琢玉佩、做兔子燈,絕對沒有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 看著心上人冷若冰霜的模樣,心煩意亂間他抿了抿唇,打著商量道:“我之所以要知道是何人傷你,是想替你報復回來,能不能把千刀萬剮先放后面,等我替你報了仇,再……” 早料到男人會推辭,司沐辰并未感到失望,只不耐煩地出聲打斷道:“你既不愿,這個問題就休要再提?!?/br> 眼見陸眠啟唇,似是又要花言巧語。 他一把捏住對方下巴,用了七分力,沒一會兒那塊皮膚便因氣血不通而顯出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