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纏綿 第208節
‘那個’指什么,此情此景,并不用多說。 王雋看了看她,目光平靜,聲音冷靜:“小區有24小時便利店?” “有,”她看著他,說,“下樓左拐?!?/br> 他起身,說:“我去買?!?/br> 他身上穿的是夏天的衣服,季煙忙說:“外邊冷?!?/br> 他停步回頭看向她。 一個很平靜的注視,落在她臉上,卻跟是一把火在眼前一樣燃燒,她突然泛紅了臉。 他說:“謝謝關心?!?/br> 不多時,他去盥洗室的臟衣藍換上西裝西褲。 再出來時,他又恢復了那個冷峻不易近人的模樣。 他問:“鑰匙?” 她站在臥室門口,指了指玄關的位置,說:“在盒子里?!?/br> 他走到玄關在盒子中拿到了鑰匙,然后換鞋,打開門的那一瞬,他又回了一次頭。 季煙覺得,他要說些什么。 同時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比如他會就此一去不回頭。 他說:“我一會回來,你還有什么需要幫忙帶的嗎?” 預想的答案沒有如約而至,相反是個意外的回應,她心里歡喜,那股忐忑也隨之不見,她朝他笑了笑:“沒有需要的?!?/br> 又覺得太過冷漠,她又補了一句:“你看著買?!?/br> 門關上,他消失在那扇門,她還是站在臥室門口,像座雕塑。 漫長的十分鐘過去,門傳來鎖孔旋轉的聲音,她恍若夢醒,快速跑到門口。 還沒握上防盜門的門把,門從外面被推進來。 許是沒想到,她會親自過來開門,王雋有些意外地看著她,默不作聲。 季煙覺得,丟人,真是實實在在丟到家了。 王雋問:“先進去?” 她側著身,靠著墻壁站,讓出位置。 王雋把東西放在柜子上,換好鞋,轉身看著她,說:“我去洗個澡?!?/br> “不是剛洗過嗎?” 話剛出口,對上他略帶笑意的臉,她險些咬掉自己的舌頭。 說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詞? 就這么急不可耐? 她干脆不作聲。 王雋說:“這身衣服是臟的,我去換掉?!?/br> 他從她前邊經過,剛才從外面回來的那股寒意還在,從她面前滑過,她轉過臉,他已經走到盥洗室門口,然后關上門。 沒一會,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 季煙想,他很愛干凈。 十分鐘過去,他再次出來,兩人安靜地對視了一會,季煙拿著他買回來的東西走進臥室,他似乎站了片刻,不多時,也跟著進來。 腳步聲很輕,可季煙卻清晰地聽到了。 腳步聲停的時候,她更是聽到了一聲門鎖咬合上的聲音。 她轉過身,他朝她走來。 未完的事情待續,這一個夜晚,季煙幾次從他臂彎處抬頭去看窗外的月光。 清冷明月,孤單地掛在遠處。 她以前不知道看過多少次,可這次卻是不同的。 相比從前的孤寂清冷,今晚多了幾分溫暖。 第96章 這晚之后,兩人有段時間沒有聯系。 隔周就是一年一度的春節,季煙的工作暫告一段落,回到家里,她投入到一家人團聚的喜悅中。 深城和王雋這個人被她暫時放在身后。 而王雋,依舊忙碌。 他此前在國外投行工作過,有個客戶的朋友就收購一事找到他,收到季煙的新年祝賀短信那天,他和團隊正熬夜通宵分析數據。 此時國內是夜晚,而國外正是白天,據他上一次睡覺已經過去20個小時了。 他看了眼手機屏幕上跳出來的短信,盯住兩秒,移開目光繼續盯著電腦屏幕,敲了一會鍵盤,季煙那晚的目光始終在他面前晃過,且揮之不去。 他停下敲鍵盤的手,望了眼玻璃門外忙碌的下屬們,手敲了會桌面,下一秒,他拿起手機打開辦公室的門,說:“休息三個小時?!?/br> 說完,他關上門,朝辦公室的露臺走去。 外邊是漫天的雪飄飄落落,街上是過路的行人匆匆忙忙。 來這邊一周了,忙得暈頭轉向時他會來露臺吹會寒風,冷靜一下大腦,然后再回到屋里以應付接下來的工作。 今天他依舊是這么想。 可寒冷的風雪并不能讓他此刻有所冷靜,相反,是更加的混亂。 他手指叩了叩手機的背面,思索數秒,他拿起手機,打開幾分鐘前季煙發來的新年祝賀短信。 【新年快樂?!?/br> 很簡單的一句祝賀,簡單到他可以完全忽略,不用在意。 可不知為何,在看到這條信息之后,他再不能心無旁騖的工作。 他腦海里時常閃過那晚的場景。 這些年,忙學習忙工作,他幾乎沒有時間考慮個人問題,家里人著急,前后左右幫他介紹過不少,他次次以工作繁忙為由,一次也沒有見過。 他始終覺得,感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是不會發生在他身上的。 同樣的,他也不會主動去追求。 這一切自我認知、自我暗示和提醒,在那晚季煙主動把手摸上他的臉時,瞬間消失殆盡。 過后他捫心自問,覺得是酒精和夜晚的因素。 可心底里又有一道聲音在提醒他,那晚他并沒有醉到可以自亂的地步。 現在,他看著眼前的大雪,想,或許是那晚季煙的眼睛太有迷惑性了。 他的爺爺是半個畫家,最愛墨水畫,其中最愛的是畫人。王雋小時候跟在他身邊長大,也學了一手繪畫的技能。 爺爺曾告訴他,畫人最難的是神韻,而眉眼又是直接體現這一細節的地方。 那幾年,他不知道臨摹過多少雙眼睛,多少副眉。 由最初的生澀,到了后來的嫻熟。 盡管長大后,忙于學業和工作,他已然很少再提筆作畫有所生疏,可日常和人交談,他還是免不了去注意一個人的眉眼。 那晚的隔天早上,他從季煙住處離開,回去的路上,他在腦海中盡力搜刮季煙這號人物的印象。 實在少得可憐。 兩人的工作沒有交集,又隸屬不同部門,樓層也不同,平時幾乎沒有見面的機會,少有的幾次是季煙來他辦公室送文件和傳話。 越想,他對她又有了另外一番印象。 她很安靜,每次過來辦完事情就離開,不多留不多言,做事很是干脆。 比溫琰之前派過來的人要好上許多。 也是因為她這份特有的安靜,他又不得不去想她這個人,這一想,令他印象最深的又是她的眉眼。 不算特別,不算優秀,但有那么幾分別致的味道。 那晚她每一次抬眼看他,他都有想吻她的沖動。 吻,沖動。 皚皚大雪在眼前紛紛落落,如此冰冷寒涼的一個環境,他想的卻是和情愫有關的東西。 這類他從前最為嗤之以鼻的感情。 可那晚的情動他又無法否認。 他打開手機屏幕。 距離季煙發來的那條短信十分鐘過去了。 理智告訴他,他可以不回的。 情感卻又在跟他拉鋸,要回,這是做人最起碼的禮貌問題。 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手已經在屏幕上打出了‘新年快樂’四個字。 他搖頭笑了笑,索性隨從本心,按了發送的箭頭。 在露臺站了一會,他正要回屋里繼續工作,手機震了震。 低頭一看,是一條微信好友添加信息。 一個季字,似乎根本不用他再花心思多想這個人是誰。 思考兩秒,他點了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