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纏綿 第69節
季煙深吸一口氣,也顧不得接下來什么合作,她語氣涼?。骸斑@方面你不是相當有經驗嗎?要請教也是我向你請教?!?/br> 話畢,她面無表情地將他從頭到尾打量一番,然后目不斜視地朝辦公室走去。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很不值錢的東西。 江烈很是受傷害。 可下午確實有事,他又不能追上去不要臉地往下問。 只能哀怨地搭電梯下樓。 這邊,季煙回到工位,心里極是郁悶,主要是因為王雋。 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尊重。 連個招呼都不打,就當著別的同事的面說要追她,這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嗎? 越想越不對,季煙一絲絲地去縷,縷到后面,她腦子又清醒了點。 剛才真的是氣糊涂了,忘了重點。 她趕忙翻出江烈的微信,點下對話框,開始打字,刪刪改改,最后發出去的是:【王總喝醉了,他說的話你不要在意。ps:資料明天記得發,謝謝~】 發出去好長一段時間,江烈那邊都沒有回答。 季煙也不急,打開電腦忙碌。 下午四點的時候,手機震了震,她抽空拿起來看,江烈回復了。 【王總喝沒喝醉我不知道,但是我挺想喝醉的,出來喝一杯?ps:資料半小時后給你?!?/br> …… 季煙無視掉。 半小時后,她果然收到了江烈發來的一份資料。 她登錄電腦微信,打開文檔,仔細瀏覽起來,不得不說,江烈寫得比她更仔細一些,很多她漏掉的細節他都補上了,而且很是貼心地在她的那份資料上做了補丁,其中有幾處還不乏數據支撐。 中午那頓飯,盡管江烈花了不到五分鐘談工作,但這個人的專業能力著實讓人佩服。 季煙回了個“收到”,隨后將他這份分析打印出來,跟自己的對比,然后敲敲打打,又形成一份新的,給他發過去。 這次江烈是在三分鐘后回復的。 【可以,發給溫總吧。ps:喝酒嗎?】 季煙依舊忽略掉后半句,重新檢查了一遍文檔有無錯別字,確認無誤后,她給溫琰發過去。 之后又是一陣沒有停歇的忙碌,再次從電腦桌抬起頭來,外面天色已黑。 一看時間,八點了。 再看辦公室,有些位置空了,有些跟她一樣,仍在低頭加班,季煙起身去茶水間打了杯水回來,剛喝上沒兩口,桌上的手機響了。 是江容冶。 她聲音蔫蔫的:“有時間沒?” 季煙說:“有,做什么?” “嘿嘿嘿?!?/br> 聽著這傻呵呵的笑聲,季煙猜測八成沒好事。 果不其然,江容冶說:“我快喝吐了,你快過來救我?!?/br> 季煙說:“這次又是談什么客戶,是不是又在灌你酒?上次胃腸炎疼得死去活來的你忘了?” 江容冶說:“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有個擋酒的好上司?快點來,不然老娘真快倒下去了,你就等著收尸吧?!?/br> “……” 要了地址,季煙快速收拾東西離開32樓。 她今天沒開車過來,只能叫車,剛出大廈,她低頭看手機,忽地,一道人影擋住她的去路。 有中午的事情在前,此刻,她很沒脾氣地抬頭,正想看看對方是誰。 不想,還是王雋。 相比她的無奈,王雋很是氣定神閑,他看了她一會,說:“剛下班?” 季煙瞥了眼手機,叫的車還有一會才到,她皺眉:“我和你很熟嗎?” 他一噎,一下子無言以對。 她搖搖頭,繞過他走開。 他從后面追上來:“你要去哪,我送你,現在車不好叫?!?/br> 季煙頭也不回:“不用。我們沒熟到那個地步?!?/br> 他嘆了口氣,幾步上前抓住她的手:“季煙?!?/br> 季煙看了眼被他抓住的手,瞪他:“放開?!?/br> “你先聽我說,”王雋很好脾氣地和她商量,“我知道你和我不熟,是我要和你熟,這個時間點確實不好叫車,你要不嫌棄的話,我當你司機,送你到地方我就走,可以嗎?” 季煙在猶豫。 她掙開他的手,拿出手機看了眼打車軟件,前面還有七八個人在等。 她想了想,一旁的王雋再一次強調:“我真心想送你,沒想別的?!?/br> 季煙可不信,她說:“不用了,我自己回去開車?!?/br> 說完她轉頭就走,王雋又一次追上來,這次他很有眼見地沒有抓住她的手,而是保持著和她一樣的步伐,很有耐心地跟她分析:“你現在回去走路要15分鐘,如果現在就走,你可以提前15分鐘到達目的地?!?/br> 季煙停步。 王雋看著她,目光定定的,“季煙,我在你樓下等了兩個小時,你就當是可憐我,讓我為你做點什么?!?/br> 可憐?他可真會賣慘。 半晌,季煙說:“王雋,你真卑鄙?!?/br> 話是這么說的,最后她到底還是上了他的車。 江容冶發來的地址在另外一個區,從這邊過去要半個小時,如若路上遇上堵車,要45分鐘。 季煙把手機遞過來,說:“去這里?!?/br> 王雋看著屏幕上的定位信息,那是深城有名的一家酒吧,魚龍混雜的,很不安全,他皺了皺眉:“你去這邊做什么?” 她收回手機,不答反笑:“去嗎?” 說著,手朝門把摸去,一副他不愿意,她隨時要下車的意思。 看了她數秒,王雋妥協了,沒再繼續追問,而是說:“去,你系下安全帶,我走近路?!?/br> 一開始,季煙以為王雋說的走近路,無非就是說說而已,令她沒想到的是,王雋是真的在抄近道,他開著車穿梭在大街小巷中,仿佛對這一帶無比熟悉。 20分鐘后,車子停下。 季煙還有些沒回過狀態,那邊王雋下了車,繞了半個車身,走到后車座,打開她這側的車門。 她還是懵的,他卻極為自然地看著她,“到了?!?/br> 隨著話落,他朝她伸出手。 季煙看著那只手,目光上移,落到了他的臉上。 他就在她的面前,一如兩年前,那時,每一回他朝她伸出手,她都是心動的。 畢竟他觸手可及。 可今晚,她卻是無動于衷的,心里更是沒有一絲波瀾。 季煙朝他笑了下,王雋也跟著笑。下一秒,她往旁邊車座挪了挪,背對著他打開另一側的車門。 下了車,季煙沒再看他,徑直朝酒吧的門口走去。 王雋的笑意停滯在臉上。 晚風拂來,他看著那抹消失在酒吧的身影,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該知道的,季煙不可能輕而易舉地就原諒他,和他示好。 剛才是他被她的笑容迷惑了,從而異想天開。 王雋在門口等了五分鐘,他想著,如果十分鐘過去,季煙還是沒出來,他就進去找她。 第七分鐘的時候,手機響了,他拿起來一看。 是季煙的來電。 她拉黑他的號碼有半年時間了,這是繼年前那晚之后,她的號碼第一次在他手機屏幕上亮起來。 王雋如獲至寶。 他接起。 季煙的聲音從聽筒徐徐傳過來:“306,你上來一下?!?/br> 攜著夜色走進樓的那一刻,王雋想,不管怎么說,至少這一刻,他是被季煙需要的。 這就夠了。 - 季煙按著江容冶給的包廂號找過去,推開門,里面酒味熏天,她掩住鼻,在一陣煙霧繚繞中,找到了喝得爛醉的江容冶。 她拍了拍江容冶的手,靠近她:“能聽清我說的話嗎?” 江容冶已經意識不清,嘴里滿是嗚嗚咽咽。 季煙放棄了。 她環顧一圈,房間里五六個人都是爛醉的狀態,只有一兩個還是清醒的。 其中并沒有江容冶的同事。 恐怕又是臨陣脫逃。 嘆了聲氣,季煙扶起江容冶就要走,一旁有個還算清醒的人搖搖晃晃走過來:“你要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