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纏綿 第34節
印象中,她從來沒這樣過。 對他,不曾這般疏遠。 一般,他提出送她接她,又或者,來他家,去她那。每一次,她都是欣然同意的。 無一例外。 這讓他一度以為,她也是迷戀這段關系的。 現在他卻有些不肯定了。 不過,這會讓有些事情變得簡單許多。 過度迷戀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這里,王雋揚了下眉,看著對話框里的一行字,靜默數秒。 他不聲不響地刪掉。 最后,他發了兩個字過去。 吃了? 消息發出去很長一段時間,如沉大海。 以前季煙回復他的消息總是很快,再不然遇上她忙碌的時候,她會解釋為何沒及時回復消息。 王雋等了二十分鐘,“季”的那個頁面始終沒有新消息發過來。 大概在忙。 她提前一天回深城,恐怕是回來加班的。 王雋走出書房,看了會冰箱,半晌,給自己煮了一份重慶小面。 這份小面和他之前煮的,沒有任何差別。 吃起來,卻無滋無味。 他抬眸瞥眼對面的位置,空無一人。 本來,今晚那里應該坐著一個人。 那個人會夸他的手藝很好,然后會勾住他的脖子,笑著指責就是因為他手藝太好了,才讓她吃撐了。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一切止于他編輯好卻又刪掉的文字。 十點左右,手機震了下,王雋拿起,掃了眼,卻又頓住。 季:嗯。 沒有多余的一句解釋。 吃了? 嗯。 簡單又冷漠疏離的一段對話。 就像他們這段關系的底色。 王雋想。 恰到好處的分寸,是維系一段關系最好的柔和劑。 再逾越,就是他的不禮貌了。 同樣,有違他一貫的風格。 他對她,有欣賞、有好感,但這遠遠不夠他就能打破過去豎起的原則。 季煙,還不足他自愿走進婚姻的牢籠。 就這樣吧。 王雋放下手機,把自己關進書房繼續工作。 長夜漫漫,還有得忙。 第24章 一連半個月,季煙隨著施淮竹忙碌明景電子的競標,再沒見過王雋。 兩人也不曾聯系過,期間倒是收到了他快遞過來的洗滌劑,很香,奇怪的是,季煙一點波動也無。 偶爾下班開車回家的路上,望著街上的五彩燈景,季煙會想起他。 但僅僅只是想想而已。 她到底點不下他的號碼,主動聯系他。 簽署明景電子輔導協議的那一天,季煙從溫琰口中知道了王雋即將離職。 就在兩天后。 次日消息一出,整個廣華投行部一片嘩然。 季煙心境平平,無波無瀾。 仿佛置身事外。 晚上,溫琰請她和施淮竹吃飯,一是慶祝拿下了明景電子的保薦承銷,不日將進場輔導;二是恭喜季煙通過了保薦資格考試,離獨立做項目更進了一步。 部門里誰通過了保薦資格考試,溫琰總要請吃飯。 安靜的包廂內,溫琰說:“季煙,你可不要讓我失望?!?/br> 這是溫琰第二次提到這句話,季煙看了眼施淮竹,后者聳了聳肩。 她沒多想,權當溫琰對她的厚望,說:“老大你放心,我會的,明景這個項目我一定全力以赴?!?/br> 溫琰不置可否。 三人一邊吃一邊聊,吃到一半,溫琰來了通電話,起身去外面接。 主人公走開了,季煙和施淮竹相繼放下筷子。 施淮竹忽地問:“小煙,想過換工作嗎?” 季煙覺得奇怪:“師父你怎么這么問?” 她神色迷茫,施淮竹看了她數秒,搖搖頭說:“等你拿到保代資格證書,以后可就搶手了?!?/br> 要放在幾年前,保薦通道制度還存在的時候,通過保薦資格考試的券商從業人員確實很吃香。不過隨著保薦通道制度改變,每個保代不再被禁止項目期間內只能負責一個保薦項目,而是同時可以負責多個,上限是同時負責4個。(*) 為此,施淮竹的話倒是夸張了。 季煙想了下,說:“我還想跟著師父多學習,其他的我沒考慮?!?/br> 施淮竹像是很滿意她這句話,轉開話題聊了明景電子輔導相關的事宜。 過了會,溫琰接完電話回來。 季煙正和施淮竹說話,聽到推門聲,兩人靜了音,轉頭朝門口看去。 溫琰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身后還跟了一個人。 是有些時日沒見過的王雋,身著一身西裝,身姿筆挺,神色冷淡。 季煙的笑意滯住。 施淮竹起身,說:“王總?!?/br> 王雋朝他點了下頭:“施副總?!?/br> 季煙還怔著。 溫琰快速看了她一眼,目光挪到王雋身上,說:“剛才在走廊遇到了,過來喝一杯?!?/br> 私底下小聚,溫琰從來不喝酒,都是喝的飲料或者鮮榨果汁。 相比季煙的怔愣,施淮竹反應很快,拿了個干凈的杯子,給王雋倒了一杯椰子汁,又把原來三人的杯子倒了半杯,他說:“小煙,把杯子給王總送過去?!?/br> 聞言,季煙如夢初醒。 她起身端著玻璃杯,走到王雋面前,嘴角扯出一抹笑,說:“王總?!?/br> 王雋目光平平的,看了她數秒,若無其事地接過她手里的杯子,不緊不慢地說:“謝謝?!?/br> 季煙說:“不客氣?!?/br> 一陣清脆的碰杯聲響起,各自抿了口椰子汁。 放下杯子,施淮竹笑著說:“王總日后高升,可不要忘了我們一眾昔日同事?!?/br> 溫琰搖搖頭:“就你油嘴滑舌?!?/br> 施淮竹哈哈笑著。 王雋神色淡然:“以后說不定是我需要你們的幫助?!?/br> 溫琰說:“大家一起互幫互助?!?/br> 季煙默默聽著,露著笑意,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沒一會,王雋離開。 臨走前,他不動聲色地朝季煙投來一眼,是冷靜尋常的。 就像無意掠過的一眼,片刻又收回去。 季煙怔了怔,僵硬地別開眼,盯著包廂墻壁的壁畫發呆。 等人走遠了,她望著空落落的門口,拉開椅子坐下,心底說不上的失落。 施淮竹說:“王雋離職的消息瞞得還挺緊的,快走了才說?!?/br> 聽到王雋名字,季煙打起精神。 溫琰放下筷子,說:“兩年前就想走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