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三歲一代溝五歲一鴻溝
徐既明其實知道出國留學對紀月來說也算得上一件好事,但時候絕不是在這時候。 他的考量很多,兩個人才新婚幾個月,而且紀月以前都沒怎么出國,出國也是為了陪看病的紀枝意,她一個人去國外,他也實在放心不下。 若要他暫時放棄家里的事去陪紀月,父親肯定比母親還要先不同意。 安排到江星儀身邊也是因為之前和紀月回紀家,看了她滿屋子的法語書籍,知道她在這方面有愛好,徐既明才定的。 起初他倒是想直接把紀月安排到自己身邊,也知道紀月肯定會聽話地答應,只是在他身邊限制太多,相比跟著江星儀一段時間是最好的安排。 徐既明回了家后沒和紀月說起這些,他不同意,母親也只是嘮叨。 他又幫紀月準備起了等兩天去比利時要帶的行李。知道那邊這兩天還下起了雪,徐既明給她添了不少保暖用的,最后孫姨幫忙收拾出來,裝了六七個行李箱都還沒裝完。 紀月看著滿地的行李箱,最后還是和孫姨一起精簡到了叁個。她們這次也不是一直在比利時,還要去荷蘭,行李太多路上會比較麻煩別人。 這次除了江星儀自己帶的團隊,還有近兩年網上很火的一個紀錄片團隊,這次他們合作拍攝的主題是以各界各國各地的華人為視角展開,了解當地的自然和人文風情。 因為只有半個月,要周轉兩個國家,時間安排得有些緊,在出發前紀月也跟著去開了幾天的會。 她是第一次參與,頗為緊張。 江星儀雖然照顧她,但她作為團隊負責人,也不可能只照顧她。再者她能進入這個團隊,本就是例外,也不能一直讓江星儀對她特殊照顧。所以在出發前,紀月把功課做得很足,只希望不要給江星儀添亂。 其他人知道紀月能到這個團隊是有硬關系在的,只是不知道她的關系是自己,還是她戴婚戒的那位男方。但不管是誰,和這樣背景的人客客氣氣的總是沒錯的。 只是慢慢大家發現她不只是空有好模樣,性格也挺好,能力上也不是草包,所以大家對她也不好有什么難聽的話。在相處兩天后,和她也勉強熟絡了起來。 臨出發前這幾天,紀月比以往還要更粘徐既明一些,或許是不舍,還有一些不能陪他過生日的愧疚。 每天下午結束時,她永遠是比他還提前站在外面等他。 哪怕說了讓她在里面吹著暖氣等,紀月還是不要,只是聽話地戴上帽子和手套。 在去比利時的前一晚,整個團隊又一起聚餐,時間有些晚了,徐既明便自己開車去接紀月,正巧碰到了齊琛。 兩人站在車前閑聊,齊琛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嘖,你真放心紀月一個人跟著去國外???我聽說你天天接送,這真是寵在心尖尖上了啊?!?/br> 煙霧在兩個人面前散開,徐既明抖了抖煙灰,“家里催得煩,暫時跟著星儀也算有個借口?!?/br> “你就和你媽說,你剛新婚,舍不得老婆唄?!闭f著,齊琛又覺得好笑,一時沒忍住笑聲。他只是沒想到徐既明也會有一天舍不得老婆,不想和老婆分開。 徐既明瞥了他一眼,吸了第二口煙便放下了,而后又牽起一抹笑,“我當然沒齊總舍得了,畢竟你們都多少年了,江星儀可能也是膩了今年才接了這個國外的項目吧,頻繁到國外出差吧?!?/br> 他的話倒真是戳到齊琛的點上了。 齊琛雖然明白自己和江星儀兩個人是絕對不會分開的,但她下半年開始頻繁的出差,確實讓兩個人聚少離多。 聚少離多,感情很容易出現問題,齊琛能感覺到兩個人吵架的次數都變得多了起來。 可他是無條件支持江星儀的事業的,支持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支持她飛向自己理想的高空,所以只能更多調整他自己的狀態和工作進度,他來追隨她。 不過被徐既明這樣直白點了出來,齊琛還是有些心塞的。 他冷哼一聲,“我突然覺得你媽做得對,就該讓紀月出去留學,讓她看看外面的世界,就會知道你這個老男人也沒什么好的,叁歲一代溝五歲一鴻溝,你倆可差七歲?!?/br> 說完,他又沖徐既明挑了挑眉,嘴里吐出的煙霧又被冷風吹走。 徐既明沒理他說的話,但不得不承認,他不讓紀月出國留學,也確實是有這一層原因在的。 之前在校門口加她微信的男同學讓徐既明不得不多了一些思慮,他開始隱隱介意起因兩個人年齡差而導致的各方面的差異。 比如她其實周圍多接觸的男性都是和她年紀差不多的,而同齡人聊天確實會更加輕松,起碼在都是陌生的基礎上,不會一直用“您”拉遠距離。 前天下午去接她回去的時候,徐既明還看到一個穿著十分年輕的男生站在她身邊和她說著話,或許見紀月沒聽清,男生又微微俯著身和她說。 徐既明心里那股略帶酸意的情緒將要涌出,又在看到她因為沒戴手套,戒指裸露十分顯眼的時候,瞬間又變成安心和心疼。 對多數人來說,無名指上的戒指只能代表婚戒,紀月很乖地默默昭示著自己已婚的事實,他該安心。 所以他也在壓著自己對她的不舍和生出的掌控欲,也讓紀月跟著江星儀去外面看一看、玩一玩。 徐既明扔掉熄滅的煙蒂,交叉雙手放在胸前,那根戴著婚戒的手指又不自覺輕點著黑色大衣。 齊琛看向他,又覺得他是在秀婚戒,他又看了看自己的無名指上的戒指,嘁了一聲,跟誰沒有似的。 兩個人又站了不到一分鐘,酒店門口便涌出了一群人,等江星儀安排走所有人后,又才帶著紀月往地上停車場的角落走去。 紀月被江星儀交給徐既明的時候,臉頰有些不正常的紅。 “我沒看住,就被人勸著喝了幾口果酒,不過度數不高?!辈贿^紀月看起來也不是完全沒有酒量,除了臉色更紅了一點,說話走路都沒有一絲異常。 只是徐既明還是擔心她會難受,回了家便讓孫姨泡一杯蜂蜜水。 紀月乖乖喝下,她很清楚自己沒有一絲醉意,不過還是比清醒時更粘徐既明,原因很明顯。 她想起自己小的時候,jiejie告訴她她下周她要暫時離開去加拿大治療時,那一周每天放學出教室她都是用跑的,只為了快點坐上車,回家,然后多和jiejie待幾分鐘。 她這幾天也像那時候一樣,每天下午結束后早早便出來等他來接,她只想黏在徐既明身邊,和他多待幾分鐘。 現在也是,只想讓他在自己體內多待幾分鐘。 徐既明本不打算在前一晚再在床上折騰她太久,但是是紀月很主動地粘著他,他沒道理放開這么粘人的妻子。 因為不舍,兩個人都做得有些過頭,第二天紀月被徐既明哄了許久才醒了過來。 年底忙,徐既明沒定下生日那天飛過去找她,紀月掩下失落的情緒,只是乖乖地點著頭,在路上又聽著他的囑咐。 紀月落地后也是只要有空用手機,國內不是睡覺的時間,她便會跟他“報備”自己的行程。 這還是兩個人婚后第一次分開這么遠且久,徐既明也完全沒有心思再應付母親的勸說,他只是越來越感受到,自己是完完全全不可能放紀月一個人出去留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