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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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那你加油?!?/br> 結果整場期中考下來,陸辭發現,他最后悔的就是說了那兩句話。 本來正兒八經考個試,能有什么艱難險阻,需要勇敢跨越? 不就是拿到試卷和答題卡,讀題審題回答問題,再在規定時間內交個卷? 結果命運偏就給他使絆子,讓他這場期中考試考得相當不順。 第一天上午考的第一門是語文??记笆昼?,陸辭正在考場座位上鞏固默寫必考的古詩詞,放在兜里的手機突然嗡嗡嗡地振動起來。 他本來不準備理會,結果這嗡嗡嗡的聲音一直沒斷,不仔細聽,還以為是電話提醒而非短信提醒。 等陸辭打開收件箱,發現對面和中了病毒的復讀機似的,給他循環發送著: “a中后門約不約?速來?!?/br> “a中后門約不約?速來?!?/br> “a中后門約不約?速來?!?/br> …… 陸辭覺得此刻完全能夠搬出徐翀那句話——哪個王八犢子這么不長眼,偏偏要在這時候約架。 也許是半天沒收到回復,對面直接敲了個電話過來。 陸辭按下接通,沒耐心道:“吵不吵?再吵拉黑?!?/br> 對面的王八犢子拋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繼續著他的復讀機事業:“我是何滸,a中后門約不約?就是現在?!?/br> 陸辭花了整整三秒思索,終于想起來——何滸,是當初以下作手段威脅鹿汐,還差點威脅到他的男生。 那次事件后,何滸就轉學了。確實轉得很憋屈、很窩囊,會想來報仇雪恨,也能理解。 陸辭確實很想親手把何滸痛揍一頓,但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想也沒想便拒絕道:“不約,你不知道現在是考試時間?” 何滸懵了一下,后知后覺道:“考試?不是,你什么時候正兒八經對待過考試?找借口也不找個合理點的?慫不慫?” 陸辭瞇起眼睛,看了眼腕表,然后又看了眼抱著試卷和答題卡走進來的監考老師:“不說了,交手機了?!?/br> 何滸:??? 他再打回去,發現陸辭的手機已經關機了,只能和自己請來的職高混混們站在原地干瞪眼。 何滸無語道:“陸辭竟然說他要考試???!搞笑不搞笑????你們說他是不是慫了???!” “是挺好笑,陸辭哪次考試沒有缺席,這肯定是借口沒跑了。不過何滸,你有沒有和他說過我們會來???” 何滸支支吾吾道:“……沒說?!?/br> “那不就得了,你不說你帶了人手,他肯定不把你放在眼里。你這么弱,估摸著陸辭和你交手都覺得無聊?!?/br> “我真是服了你了,我們的時間也是很寶貴的,你有心約他,具體情況都不說明白?” 何滸頭一回被形容成“弱雞”卻無力回擊,神情陰惻惻道:“我哪兒知道???下課后跟著我去截他!” 何滸沒想到的是,當他帶著十余個小混混來堵陸辭時,陸辭周身竟然帶了幾個身材魁梧的保鏢。 他帶來的小混混頂多是混跡于這幾條街的江湖混混,充其量就是比普通學生多了幾場干架經驗的叛逆男生,而跟在陸辭身邊的保鏢則不同,一個個都是退伍特種兵,光是體型體格就領先他們一大截。 不要說他們身上的肌rou看著就很有力量感,能把他們一拳一個地處理掉,他們曾經經受的也是專業格斗訓練,絕不是他們這種靠著人多使蠻力的野路子。 不等何滸開口,他帶著的幾個小混混自己先慫了:“這勝算有點低啊,你沒說陸辭也帶著人啊,我覺得不如算了吧。如果你執意要上,你先上去表演一個我們看看……” 何滸更是瞠目結舌:“陸辭作為堂堂校霸,竟然帶保鏢?看來他是真的怕了我???” “醒醒,就你這瘦胳膊瘦腿,除了在女生面前裝個腔作個勢還會什么?他肯定是怕我們啊?!?/br> “怕你們,你們怎么不上去干他??!” “那他本來是怕的,帶了幾個保鏢就不怕了??!” 他們還在原地爭執著,a中的保安見他們剃著寸頭、半個手臂都是花紋身,已經開始出來趕人了:“喂,你們幾個,不是我們學校的吧?少站在我們學校門口影響市容!” “???”是他們的發型不夠英俊,還是花臂不夠帥氣?怎么就影響市容了? 還有剛剛陸辭不是帶著保鏢浩浩蕩蕩地走過去了嗎?怎么他就沒事?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狂拽酷炫rou炸天的少爺光環? 陸辭考完第一天回家,不見往常學完習回家那般輕松,身上好像壓著隱隱戾氣。 如果換作別人,恐怕感受不到他身上這股不同尋常的冷郁氣息。但是許罌感受到了,因為此時此刻陸辭身上的戾氣,還真不等同于他平日里的中二之氣。她不由問道:“考得怎么樣?怎么長吁短嘆的?” 陸辭嘆聲道:“或許,你知道什么叫水逆嗎?” 許罌:“怎么了,不會做的題很多?” 陸辭:“那倒沒有?!?/br> 許罌:“蒙的題都錯了?” 陸辭:“也沒有,一半一半?!?/br> 許罌:“那是什么水逆?” 陸辭:“……哎,這可能有些一言難盡?!?/br> 語文考試,陸辭以為回絕了何滸的約架就算完事兒了。結果a中高二開始的期中期末全方位模擬高考,文具也是現發的,可能是他的運氣太背,他這套文具里的水性筆出墨狀態不怎么好,他在答閱讀的時候就已經很不順了,寫到作文時,直接沒了墨。 如果是天之驕子的第一考場,監考老師可能還會提前多備幾套文具,然而這是成績最差的最后一考場,文具本身就少了兩套——因為有些學生是不來考試的。 等監考老師幫陸辭問來一支全新的考試專用筆,將近一刻鐘的時間過去了。 而且老師們平日里教學不見非常上心,安排起考試座位來,恨不能把所有功夫都用上。他們每一科的考試,考場是固定的,座次卻是隨機排的。 數學考試,排到陸辭前后桌的人一直抖腿,哐啷哐啷,抖得他心煩意亂。奈何最后一個考場紀律不行,他們鬧出這么大動靜,依然被四周交頭接耳的聲音覆蓋得差不多,監考老師如同耳聾,完全沒管。直到他們某次抖過了,動作幅度大到差點把陸辭水杯抖到地上,陸辭耐心耗盡,罵了聲“cao,有完沒完——”,前后座才安分守己下來,連腦袋上的呆毛都不敢再抖一下。這證明他們也沒有抖腿強迫癥。 陸辭非常不順地度過了期中考試的第一天,水逆現象并沒有就此停止。 第二天英語考試,他們考場的音響壞了,其他考場的聽力測試已經開始,他們這邊還處于刺耳的刺啦啦的電流聲響成一片的狀態下,和嗑錯藥似的。最后沒辦法跟上大部隊,另外請了個實習英語 老師來給他們念聽力。不要說這位實習老師聲音小得可憐,連前三排的議論聲都蓋不過,光是發音就帶著nongnong的鄉音,陸辭覺得他去讀都讀得比她好。 當然,這獨一份的聽力測試,加上這位聲音細若蚊蚋的英語老師提著嗓門管紀律所耽誤的將近二十分鐘的考試時間,校方也是不準備進行彌補的。 畢竟最后一個考場,也是提前交卷率最高的考場。無論給出多少時間寬限,也改變不了學生們亂填答題卡,交白卷的現狀。 理綜考試,陸辭新換來的前后桌比數學考試抖腿的前后桌更離譜。那么大一張草稿演算紙,被他們用于傳紙條,被折疊成紙飛機,就這么從他肩膀上飛了過去。 陸辭面無表情地挺直了上身,心說作弊作得這么明目張膽,監考老師是瞎了嗎?思緒還未落下,那紙飛機又咻地一下從他肩頭擦了過去。 差點撞他肩膀上,墜落。若是如此,校方咬定他作弊他也逃不過了。 接下來十分鐘,陸辭撂下筆,抱臂看著這紙飛機飛過去,飛回來,有來有回,越來越快,快到連一道題都看不完的速度—— 然后監考老師端坐在講桌旁邊,專注地玩著他的貪吃蛇。 第十一分鐘,陸辭終于忍無可忍,冷著聲開口:“老師,他們作弊,您看不到?紙條飛來飛去煩死了?!?/br> 考場里頓時鴉雀無聲。 不用懷疑,如果是陸辭坐在講臺上,震懾效果絕對是這監考老師的百倍有余。 監考老師后知后覺地抬起頭,斥責道:“你們兩個干什么呢!” 這兩名學生這才被拎了出去。 理綜考試難度大、題量多,陸辭擦著交卷的鈴聲把答題卡交了上去,徑直走到站在教室門口罰站的兩名學生面前,冷聲質問:“喂,不是我說,你們兩個成績這么爛,有什么好傳紙條的?” 兩名男生見陸辭來問話,面露驚恐,哆哆嗦嗦。 陸辭身高高,比同齡男生高出一截,站在眼前,氣勢上就很瘆人。 陸辭又問:“有沒有人指示你們這么做?!?/br> 他們咬死不承認:“沒有,絕對沒有?!?/br> 陸辭去查那兩張紙條,發現他們確實是在交流考試相關問題,但上面的答案離譜到他用腳趾頭也想不出來。 這還真是一個敢問,一個敢教。以他們現在的學習水平,就算傳個幾千張紙條,恐怕平均分也很難超過三十分。 陸辭心頭疑慮漸重,巧合多了那便不是巧合,是誰如此不希望他在這次月考中考好? 他腦海中的答案只有一個,這也是真正讓他郁郁寡歡的原因—— 姜鶴也許是在用行動告訴他,如果他不服從她的建議,她可以想辦法讓他的既定路線——比如眼下這場國內中學的期中考試,進行得一塌糊涂。 這聽起來也許匪夷所思,正常家長都希望自己孩子學習成績越高越好,但陸辭知道,他這個十幾年來只見過一面的母親是個例外,姜鶴為了自己的意圖,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來。 當陸辭反反復復猶豫,最后在短信框里問出這個問題之時,姜鶴給他的回答是:“你有證據是我做的?我沒有那么閑。聽說你在最后一個考場,學校非常不重視這個考場的學生,意外頻發很正常。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優勝劣汰,隨著你年齡的增長,你會愈來愈領悟這則社會法則。這也是為什么我會為你的未來做打算。你自己回去好好考慮?!?/br> 姜鶴的回答讓陸辭感到一盆涼水兜頭潑下。他想說,他以前也是在最后一個考場,但從來沒有發生過如此密集的狀況,他只是沒有認真考,并不是失憶了。 陸辭攢了一肚子火,無處泄憤,想到正好撞到槍口上的何滸,一個電話回敲過去:“不是要約架?來啊?!?/br> 何滸那邊已經準備作罷,眼見最后一場考試考完,正準備離開a中,忽然收到陸辭電話。他渾身上下都抖了一下:“……不是,您現在才來啊?!?/br> 職高那些小混混都讓他遣散了回去,堵了兩天沒堵到人,他都快成為那些混混們集火的對象了。 陸辭:“你這里約架還有時間規定?” 何滸:“那,那當然?!蹦切┤硕际撬ㄥX請來的不是! 陸辭:“行?!?/br> 何滸松下一口氣。 陸辭:“給你十分鐘做熱身活動?!?/br> 何滸:??? 陸辭:“十分鐘后,a中后門見。否則我不介意去你的學校堵你。到時候,就沒這么好說話了?!?/br> 何滸:“等等?!?/br> 陸辭:“?” 何滸:“你還帶上那么多保鏢?” 陸辭:“帶保鏢是不想你干擾我考試。哪有約架帶保鏢的?慫貨?” 十分鐘后,何滸重新召集他這兩日請的人手——有一半已經召集不回來了,他們覺得何滸是在誆他們,拒絕服從安排。另一半則是何滸出高價收買的。 最后,何滸帶著五個刺頭男生來到了a中后門。 陸辭如他所說,是一個人來的。一身藍白色校服站在巷口,身形清瘦修長,秋風把他的校服外套吹得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