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就兇了起來，咬牙切齒道：“陳淮！”

    “怎么？”對面平靜如水，不知風雨欲來。

    “你是不是在家里裝攝像頭了？”林暮高聲質問，聲音在空曠的樓梯間碰撞蕩出陣陣回聲，不知道樓道里還有沒有其他人，林暮連忙減小音量，繼續問他：“為什么？”

    “哦?！标惢凑Z氣平淡，絲毫不慌，輕飄飄地給出回答：“之前監督裝修施工用的，忘了拆?！?/br>
    林暮沒吭聲。

    “不用擔心，攝像頭終端鏈接我辦公室電腦，鎖著的?！标惢窗参克?，“沒人能看到?！?/br>
    聽起來像在忽悠人，林暮不聽他胡說，懷疑道：“你也看不著？”

    陳淮頓了頓，聲音與平時無二：“嗯。而且攝像頭早就斷電了，不信你回家檢查?！?/br>
    回想一下，的確沒有看到攝像頭的紅色的指示燈亮，林暮遲疑。

    陳淮坦坦蕩蕩：“不喜歡就拆掉，沒關系?！?/br>
    裝。林暮冷哼一聲。

    電話里兩個人安靜了一會，林暮想起團寶的手術結果還沒給陳淮分享過，便對他說：“團寶的手術很成功，謝謝你，陳淮?！?/br>
    “意料之中?！标惢礇]推脫這件事跟他的干系，算是默認，反問林暮道：“打算怎么謝，口頭表示？”

    這話來的突然，林暮手一頓，綠蘿被他揪下一片葉子。

    原來有條件的。

    林暮說：“需要我配合什么嗎？或者花了多少錢，告訴我，我還給你?！?/br>
    “逗你的?！标惢葱Φ脽o奈：“怎么這么不經逗？”

    “……”林暮轉身上樓，面無表情道：“掛了?！?/br>
    “別。林暮?！标惢唇辛怂拿?，語氣格外正經地又問一次：“真沒別的事？”

    林暮腳步停在向上的第三個臺階，剛剛在病房里看微博時那種憋悶感又回到身體里，但他不知道該怎么跟陳淮講。

    “我可能，”林暮咬咬嘴唇，說的艱難：“又要給你添麻煩了?！?/br>
    第98章

    林暮講清來龍去脈。

    陳淮毫無情緒波動地說：“沒關系?！?/br>
    又問林暮：“你現在在醫院對嗎？”

    “嗯?！?/br>
    “聽我的，先回家。我給你買個新的手機卡送到家里，舊的先不用了?；丶乙院?，吃的我幫你點，盡量減少出門?！?/br>
    “好?！绷帜好髅鲃偛胚€在懷疑陳淮說謊，可現在又說不上來為什么會對他產生莫名其妙的信任。

    總之林暮心中篤定，陳淮不會害他。

    “你什么時候回來？”他維持著一只腳踩在樓梯上的姿勢，旋轉半個身子，靠在樓梯扶手上?！耙姷侥憬懔藛?？”

    陳淮思考幾秒，慢慢嗯了一聲：“見到了?！?/br>
    “真的嗎？那太好了?！绷帜簺]察覺出陳淮刻意隱藏的語氣，真心實意地為陳淮感到高興，脫口而出問道：“老師現在，過得還好嗎？”

    陳淮回答的含糊，甚至直接轉移話題，問林暮什么時候回去。

    “我跟朋友打聲招呼就走?！绷帜簺]多問，但想起團寶明天轉病房，不出門應該是做不到了，他跟陳淮說了這件事，陳淮叫他不用管，說有人會幫忙看顧，叫林暮安心。

    “謝謝?！绷帜郝曇舻吐?，像是很難為情。

    陳淮嘆了口氣，拿他沒辦法的樣子：“不要總是說謝謝了?！?/br>
    “可是……”我沒有什么其他能拿得出手給陳淮的東西，林暮這樣想。

    “沒有可是?！标惢凑Z氣強硬，自他們從山里出來后，陳淮很少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他說：“林暮，別胡思亂想，等我回去。我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br>
    “……好?！弊詮年惢凑f出這句話，林暮的預感就變得不是很好，上次出現這種感覺，還是在七年前陳淮被帶走前的那段時間。

    想起陳淮接電話時的狀態，林暮忍不住提醒：“陳淮，要多注意身體?！?/br>
    “嗯，你也是?！?/br>
    掛斷電話之前，陳淮問林暮，平臺上面發布的那些內容想不想刪掉，林暮沉默了一會，說沒想好。

    “那就留著吧?！标惢催@樣說，隨后急匆匆地掛斷了電話。

    聽著耳旁突然消失的聲響，林暮心里變得空落落的。電話好，也不好，總之不如人在眼前好。

    與林望月江清告別后林暮回到39層，進門后林暮朝攝像頭的方向看了一眼，最終選擇扯掉所有遮蓋物。

    也并沒有檢查攝像頭是否出于開啟狀態。

    林暮擔心，陳淮異常的遮掩，陳雪老師是出了什么事嗎……電話掛得也很急。

    本想通過陳淮問問，能不能得到關于自己母親的消息來著，現在這樣也不好提了。

    電話卡在林暮回家半小時之內就送到了樓下，通過專用的雜物梯遞上來，雜物梯打開的第一瞬間，林暮就看到一個二十公分左右的牛皮紙袋。

    一張電話卡，用這么大尺寸的袋子裝，太小題大做了些。

    林暮拎出來，封過口的，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東西，但絕對不只是一張電話卡的重量，里面還有個長方形物體。

    到家暴力拆開，是一臺嶄新的手機，沒拆過封的。

    林暮歪了歪頭，一臉不解地看著這個小盒子，忍不住在心中嫌棄陳淮——實在太浪費了。

    他自己的手機還能用呢，至少戰個三五年沒問題，林暮把新手機拿到臥室，拉開抽屜，看到先前的銀行卡才反應過來，他還沒問陳淮這張卡是干嘛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