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謝溫汀用流過淚的眸子,濕漉漉的目光去瞧著池禮:“只要是你,怎么樣都行?!?/br> “不行?!背囟Y一口回絕,“我才十九歲,小謝叔叔,我這個年紀是要搞純愛的?!?/br> “對不住了?!?/br> - 池禮回寢室的時候,有些疲憊。 他只是覺得心里很累,哪怕獨自安靜下來,謝溫汀破碎的眸光仍閃爍在他眼前。 打開寢室門的時候,言扶從廚房里探頭出來。 言扶歪著腦袋看他,廚房里飄出食物的香氣。 他又來做飯給池禮吃。 池禮帶著從外面鬼混回來的疲憊,坐在餐桌前,覺得世界好復雜。 在湖頃的時候,初高中青春期對他有想法的同學畢竟還要學習,也沒那么多野里野氣恍若野人的狂野想法。 現在來江沅了,好極了,不用學習的謝總簡直太會為難人了。 池禮不想糾結謝溫汀的事情了,他只想躲進言扶的懷里,吃一碗咖喱土豆燉牛rou。 不過,今天言扶沒有燜米飯,也沒有做土豆燉牛rou。 他買了一點豬棒骨,熬了nongnong的一鍋湯。用這樣的湯下面吃最好了。 而且不能是一般的掛面,言扶特意去集市買了手搟面,新鮮做出來的,又筋道又有麥子的香氣。 言扶把面端了上來,目光明亮,只看他眼神就能察覺出他的高興。 池禮看著他,和他對上眼神,本來煩躁焦慮的心情都好了一些。 言扶就是有這樣的魔力,他最熟悉言扶,言扶也最熟悉他,于是很多麻煩事,在他們這里,天然就是不存在的。 他們最默契,也最了解彼此。 什么話,都可以對著他說。 池禮接過面碗,深深嗅了嗅豚骨湯的香氣,許多猶豫都被這香濃的味道沖散開。 他想,他應該,和言扶沒有秘密。 池禮托著下巴,仔細去瞧言扶的神色,悶葫蘆的微表情也躲不過池禮的眼睛。 他說:“言扶,我有事情問你?!?/br> 池禮自己也摸不清此時此刻他的心情。 他似乎仍舊迷茫,天真懵懂一如十八歲的夏日,可他又好像已經隱隱知道答案,距離終點樂章也只差一步之隔。 池禮:“歲凜,程薄霽,謝溫汀,我以為他們是朋友,其實不是。他們讓我選。選擇?選人?我不明白什么意思?!?/br> “他們非讓我選一個,我選什么呢?” 言扶的手指蜷縮了一下,心頭也緊了緊。 池禮倒心態良好,甚至輕笑著說話:“我以為我們都是朋友,現在一個朋友都不剩了?!?/br> 言扶嘴笨,哄人的方式只是叫池禮吃飯:“吃吧?!?/br> 池禮:“總給我吃東西是為了什么呢,堵我的嘴嗎?” 與其說是問言扶,倒也像是問他自己。他問:“如果要選,你想我選誰呢?” 池禮:“到底是要選什么呀,選最好的朋友嗎?可我最好的朋友是你呀?!?/br> 言扶喉結滾了下,他抿了下嘴,潤了潤干澀的嘴唇。 心口堵著什么,可語言卻化成虛無,腦袋在一片空白里,只顧著看池禮的臉。 池禮很漂亮,可漂亮在言扶這里,是最表面的東西。 言扶在看池禮的頭發,他想池禮最近忙著去大棚做實驗記錄,一直沒空去剪頭發,于是頭發長長了許多,軟軟地搭在后脖頸上。 他看見池禮直直望過來的眼神,就明白他此刻的堅定。而他,不會講話的啞巴,也在這樣的堅定下無處遁形。 池禮看著他,目光像輕柔地去觸碰一捧清水。 “你說話呀,我不可以選你嗎?”池禮追問他。 言扶垂著頭,默默著。 他不說話,卻站起來,去廚房把煮面的鍋拿過來了。 在池禮人生第一次想要一個答案的時候,言扶不回答,偏偏端著鍋走回來,連鍋一起遞給池禮。 “吃?!?/br> 池禮用指節像敲門那樣叩了叩碗壁,示意自己無語住了:“我已經有一碗了,我在吃了,又把鍋給我干嘛?” 言扶把鍋放下,緩慢地眨眨眼睛。他點點頭,又把頭僵在那里。 池禮也不吭聲。 他就不說話,他倒逼著言扶一定要張嘴,不然誰別說話,氣氛就死在這里,氣氛就和攆著豬的狗一樣僵持在這里。 言扶悶了一會兒,自己開始吃面條。 池禮盯著他,看他一副無所覺的樣子,硬是笑出聲了。 他明白,他清楚,言扶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池禮最是知道,言扶都有哪里好了。 他簡直好到不得了,是最體貼的朋友,最完美的竹馬。 可這樣好的言扶,什么都好,什么都會,只是不會開口說話。 就悶在那里,只低頭看著那碗豚骨面。 池禮突然換了話題:“我頭發長了,可我不想去理發店?!?/br> 像是在閑聊。 “理發店的tony老師太時髦了,他戴著對講耳機一開口,我就開始擔心他給我推銷頭皮護理了。我只是想把頭發剪短,去理發店感覺心理壓力好大哦?!?/br> 言扶現在反而會說話了:“我買推子,我給你剪?!?/br> 他掏出手機,在拼多多上搜【理發器推子】。 “這個三十五塊的就可以,送梳子、圍布、理發剪、海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