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死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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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人,也是這間樹島咖啡的幕后老板。就這么一號‘重點’人物,佟佳人卻對他一無所知,就連他這張臉,也是在對比了無數次海報后,她才‘提心吊膽’地確認了他的身份。 一邊嚼著不算很嫩的牛排,佟佳人一邊心虛地發問:“原來,這店是你們家開的?” “嗯,所以對于你剛才的牛排不好吃的這些建議,我會回去開會討論的?!?/br> “別??!我不是那個意思?!?/br> 微微一笑,路非舉起剛剛切好的一塊牛排在手里晃了晃:“顧客就是上帝,況且,你的意見很中肯,這牛排確實不怎么好吃?!?/br> “你做為代言人,都沒有試吃過店里的東西嗎?” “正在試啊,今天才試到第十種,老實,很慚愧,確實沒什么特色?!?/br> “也不是啊,咖啡很好,很醇美?!彼钦嫘牡?,全市也找不出第二家這么味美的咖啡店了?;蛘?,這也是為什么吃食不對味,這里卻一直客滿為患的原因了。 他笑,微微挑了挑眉,那自信飛揚的模樣,并不謙虛:“好在還有這個優點,要不然,就真的得換招牌了?!?/br> “也沒你的這么夸張,至少,我很喜歡這里?!?/br> “真的?” “要不然,我也不會來這里慶祝了?!痹捯怀隹?,佟佳人就自知失言,只是,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 “慶祝?” 不太想和一個人外提到如此私密的事,她只是淡淡一笑:“沒什么?!?/br> “你一個人來慶祝?你沒有朋友嗎?” 他突然發現,每一次遇到她,她都是一個人,她的性格給人的感覺并不算討厭,卻不知為什么,總是孤獨的一個人。 輕啜了一口咖啡,佟佳人恬靜地笑著:“以前有的,后來,一個一個都疏遠了?!?/br> “看來,我來的真是時候,我陪你好了,對了,你要慶祝什么?” “”見她不語,他似乎意識到了她的為難,終于笑笑地主動解圍:“不好意思,你要是不想就不了?!?/br> “也沒什么,我,離婚了?!?/br> 是真的不想,也是真的不覺得有什么,見他一臉真誠,佟佳人又覺得自己這樣反倒很矯情,反正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反正,他也不是不清楚她和賀子勛的關系,出來,也便出來了。 本不想強人所難,可她竟就這么了出來,想到前段時間那些不堪的報道,又想到她目前的處境,她可以跟自己如此坦白,實屬不易。尷尬一笑,路非忽而眸光閃閃,一臉認真道:“原來如此,這還是真的該慶祝的好事?!?/br> 他所想的好事,和她所想的好事,其實完全不是一回事,不過,既然是大家都樂意見到的結果,當得好好的慶祝一下了,微一揚手,這一回,換了他叫服務生:“來瓶紅酒,要1982年的?!?/br> “哎!不用了?!?/br> 對自己來,能和賀子勛離婚,真的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一件事,不過1982年的紅酒,她也是真的消費不起。漲紅了臉想要阻止,可她又怎拗得過他的堅持,眼看著那帥氣的服務員提著酒瓶過來,佟佳人的臉瞬間變化著,竟是白了又紅,紅了又白。 “慶祝,不喝酒如何叫慶祝,這一回你就聽我的好了?!?/br> “可是” “別可是了,不會讓你喝醉的?!?/br> 她怎么可能會醉?她只是怕自己錢包里所有的錢都付不起這1982年的一杯,只是,已夸下??谌苏埲思页燥?,也過了隨便人家點,又怎么能在這樣的時候打退堂鼓? 猶豫著,佟佳人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錢包里那很久都不曾再用過的信用卡,把心一橫,豁出去了。 路非的酒量,很顯然超過了佟佳人的預計,一氣三杯下肚,他卻仍舊一幅面不改色的樣子。她端著高腳杯,就那么看著他一杯一杯的喝著,恍惚以為,今天這瓶酒不是為她做慶祝,而是為他來消愁的。不過,拿這么貴的酒來消愁,也只能是這么花花公子的作風了。 “別喝那么快,會醉的?!?/br> “放心好了,我號稱千杯不醉,這一點酒,難不倒我。來,干杯,慶祝你的新生,也慶祝我的新生?!?/br> 千杯不醉?這么巧? 佟佳人抿了抿唇,一轉眸,配合地問:“你的新生?” “嗯啊,你和你前夫分手,我和我女朋友分手?!?/br> “又分了一個?” “不,還是那一個?!?/br> “”像路非這種個性的男人,若是他又分了一個,似乎還更讓人覺得可信,可他偏偏了一句,還是那一個。像他這種人,也喜歡玩‘好馬就吃回頭草’的把戲? “你別用那種表情看我嘛,我可是圈內有名的花花浪子,浪子怎么可能放棄一整座森林,而只鐘情一顆樹?所以,我想來想去,還是要分手,而且,這一回是認真了,分了就再不會復合?!?/br> 聞言,佟佳人不禁莞爾:“會這么,是因為,你還沒有遇到只屬于你的那顆樹?!?/br> “你怎么知道我沒遇上?” 若有所指的瞅著她的臉,路非忽而發覺,她低頭的樣子很溫柔。讓他‘矯情’的想起了一句話,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遇上了,你就不會還是花花浪子?!?/br> “呵呵!這可難?!?/br> 虛虛一笑,不再回應他的話語,佟佳人微一抿唇,輕啜了一口,當醇香的酒氣,于唇齒間環繞,她忽而又想到了蕭尹航。如果,現在坐在他對面的人是他,那該有多好。 “想什么呢?這么出神?” “沒有,只是覺得這酒很味美?!彪S便扯了個理由,卻被他一眼看穿,他瞇著起,一臉八卦地問:“哎!有沒有興趣和我你們之間的事?” “這個,可以不嗎?” “是不是因為我們還不夠熟?” “也許吧,至少,我現在還不太想?!笔觳皇?,這種事她也不出口。畢竟,這個世界上,除了葉浩然以外,再沒有人可以了解她的苦衷。 “那就不好了,繼續喝酒,??!喝的太快,只剩下最后一杯了,一人一半?” “你喝吧,不過,一會兒記得不要開車?!彼鹊奶?,現在感覺不出什么,一會兒后勁上來,開車就比較危險了。 “紅酒而已?!?/br> “后勁太足?!?/br> “好,聽你的?!?/br> 看得出來,他似乎有心事,明明是他想傾訴,他卻故意表現得想當個粉紅‘哥哥’一般來開解自己。有那么一瞬間,佟佳人想要接過話頭,問他要不要聊點什么,可想了想她還是作罷,只埋頭吃著自己盤里的牛排。 有點冷了,感覺有點腥,實在吃不下,她只能放下餐具,認真而優雅地擦著嘴。 他一直注視著她,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不經意間,都撩撥著他的神經。不是沒有見過美人,也不是沒有見過淑女,可就是這個‘聲名狼藉’的少婦,卻讓他第一次感覺到了什么叫悸動。 有感覺,就是有感覺,雖然還不到時候表白,可他堅信,總有一天,這個女人會正視自己的用心,明白他這個花花浪子,確實遇到了人生中,最值得他駐足的一顆樹。 “哎!有沒有興趣到我的公司來上班?” 路氏最大的產業,就是f市那個帝王飯店,佟佳人微微一愣,下意識地答道:“飯店???這個我可不懂?!?/br> “飯店是我爸的產業,又不是我的,我指的,是我開的一間雜志社,傳媒業的?!睙o論什么時候,只要別人看見他,第一感覺,仍舊是帝王飯店。這些年,為了擺脫路氏太子爺的頭銜,他曾做過無數的努力,雖然現在的他已達到了自己當初定下的目標,可以別人眼中,他依然還是路氏太子爺。 這一點,讓路非很是郁悶,對方若是別人,他早就黑了臉糾正,可佟佳人興許完全不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想來也就情有可原了。 抬眸,佟佳人原本平靜的眸底,閃過幾絲意外:“你也做這個?” 難得見她對什么事情感興趣,路非忍不住就得瑟了起來:“玩玩不而,不過,一不小心就玩到了全國銷量第一?!?/br> “影色?” 佟佳人話一出口,卻輪到路非吃驚了:“這你也知道?” 以影色的銷量及知名度,佟佳人知道這個雜志倒也不足為奇,可他已經了全國銷量第一,她一個外行人卻還能如此篤定,就不得不他吃驚了。 “居然是你開的,雜志做得很不錯?!?/br> 她毫不吝惜地贊美,事實上,佟氏還未倒閉之前,她們家的完美一線就被影色所打倒,從第一的位置,直接滑到了第二。很長時間內,哥哥佟勝人一提到影色就會暴跳如雷,恨不得一把火燒了影色的大本營才甘心。 可佟佳人以一個專業級‘外行人’的眼光來看,無論從定位與風格來比較,影色都要比完美一線出色得多,會被其打倒也是必然的趨勢。所以,比起哥哥的沖動,她看待影色的感覺,更多的,卻是欣賞。 “看來你對這一行很有研究啊,我都只這么隨便一,你就能猜 出來?!?/br> “用不著研究,你應該記得我家的完美一線輸得有多慘?!彼敛槐苤M地出了自己家的雜志,卻惹得路非一臉尷尬:“關于之前的種種,我要是現在對你抱歉,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市場競爭,沒有影色也會有其它雜志,你完全沒必要對我抱歉?!彼牭贸鰜?,他的抱歉并不真誠,商場如戰場,沒有什么人有理由在勝利后,到對手面前抱歉。不過,如今佟氏已不在,完美一線也改頭換面成為了別人家的‘頭牌’,自己也就更沒必要為了當初的輸贏,而和他鬧的不愉快了。 微瞇起雙眼,路非的眸間,突然閃耀著幽幽綠光:“我突然有種感覺,要是當年接手佟氏的人,不是你哥哥是你的話,今時今日,我可能會遭遇有史以來最強的對手?!?/br> 虛虛一笑,她輕描淡寫:“我一個外行人而已,沒你的那樣有本事?!?/br> 高中畢業后,她嫁作他人婦,為了逃離現實,她放棄了自己最大的理想,改報了離家最遠的某傳媒大學。在那里,她學到了所有對佟氏有幫助的東西,可回家后,她卻再一次選擇了逃避。往事不堪回首,錯過了的一切,她無法再回頭,只是,當舊時的傷疤再次被人揭開,那種鮮血淋漓的恨意,竟是越來越明顯。 “我想聘請你到影色來工作,有興趣嗎?” 這個提議很誘惑,也很吸引人,佟佳人偏著頭,一本正經地問:“你是認真的?” “當然?!?/br> 他聳聳肩,從未如此正經地回應。垂下眼瞼,她黯然沉默,片刻后,佟佳人重新抬眸,只幽幽看了他一眼:“對不起!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br> 會拒絕,不是因為還記恨,只是,現在的她,還不算是自由之身,沒有經過蕭尹航的同意前,她,什么也不能做。 “別急著拒絕,我相信,沒有什么地方比影色更適合你發揮自己的優勢與長處?!?/br> 自那一夜,他驚鴻一瞥,她忘記了他,可他卻一直惦記著這個讓他著迷的女人。只隨便翻看了一下自己雜志上那些關于她的八卦新聞,他便很容易搞清楚她的生憑所往。比起一些初出茅廬的菜鳥,她這個出身‘傳媒’的千金小姐,對他的雜志社,似乎更有幫助。 他是個‘公私不分’的人,不過,從沒有哪一次,比這一次的公私不分,讓他來的期待,來的開心。 “讓我想一想?!?/br> 自從畢業后,整整四年,她從來沒有工作過。 想進佟氏,父親卻,打拼是男人的事情。想出外工作,賀子勛又會丟他省長公子的臉,她依著他們,什么都依著他們,到頭來,只換了個自己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會的下場。她想要改變,想要重新開始,只是,她卻沒有完全支配自己的空間。 “我的名片還在嗎?”見她有片刻的恍神,他突然揚聲而問,只一語,就讓佟佳人再度紅了臉。 “呃”名片啊,她貌似隨手收在了自己的包包里,還在沒在,她就真的不敢了。 并不介意她的無禮,他再一次自口袋內掏出一張,雙手呈上,鄭重地遞到了她的手里:“喏!再給你一張,這一次可別扔垃圾筒里了喲!” 紅著臉接過他遞來的名片,這一次,佟佳人仔仔細細地看了上面的頭銜,影色傳媒總編輯路非。原來,他在第一次就向自己亮出了底牌,只是自己太過粗心,完全沒有注意。 晃了晃手里的名片,佟佳人笑得溫柔而抱歉:“我會好好保存的?!?/br> “那就好?!?/br> “不過,你為什么,不用路家的名片?” 聳聳肩,他攤開手,做了一個無所謂的動作:“因為,那是我爸的天下,不是我的?!?/br> 他總是分得很清,他爸是他爸的,他是他的,好像在刻意逃避著二人之間的種種聯系。是什么讓他如此,她無從得知,不過,她卻很欣賞他的坦白與真誠:“總有一天會是你的不是嗎?” “那就到時候再了?!?/br> 聞言,佟佳人不再追問,只淺笑盈盈地重新審視起了眼前這個帥氣而年輕的花花‘浪’子。有很多人,用了一輩子去奮斗,有很多人,用了一生去追求??伤?,放著龐大的家族背景為用,卻拋去了一切的光環,白手起家,獨自創造了自己的事業。不得不,除了運氣與背景以外,能力占很大的一部分。 雖是浪子,不過,卻是個難得的才氣浪子。 “對了,吃好了嗎?” “嗯?!彼χc頭,馬上又意識到了什么,猛地起身,尷尬道:“??!我知道了,我馬上去付帳?!?/br> 他也站了起來,越過不算寬的桌面扯住她的手:“等等,你干嘛?以為我逼你去買單???” 她的手很軟很柔,是那種千金小姐該有的觸感,握在手中,小巧而溫暖,有如羽毛輕刷過他的手心,帶來淡淡的,癢癢的,**心魂的酥麻。他的心口一緊,突然就有了某種難以言欲的沖動,想要借力將她扯入懷中,狠狠地,狠狠地吻。 不著痕跡地抽回自己的手,她笑得恬靜:“本就是該我買的,哪談得上是逼不逼了?!?/br> 悵然若失地收回自己的手,他爽朗地大笑:“這一頓算我為你慶祝新生的,自然得記在我帳上,至于你欠我的那一頓,留著下回還?!?/br> “???” 下回,他還打算要下回? 正失神間,他突然對她伸出手,痞痞地開口:“對了,手機借我一下?!?/br> 雖不明所以,可她還是將手機取了出來:“你要我手機干什么?” 他大大方方地接過,微笑道:“留下你的電話號碼,讓你想賴帳也沒有機會?!?/br> “”賴帳,她幾時想過要賴帳了的? 遇上這種人,還真讓人有些哭笑不得,明明該她請客,搞到現在反而記了他的帳,無端端地,又預約了下一次,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他自發地用她的手機撥打著他的電話,當悅耳的鈴聲響起,他將手機遞回,微笑著對她比了個勝利的手勢:“以后,你就是不給我打電話,我也會打給你的。耶!” 不知道還能什么,她只是尷尬地笑,恰好此時服務生走了過來,他打了個招呼,對方就直接記了他的帳。佟佳人看著他動作,也不想再阻止,反正,反對也是無效的,不如就隨他去了。 “對了,我一會還要開會,得走了,要我送你嗎?”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br> “真的不用?” 她認真地點著頭,又一臉正色道:“你有事就先走吧,我叫車回去就行了。對了,你喝了太多酒,別開車?!?/br> 聽她這么,路非反而笑得更開心了,只一臉曖昧地看著她:“這么快就開始關心起我了?沒事,你自己小心,我先走了?!?/br> “拜拜!” “拜!對了,記得給我電話?!?/br> “好?!?/br> 淺笑著應下,她溫柔地目送他離去,當他瀟灑帥氣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她的視線,佟佳人的心,驀地沉了沉。如果,自己真的想工作的話,他,會同意嗎? 正忐忑間,忽感手機在包包里震動,佟佳人掏出來一看,那跳動顯示著的三個字,瞬間又讓她眸色生光,激動萬分。 正午時分,世紀廣場。 雖不是周末,但購物中心的人流量依然很大。印象中,蕭尹航不是那種喜歡到這種地方來的個性,可他卻又偏偏約了自己來這里。并沒想太多,佟佳人只是默默地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然后將自己的行蹤,用手機發到了蕭尹航的手機上:“我在,音樂噴泉這里?!?/br> 總改不了這樣的毛病,總喜歡在一個人的時候看噴泉,看著水柱一線線向上,又一線線下落,有如看生命的起起跌跌,最高就會低,最低又會高,反復無常,永不停歇。 風,微揚起她的發,飄搖著掠過她的視線。 她回眸,只手捉住那長發的末梢,溫柔地撥至耳后,不讓它繼續阻擋著她的視線。越過高高低低的水柱,他墨青色的身影,穩步而來,每一步,都似踩在了佟佳人的心坎上,她就那樣癡癡地凝望著他,癡癡地,癡癡地,一眼不眨 “等很久了嗎?” 人未站定,他已關切而語,佟佳人搖頭淺笑,起身,只手穿插在他的手臂間,這才輕聲道:“沒有,我也剛到?!?/br> “走吧,進去再?!?/br> “你要買東西嗎?”來這里的人,除了買東西,就是吃飯,方才,她已告訴他自己吃過東西了,要繼續帶她去吃飯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也只剩下買東西這個理由了。 “不是給我買?!?/br> 他答得自然,她卻眸色一暗:“喔!” 不是故意要吃醋的,盛安琪本就是他的妻子,惹她生氣后,買點東西哄哄她也是必然。只是,給別的女人買東西的時候,又何必要帶著她? 他是故意還是有心? 正郁悶間,他已帶著她直入金店,這間店,她以前也是???,是以,二人一經進入,店員們立馬便扔下了還在挑選著金飾的另幾名顧客,將她們團團圍住,開始拍馬逢迎。老實,她很不喜歡這些店員的行事作風,但,別人做什么,她可以看不慣,卻無法去糾正。畢竟,她對她們來,除了是顧客以外,什么也不是。 這樣的就高踩低的店員,她見的也不少,但這么夸張的,卻還是頭一回,很顯然,她們沖的不是自己,而是比她看上去要闊氣得多了的蕭尹航。 “不喜歡這里嗎?” “沒有啊,你喜歡就好?!?/br> “我也不喜歡,所以,換一間吧?!?/br> “???” 他很少將厭惡表現得這么直接,也許是這些店員的行為,徹底傷到了他的底限,他冷著臉扯著佟佳人就出了店面。那間金店的經理,很快追了出來,二話不,直接就道歉。蕭尹航冷冷看著那經理的臉,只用了一句話,就徹底將那人得的灰頭土臉。 “如果今天我只是蕭尹航,不是brilliant集團的總經理,你還會追出來道歉嗎?顧客是上帝,在你們眼中,看來只有金主才是顧客,既然如此,我這種來買小件的顧客,還是換個地方做上帝比較合適?!?/br> “蕭總,她們不懂事,我馬上就批評她們?!?/br> “不用了?!?/br> 言罷,蕭尹航不顧那人還在解釋,又大力扯過佟佳人,頭也不回地離開,將那人尷尬不已地扔在了原地。 她當然知道他在氣什么,只是,那件事已過去了那么多年,她沒想到,他還是記得那么清。 那一年,他們才剛剛相戀不久,他利用業余時間,打了兩個月的零工,湊足了錢,想要給她買一條項鏈做生日禮物。因為囊中羞澀,他們挑了很久也挑不到合適的,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選了最細的那一根,他付了錢,正取過項鏈想要給她戴上,店員卻突然告訴他,這條項鏈不能賣給她們了。 他明明已付了錢,可對方卻出了比他高出一倍的價錢,搶走了那一條,他唯一付得起錢的項鏈。她永遠記得那一天,蕭尹航的臉色有多難看,他揪住那個人的衣領就狠狠給了他一拳,沖動的結果,換來的是買項鏈的錢,全賠給了那人做醫藥費。 那個被打的人,就是方重天,他仗著自己的領導背景,包養了她們高中的一個女生,而那個女生,因為羨慕嫉妒生了恨,故意搶走了本屬于佟佳人的那一條項鏈。她當然知道佟佳人買得起,可是,在蕭尹航的面前,那個女生也很清楚。佟佳人有再多的錢,她也不敢當時拿出來拼。 那些店員和方重天的行為,已嚴重傷到了蕭尹航的自尊,就算佟佳人再不服氣,她也不會傻到在那樣的時候,給他再加一層的打擊。那一年的生日,她陪著他在派出所里呆了整整24小時。當他終于被放了出來,他抱著她,流下了她認識他以來的第一滴淚。 她懂他的意思,也疼他的尊嚴,只是,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其實,她的心,比他的疼上一萬分。 深埋了那么多年的恨,在他心里,依然那樣鮮明。他果然是不常來金店的,要不然,還不知道要接受多少次這樣的打擊?;蛘?,他之所以不常來這種地方,就是因為當年的那件事了吧。 “尹航,要不買別的吧?” “怎么了?” “反正,她應該也有很多首飾了,我想,你買別的她喜歡的東西也可以的?!?/br> 聽到這里,他突然沉默了,許久許久,方才鄭重地盯著她的眼對她:“我不是給她買?!?/br> “???” “幫你補生日禮物,欠了你快十年?!?/br> 一聲欠你,他藏在心里近十年,其實,每一年她的生日,他都會在金店外流連,每一次看的,都幾乎是幾一款式,同一系列的纖細項鏈。那是傷在他心頭的一道疤,不除不快,除了還疼。 “”淚意,突然就涌了上來,一直以為是錯覺,沒想到,他是真的打算這么做。 “干嘛又哭?不高興我送你禮物?” “不是,因為太開心才會這樣?!?/br> “傻丫頭,開心也要哭?!彼延卸嗄瓴辉賳舅笛绢^,熟悉的場面,熟悉的呢稱,她紅著眼,不再解釋,只默默在心底加了一句:開心,才值得哭! 出事以來,這是她第一次被感動到流眼淚,太多太多的傷心事,太多太多的傷心人,她已分不清自己的世界,到底還有沒有陽光的存在,終于,他出現了。像是穿透霧霾的暖陽,直照到她心靈深處,最冰冷的地方,漸漸地,要融化掉她的心。 輕抬起手指,他輕試掉她的眼淚,只微笑著羞她:“別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br> “嗯?!彼c著頭,心里柔軟得就好像游樂園里的棉花糖。 “走吧,這一次,我可以給你買條粗點的?!?/br> 他故意豪氣干云地著,逼著她卟哧一聲要笑出眼淚,自己反手擦掉溢出的淚水,她撒嬌道:“不要,我只想要細的,和那根一樣細才行?!?/br> “隨便你?!?/br> 寵溺地開口,他并不避諱她提到當年。有關于她們當年的一切,塵封了多年,再一次被提及,卻又是到了要分手的岔路口。 曾經,他任性地以為,自己可以強行將她留在自己身邊,可現實的殘忍程度,卻一次次的挑戰著他的能力,終于,他還是敗下陣來,敗在自己還不夠心狠,敗在自己還不夠忘情薄性。 他答應過盛安琪的,一定會做到,這份禮物,是還了那十年的情,也是圓了這八年的債,他們之間,終還是要回到了原點,繼續做那兩條,永不交集的平行線 挑了間并不起眼的金飾店,挑了條并不起眼的金項鏈,當蕭尹航親手將那項鏈戴到了她的肚子上,佟佳人笑瞇瞇地照著鏡子,一遍又一遍。 “好看嗎?” “人美,戴什么都好看?!彼y得夸得漂亮,就算是在當年,他也只會傻傻地盯著她的臉瞧,從不這些rou麻兮兮的場面話。她習慣了他的漠然,突然被她這么一夸,反倒還有些不好意思,只扭捏著:“這是我收到過的,最喜歡的生日禮物?!?/br> “佳人,其實,你不用給我省?!?/br> 她挑中的項鏈,甚至連個墜飾都沒有,就是那么纖纖細細的一條,雖然,戴在她的頸項上,異常的適合,可他的心里,還是過不去那條坎。當年,他什么也沒有,才會無奈地挑這樣的一條?,F在,他什么都有了,為什么還只挑這樣寒酸的一條? “我沒有給你省,我就喜歡這一條?!?/br> “那就再挑幾個吧?!?/br> “為什么?” “你挑了我再告訴你?!?/br> “不用了,這一個就夠了?!?/br> “我了,不用給我省?!?/br> “禮物就和人一樣,多不如精,精不如愛,我喜歡的,一條足矣!” “”經歷過太多,她早已不是當年的小女孩,更不是佟家倍受呵護的小公主,她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也知道什么是自己最需要的,這,就足夠了。 拗不過佟佳人,直到從世紀廣場出來,除了那條項鏈以外,她什么也沒有再要。上了車,蕭尹航的表情一直平靜,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不生氣,佟佳人就那么一直盯著他,偏著頭,捧著臉,研究著他的真實心情。 不知開了多久,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直到他停好車,紳士地幫她打開車門,她才恍然發覺,不是他的家,也不是她的家,而是一個全然陌生的小區。 環湖的房子,優雅的環境,她眸光閃閃,驚喜地問:“這是哪里?” “你不想要首飾,也不要衣服,家,總該要的吧?” 他沒有用那些俗氣的字眼,只用了一個家字,就徹底征服了佟佳人。這個世界上,最不懂她的人,是蕭尹航,可最懂她的人,還是蕭尹航。她失去了一切的地位,金錢和權勢,可那些對她來,根本不重要,她所在乎的,只是家的感覺。 有家,就有一切。 “你在這里買了房子?” “喜歡嗎?” “上去看看才知道喜歡不喜歡?!?/br> 這一次,她選擇了大大方方的接受,無論自己的身份是什么,盛安琪的出現,就注意了她再也回不了他的家,做為他的情人,她總該是要有個地方住的,而這里,只一眼,她就喜歡上了。 “走吧,上去看看?!?/br> 他欣然一笑,露出她久不見到的陽光笑臉,她歡喜地挽上他的手臂,蹦蹦跳跳地隨他上樓。 十六樓,很合適的高度,空氣清新,景色怡人。 開窗的時候,還能聞到淡淡的湖水清香,佟佳人巴在那寬大的陽臺上,興奮得恨不能尖叫出聲。 18歲以前,她都住在佟家大宅里,18歲以后,又嫁雞隨雞地住進了賀子勛所在的省委大院,這樣的湖景房,她一直想要一個,以前買得起的時候,沒有必要買,后來,有必要了,她卻變成了窮光蛋,想買也買不起。 “好漂亮的地方,好漂亮的房子?!蔽㈤]上眼,她一遍又一遍地做著深呼吸的動作,在f市這樣的大都會城市,也只有這樣郊區的地方,會有這么清新的空氣了。 他靠了過來,自然而然的環住她的腰,自背后,緊緊貼著她的臉,酥酥軟軟地問:“喜歡嗎?” 心貼著心的感覺,她仿佛能感應到他的心跳,那種感覺很真實,也很幸福。她微微側首,在她耳畔輕語:“很喜歡,尹航,你不知道,我有多希望有一個這樣的家?!?/br> 同樣地,她用了家這個字眼,聽到這樣的話,蕭尹航的心頭,一陣陣的抽動。這種感覺,他也期待了很多年,只是,沒有她的世界,他似乎也失去了回家的感覺。 ‘咣當’一聲,白亮亮的光芒眼前一閃,他將什么東西,輕輕地放到了她的心手:“這是房子的鑰匙,戶主是你?!?/br> 聞言,佟佳人猛地一怔:“我?戶主是我?” 看到她震驚地張大了嘴,他愛憐地在她嘴邊輕啄了一口,輕笑道:“這是我送給你的第二個禮物?!?/br> 太開心,太意外,今天,他已給了她太多太多的驚喜,她反過身來,狠狠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大口:“尹航,謝謝你?!?/br> 他挑眉,一臉痞相:“謝字只用的嗎?” “那我已經親過你了呀,不然怎樣?要不,請你吃飯?” “我不想吃飯,只想吃你怎么辦?” 完,他不懷好意地笑著,扣住她腰身的大手,加大力度地收攏,直到她們的身體間,再無縫隙。 被她的大膽所嚇到,她突然便紅了臉,羞羞答答地瞅著他:“尹,尹航” “佳人,我想要你?!?/br> 如果,他們之間的結局只剩分離,那么,就讓他好好地再愛她一次。哪怕,真的只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