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門被關上,只徒留下一陣風。沒有條件,沒有回答,只有一句時間地點。 夜晚的風帶著夏的余熱吹在街頭,路過晝夜門前的花樹,白色的廣玉蘭開在夏的夜晚,給混雜寂靜的酒吧一條街增添了幾分不該有的安寧和靜好。 長風從路盡頭吹起,帶起街上的幾片垃圾,藍辭抬頭望著靜好的白玉蘭,月亮懸在天空,視線影響著位置,從樹下抬頭,夏天的圓月好像映著藍色的天幕,嵌在廣玉蘭白色的葉片上。 夜風一吹,花瓣簌簌而落。 “今晚上怎么回去?這個時間學校都閉寢了,你們兩個怎么辦?” “我們兩個今晚跟...回去,不用cao心我?!?/br> “對啊,先打車...我擦,怎么打不到車....你等會兒?!?/br> 晝夜陸續出來的人打破了藍辭正在感受的安寧,藍辭移開目光,提了提肩上的背包,朝地鐵站走去。 夜晚的地鐵三號線輸送著酒吧一條街的客人,藍辭在座位上坐下,地鐵高速行駛,一站一站播報。地鐵上的人陸陸續續下車,快到終點站時,車廂里已經沒剩下幾個人。藍辭看著車廂對面的玻璃,里面映著一道清瘦的人影。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轟隆隆?!?/br> 地鐵駛入高架。 “叮咚?!?/br> “本次列車的終點站南門到了,需要換乘五號線的乘客,請在本站下車,感謝您乘坐c城地鐵....” 周二晚上五點多,藍辭出門。 葉宮,c城西郊的豪宅區,c城的名流顯貴都云集于此。地鐵不通向那里,在距離五公里的地方藍辭就出了地鐵站。 藍辭看了眼時間,走過去是來不及了,只能打車。 出租車在葉宮大門前停下,藍辭下車。 “您好,請問您找誰?”巍峨的鐵門隔絕了兩個世界,夜色下不遠處別墅通明。葉宮的安??粗鲎廛嚭蛠碓L人普通的裝束并沒有絲毫輕蔑,而是公事公辦的詢問。 藍辭沉默了幾秒,他并不知道寧渡的名字。 “葉宮8號?!?/br> 葉宮一共8幢,安保自然知道每一幢的主人。只不過看著普通的完全和這里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安保還是說盡責地說:“按照規定,您報名字,我們才能內線聯系業主?!?/br> 藍辭聞言沒有爭辯,也沒有多說。葉宮有葉宮的規定,沒必要難為同是工作的。藍辭拿出手機,撥通了昨晚儲存在手機里的無名人士。 “我到了?!彼{辭干凈利落,“我不知道你的名字,被安保攔了下來?!?/br> “寧渡?!睂γ娴娜艘不卮鸬母纱?。 電話掛斷,藍辭對安保人員說:“寧渡?!?/br> 安保點頭,轉身接通內線,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安保放下電話。 面前的鍍金鐵門緩緩向內推開,安保人員說了聲請。 葉宮藍辭聽說過,也知道住在這里人都是什么人,廣闊的夜色里一望無垠,只有在夜幕下亮著燈的壯麗輝煌的宮殿,張示著無盡顯赫。 這些建筑很容易讓藍辭想到歷史上的路易十五、路易十六,但今天他要見的人,顯然和歷史上的人不同。 那人身上與生俱來的從容和善智,都表示著那人絕不僅僅是他遇到過的以色為第一目的的人。 他有其他想要得到的東西。 輝煌的宮殿亮著燈,卻沒有人,空氣里飄著清甜的玫瑰氣,藍辭站在前廳,頭頂巨大的鉆石吊燈折射金色的燈光,穹頂是繁復的壁畫。 奢華奢靡。 隱約中,藍辭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暗中看著他。那是巡視的目光,藍辭朝周圍看,但廣闊的前廳什么都沒有。 直到藍辭聽到了不屬于人的低吼。 那是一頭成年的棕熊。體格龐大,四肢著地,正從迎面的樓梯上緩慢走下。黑色的眼珠眈眈地看著他,熊掌落在昂貴的地毯,一步一步朝下。 藍辭的瞳孔猛然放大,他看著這頭龐然大物,竟喪失了最起碼的行動力。屬于人類的淺棕色的眼睛就那樣和熊的眼睛對上,藍辭自恃冷靜,手掌卻冒了層汗。 這種地方,怎么會有熊? 藍辭站在原地,和那頭熊對視,他想往后退,卻又怕激起那頭熊的動作,一時間藍辭的呼吸都放慢了。 那頭熊越走越近,就在它走到樓梯中間時,頭頂才傳來一道聲音: “moscow” 那頭熊停下緩步,與此同時,藍辭猛然抬起頭。 二層的旋轉樓梯上立著一個人,黑色的眼睛和他隔著空間對視,對方看到了他眼底的緊張。 走下了樓梯。 他和昨天見面的裝束沒什么大的差別,依舊是白襯衣黑西褲。 雙手抄兜走下樓,走到熊旁邊,那頭熊順從地跟在他身后,等他走近,藍辭才發現,寧渡的頭發變了。 他的頭發挑染成了銀灰色,左耳帶著一枚黑色的寶石耳釘。 沒有任何裝飾性的輕佻。 他從容不迫地停在藍辭面前,長身挺立,被那雙黑色的眼眸注視時,藍辭感到壓迫性的如芒在背,寧渡太高了,當他垂眸打量時,很容易讓人產生緊張。 寧渡掃了眼藍辭故作冷靜的臉,其次落在藍辭的衣服。 片刻,他勾了下唇。 “你——” “怎么了?”藍辭聽到寧渡的聲音立刻開口,聲音染著一絲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