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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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家主帶回來一名女子,稱呼她公子俞嬴。 “公子通越人語,將家里那篇越人的東西拿來,讓公子看看?!奔抑髂翘焖坪醺裢庥鋹?,聲音都比平時大。 “不過會唱兩句越國小調,就成了通越人語了。子昔,從前可不知道你說話也這么虛?!蹦俏还拥?。 那位公子不過及笄之年,身材頎長,未語先笑,眼睛里似乎藏著天上的星星。 老仆由便笑著去取家主所說的那篇“越人的東西”。那是老家主從前在樂官任上時得到的,一份看著很有年頭兒的竹簡。老家主只聽人說大約是一首越人的詩,具體是什么就不知道了。老家主喜歡收集各種歌詩民謠,也喜歡瑟笙琴缶各樣樂器。 “怎么樣?”家主問。 “有的字倒認得,連在一塊——”公子俞嬴皺著眉苦著臉搖頭,“它認得我,我可認不得它?!?/br> 家主哈哈大笑。 公子俞嬴做惱怒狀:“哎,哎,可以了啊。笑那么大聲,吵得鳥兒都飛了?!?/br> 家主越發笑起來,笑完了卻道:“這也興許不是越人的,誰知道是什么人的。我連上面的字都不認得,公子已經比我們都博學啦?!?/br> 家主和公子俞嬴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在堂上,而是在庭院中。那也是個春天,夜里下過一點春雨,庭院里的桃花開了,掉了一地花瓣,檐下樹梢時有燕子斜飛而過。 那位公子后來又來過些回,偶爾會留下用飯。公子喜歡甘甜的東西,怕咸,卻喜歡各種醓醢。彼時家中不算富貴,不能常食膾炙rou食。公子俞嬴吃粟米菜蔬加一些醓醢就很香甜。那幾年,家主似乎也格外喜歡醓醢,還曾親自跟庖人說做什么醓什么醢,家里做的醓醢種類格外多。 后來家主漸漸得相邦重視,做了官,家里搬了大宅,公子俞嬴卻很少來了。自己還問過幾次,家主都默然。 哦,也來過一回。那是又過了幾年了,自己從外面回來,恰巧遇到公子俞嬴要走。家主沒有相送,只遠遠地站在堂前。 自己對公子行禮,她竟然還記得自己這個老仆,停下腳步微笑道:“從前老丈給俞嬴送去的醓醢,滋味甚美,多謝老丈了?!?/br> 那是家主讓送的,老仆由豈敢居功讓她謝?忙再惶恐行禮。 公子俞嬴依舊是個很和善的人,但老仆由覺得,公子俞嬴笑得似乎與從前不一樣了。 其實,家主也是。他們大概都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咧著嘴笑,把鳥都嚇飛了。 老仆走得慢,不過從堂前到自己臥房的工夫,腦子里已經走過了將近十年。從最后一次見公子俞嬴到而今,又過了有十幾年了吧? “老了,老了……”老仆搖搖頭,也不知道今天家主為何又問起公子俞嬴來。 ****** 令朔很快就從桑丘回到了新河燕軍大營,眾人也便知道了,上將軍方域未曾答應派遣援軍來。對此,軍將們都很焦灼,但又無可奈何。 很快又有從齊國臨淄傳來的訊息,已確定齊人增兵五萬,由大將軍鄭牖帶領,旦夕便會出發。 令朔哪里坐得住,在營帳中來回走。 俞嬴道:“若將軍惠允,俞嬴或可去下都武陽試著勸說君上?!?/br> 令朔眼睛一亮:“先生有妙計?” 俞嬴無奈一笑:“哪里有什么妙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齊軍旦夕且至,總要想想辦法。既然從上將軍那里弄不到援軍,就試試勸說君上吧?!?/br> 令朔略沉吟,終究點點頭:“如此,就拜托先生了。翊對路途對武陽都熟悉,讓他送先生去。到了武陽,還請不要嫌棄敝舍寒酸,便住在舍下。有什么需要的,盡管讓翊去辦?!?/br> 俞嬴點頭:“將軍想得周到。如此,俞嬴就不客氣了?!?/br> 俞嬴和令翊輕車簡從,很快便離開新河燕軍大營,朝下都武陽而去。 從這里到上將軍方域駐扎的桑丘,再到武遂,過易水,過汾門,再行大致從這里到桑丘那么遠的路,便是下都武陽了。說遠算不上遠,說近卻也不很近。 燕國上都是薊。薊都更靠北一些,近些年,或許是因為那里離著東胡太近,覺得不安全,也或許還有旁的什么原因,燕侯主要在下都武陽待著。 “”先生到過武陽嗎?“令翊問。 俞嬴懶洋洋地倚著車壁,搖頭:“沒有?!贝_實沒有。 俞嬴對燕國實在算不上熟悉,不過,倒是見過一次燕侯。不是在燕國,而是在齊國臨淄。齊國當初跟三晉在廩丘打出了肝火,但不敵,敗于三晉。三晉不肯罷手,第二年接著伐齊,越、魯、宋、鄭、衛諸國也都出了兵,齊國大敗。 怎么讓三晉不再接著這么不依不饒,齊國有能人想了辦法,讓齊侯去找周天子提議,給魏趙韓封侯。彼時魏趙韓三家雖早已瓜分了晉國,但晉室畢竟還在,三國這侯是自封的,名不正言不順。這個方法很奏效,三國果然退兵,與齊言和。 去朝見周天子,給魏趙韓三侯請封這種事,本來跟燕國沒什么關系,但諸國都去,燕也不好不去,燕侯也很愿意賣給齊國和三晉這個面子。 可惜就可惜在燕侯經過齊國臨淄的時候,大病一場,沒能去朝見周天子,這個面子也沒賣成。 那時候燕侯是個雖然高大,但看著很瘦弱的中年人,一臉老實相,跟站在旁邊威武的齊相田和沒法比,但如今齊相田和,不,應該說齊太公田和已經死了好幾年了,倒是看著病弱的燕侯還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