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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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結局 姚航至今不承認他有心殺妻兒,堅持他去找陳堅是請陳堅去勸說而已。 姚太太和姚季白被土匪殺害是陳堅的離間之計和對他的威脅,他堅定的認為自己也是受害人。 “伯清,你在公堂上不也認定陳堅才是兇手嗎?”姚航道:“你應該勸說季白,不要認錯了仇人,最后仇者快,親者痛?!?/br> 姚伯清沉默。 除了堅定的認為陳堅是仇人,他還能怎么辦呢? 姚伯清眼中有些迷茫,難道要在公堂上和弟弟一起指責父親殺妻殺子,反告父親嗎? 嘴上認定是陳堅,可他心里清楚,姚航去找陳堅打的什么主意。 他明白,姚季白也明白,姚航自己心里難道不明白嗎? “父不父,子不子,”姚伯清喃喃道:“我們都要死了,何苦還把三弟拖入泥潭呢?爹,就這樣吧,放他一條生路?!?/br> 姚航:“我怎么不放他了,他已經摘出去了,我只是想解除父子間的誤會……” “您是想讓他不斷姚家祭祀是嗎?”姚伯清道:“您別想了,我已經叮囑他,要想徹底不受姚家叛國的影響,他最好改姓?!?/br> 姚航呆了,“你說什么?” “大舅沒有孩子,二舅和三舅一直想給他過繼一個孩子,舅母們都不愿意,我讓三弟從此改姓周,從此以后,他就奉祀大舅香火?!?/br> 姚航整張臉都扭曲起來了,指著姚伯清的手指顫抖,“逆子,逆子……” 姚伯清不理他。 第二天一早,姚家父子就和陳堅等人押出大牢,帶上枷鎖后丟進囚車里。 義縣縣衙的人特別熱情的來送行,不僅官吏們,義縣的鄉紳,包括但不限于曾家和岳家,都派了一兩個代表來送行。 哦,不是送姚航父子,而是送欽差和薛瑄等人。 這可是天使,是大理寺少卿啊,可能是他們畢生見過的最大的官兒了。 哎呀,江將軍也來了,這位官更大。 但大周軍政不是一條線,江將軍在義縣邊關鎮守多年,卻很少露面,連曾家和岳家都跟這位江將軍不熟,更不要說其他人家了。 大家都悄悄打量起這位江將軍。 江將軍不茍言笑,正皺著眉頭看他這不成器的侄子,“你往哪里看呢?” 江懷收回目光,垂下眼眸想了想,還是抬手道:“二叔,我想去和故友道別?!?/br> 江信之所以親自來,就是怕江懷臨走搞事情,他壓低聲音警告道:“江懷,陛下這時候特意招你回京,就是已對你不滿,你最好不要做多余的事。周陳兩國即將開打,暫且不知規模如何,是否需要永安侯府支援,你少搞事情?!?/br> 江懷臉色不好看,不服氣道:“難道我們永平侯府還要看永安侯的臉色?” “你閉嘴!”江信道:“別忘了,顧君若的父親是戶部左侍郎!” 糧草一事事關重大,雖然他不覺得顧侍郎是會為了兒女私仇枉顧國家利益的人,但對于抓住自己命脈的人,江信的做法一直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他一個大將軍都這么茍著,結果侄子在一邊死命得罪人? 又是想揍侄子的一天。 江懷不由的扭頭去看韓牧和顧君若。 倆人肩并肩站在一處,正與欽差和薛瑄言笑晏晏,看上去般配得很。 就是因此,江懷才心緒不定。 雖然已經過去半年,但只要想起來,江懷還是不服氣,他至今還是不能接受,顧君若選擇韓牧,而不是他。 韓牧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走到姚航父子面前,拍了拍囚車后道:“下輩子好好做人,至于姚季白,本縣會代為關照的?!?/br> 再走到陳堅的囚車前,他冷笑道:“你下輩子還是別做人了,做牛做豬來向義縣的百姓贖罪吧?!?/br> 因瘟疫而死的統計數據已經出來,韓牧將那些人的死亡都算在了陳堅頭上。 陳堅沖他冷笑,“義縣和沔州的防務在我陳國眼中就如同自家堡壘一般,你們想換防,沒有個一年半載怕是不成吧?韓縣令,我等著義縣成為我陳國邊境時再見面?!?/br> 韓牧:“那你怕是見不到了,倒是大理寺速度慢一點,你或許能看到我周國大軍踏破陳國都城?!?/br> 放狠話嘛,打量誰不會說啊。 顧君若提醒他,“給他留一個面子吧,畢竟他在我大周潛伏十年,最好的年華都在我大周,此時十年算計功虧一簣,自然傷心?!?/br> 陳堅不想生氣,讓他們夫妻兩個得逞的,但聽到顧君若的話,還是忍不住心痛,喉嚨一甜,一口血差點吐出。 他硬是將血頂住,然后咽了回去,一雙眼睛血紅的盯著顧君若看。 顧君若沖他微微一笑,“陳先生放心,此去京城,你會見到很多熟人的?!?/br> 韓牧見陳堅被氣到,得意的揚起下巴,和顧君若肩并肩的擠在一起。 江懷終于還是沒忍住,丟下他二叔就走過來,似笑非笑道:“韓縣令,此一別怕是難有再見的機會,我想和顧夫人單獨說幾句話,不知可否?” 韓牧眉頭緊皺,快速的看了一眼顧君若后道:“你問我?你要和我夫人說話,為何不直接問我夫人?” “是啊,江公子為何不直接問我?”顧君若也問道:“難道是江公子眼里看不到我,只看到了外子?” 江懷一怔,連忙道:“當然不是,只是你是他夫人,所以我想先征得 韓縣令的同意……” “江公子,我首先是我自己,然后才是韓縣令的夫人,你要與我說話,得先征得我的同意,然后才去詢問外子才是?!鳖櫨簦骸安贿^江公子的人品學識擺在這兒,我原諒你的失禮之處?!?/br> 江懷臉色漲紅。 一旁的薛瑄和欽差都不由的扭頭看過來。 許淼不知何時擠到了賀子幽身旁,一雙眼睛biubiu的閃,壓低聲音興奮的道:“沒想到啊,你平時吃這么好?” 賀子幽也正緊緊地盯著,目不暇接,只壓低聲音斥道:“閉嘴!” 許淼難得不與他吵嘴,果然閉嘴。 江信恨鐵不成鋼,但看了一眼堅定的顧君若和俊朗的韓牧,他還是沒吭聲,算了,就讓這孩子遭受一下毒打吧。 現在被打擊,總比以后走高了再被打進坑底要好。 顧君若:“我答應你與我說話,單獨就不必了,我與你并沒有不可與外人道的話要說,所以請說吧?!?/br> 江懷心緒起伏,抿了抿嘴道:“顧姑娘一定要把話說得這么絕對嗎?” 韓牧:“請叫她顧夫人,或者韓夫人?!?/br> 江懷看都不看韓牧一眼,也對他的聞而不聽,只盯著顧君若看,“我只有一個問題要問顧姑娘,顧姑娘只要認真回答了我,不論答案是否是我想聽的,從此以后我都會不再打擾?!?/br> 顧君若垂眸沉默了一下,而后抬頭道:“我知道江公子想問什么,你想問,我為何選擇韓牧,而不選你?” 江懷臉色微變,見大家都盯著他看,一種羞恥感從腳底升起,他有些后悔上前來離間他們夫妻了,他沒想到顧君若這么豁得出去。 顧君若有什么豁不出去的,被拒婚的是他,又不是她,有問題的是他,也不是她。 江懷既然想以己身入局,讓他們夫妻互相猜忌,給世人制造話題,那她就把這層薄霧剝開,讓人大大方方的看,看最后被非議的人是誰? “江公子才識的確可以,弱冠便考中進士,在大周,的確算得上人才,但我,幼承庭訓,從小與家祖讀書,自認學識不輸一般男子,因此我選夫婿,才學并不在第一,”顧君若一字一頓的道:“我尤重品行?!?/br> 江懷譏笑,因為顧君若的當眾難堪而面色薄紅,他有些激烈的指著韓牧道:“他?京城第一紈绔,你說他品行好?” “韓牧品行好,他雖被稱為京城第一紈绔,但從不欺壓平民百姓,他只是學習差,愛逃課,愛和同階層的公子少年們打架,賽馬?!鳖櫨舻溃骸八姷嚼蠋煏卸Y,被抓到逃課會羞愧,會乖乖受罰,從心底知道自己是錯的,先生教訓他是為他好,而你——” 顧君若譏誚的看他,“只是因為趙先生評你的文章時說了一句,心胸狹隘,難上大雅之堂,你就悄悄聯合學里的學生打壓趙先生,逼得他辭學,又讓人與京中各大學堂通氣,不許學堂聘請他為師?!?/br> 江懷臉色爆紅,沒想到顧君若會提起這件事來,他都快忘記此事了,當時他還沒考中進士,是三四年前的事了。 顧君若:“江公子的確如趙先生所言,心胸甚是狹隘?!?/br> “論學識,你比不上我,論家世,我顧家也不差什么,論人品,你更是遠不及我,至于相貌,更不必說,你既樣樣比不上我,為何要選你做夫婿?” 顧君若牽住韓牧的手道:“韓牧學識比不上我,但他武藝高強,有強的一方面,家世與我相當,品行與我相當,相貌在我之上,他與你對比,樣樣比你強,我為何不選他?” 旁邊的人都被顧君若說服了,連連點頭,這樣說來,韓牧真的好強啊,可總覺得有點不太對。 薛瑄眼中閃過笑意,一旁的欽差忍不住小聲道:“這樣說來,顧淑人選擇韓縣令還真是選對了?!?/br> 江懷被顧君若逼問得臉上幾欲滴血,十幾年下來,同輩當中,他一直是佼佼者,而韓牧一直是墊底者,現在,顧君若竟當眾說他遠比不上韓牧。 他不能接受。 江懷怒極而笑,“倒是忘了,女子愛顏色,你這是看他好看,情人眼里出西施,自然覺得他哪兒哪兒都好,是我糊涂了,竟然想著來問你這樣的問題?!?/br> 顧君若冷笑,“江公子你問,我答,給了答案,江公子又不愿接受,我也不能阻攔江公子自欺欺人。只是我也有一個問題問江公子?!?/br> 顧君若眼中閃過厲色,一臉嚴肅,一字一頓的問道:“江公子若自認品行沒問題,那為何鬧我婚宴?江公子腿傷如何,我們夫妻二人是為什么被流配到義縣來?義縣的公文和賑災糧為何遲遲不能到達御前?” “私信作祟,不顧禮節,壞我名聲,江公子有仁人之品嗎?假裝腿傷,誣陷好人,江公子有公正之德嗎?公報私仇,害百姓性命,損圣上之利,江公子有為官之德,為臣之忠嗎?” 顧君若步步緊逼,“江公子這樣不仁不義不忠……” “顧淑人!”江信出聲打斷她的話,臉色難看,眼含警告道:“時辰不早,欽差們該啟程了?!?/br> 看呆了的欽差立即回神,連連點頭,擦著額頭上不存在的汗道:“對對對,我們不早,時辰要啟程了……” 說完,欽差就差點忍不住打自己嘴巴子,連忙改口,“是,是時辰不早,我們要啟程了?!?/br> 許淼在一旁聽得熱血沸騰,和賀子幽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恨不得立即給顧君若拍掌。 見顧君若被打斷,還有些意猶未盡。 顧君若給江信面子,收住話后沖他輕輕點頭,扭頭和失神的江懷道:“看在江將軍的面上,希望我們從此以后各自安好,互不打擾?!?/br> 江信臉色好看了點兒,看向秦校尉幾個棒槌,“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送二公子上車?!?/br> 秦校尉等人反應過來,立即沖上去抬起江懷的胳膊就往馬車上送。 江懷回過神來,臉色更加難看,卻難得的沒有反對,乖乖的被塞進車里。 江信越看越不高興,扭扭捏捏,心胸狹隘,一點也不像他們武將家的孩子。 “大哥把孩子都給教壞了!” 他更擔心他留在京城的兒子了,忍不住問秦校尉,“京城那頭的消息,我兒子也是紈绔是吧?” 秦校尉點頭,“對,三公子是紈绔,打架斗毆逃學,一個不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