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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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姚太太的案宗已經被找出來放在案上。 這還得多虧了顧君若,當初查細作案時,她就覺得此案有貓膩,所以特意將案宗取出重新整理,不然要找八年前的案卷,一時半刻還找不到。 薛瑄翻著案卷,上面不管是證據還是口供,在他看來處處是漏洞,但八年前竟無人細查。 薛瑄合上案卷,看向韓牧,“韓縣令,此案是你審,還是我審?” 韓牧知道自己做縣令有很多的不足,他也就功夫還拿得出手,查案和縣務也就這段時間學了一些,但還遠遠不夠。 大理寺少卿在此,他也愿意多學一些,因此道:“薛少卿來吧?!?/br> 薛瑄點點頭,便坐到了大堂上,一拍驚堂木道:“當年辦理此案的縣尉,捕頭和衙役何在?” 第一百四十六章 招供 薛縣尉就站出來,當年辦理這個案子的縣尉已經不在了,他則是當年的捕頭。 薛少卿就讓姚季白陳訴,薛縣尉在一旁補充,要是姚季白有陳訴不符合實情的,薛縣尉也可以提出來。 姚季白一聽,更仔細了些,開始小心翼翼的回憶起來。 “當年我還小,只有八歲,母親不知因為何事與父親爭吵,一連好幾日不說話,那天早上,母親又和父親大吵一架,出來就拉上我,要一起回外祖家……” 薛瑄皺眉,這一點案宗上沒有記。 薛縣尉連忙解釋道:“當年三公子是提了一句,但再問時他就不開口說話了,當時的縣令認為夫妻之間爭吵是常有的事,案子涉及的是山匪,當時外界對姚太太有很多揣測和流言,姚老爺不想因此事和岳家生隙,所以托縣令將這一點去掉了,沒有記錄在冊?!?/br> 薛瑄讓姚季白繼續。 “我們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土匪,娘把我推進草叢里,讓我不要出聲,她則自己把人引開,可那些人很快追上來,他們沒有搶娘丟下的首飾,而是直接殺人,殺人之后也沒撿掉落的首飾,直接就走了?!?/br> 姚季白頓了頓后道:“我回家把這事告訴了我爹,我爹打了我一巴掌,不許我往外說,后來我就只能遠遠的見衙役一眼,只要靠近,我便會上火,喉嚨說不出話來?!?/br> 眾人:……姚老爺好狠的心啊,也不怕真的把姚季白給藥啞了。 “后來我就習慣了不說話,直到兩個多月后,聽說山上的土匪被殺了不少,我舅舅來看我,我把爹娘吵架的事,還有那些土匪的異常都告訴了我舅舅?!?/br> “我舅舅就寫了狀紙,直接告到了沔州府,當時接了狀紙的刑官就是他——”姚季白指著范司馬,眼中全是恨意,“結果那張狀紙根本沒到刺史手中,而我舅舅,好好的住在客棧里,卻掉進井里淹死了,都說他是喝醉了酒掉進去的,但我知道不是,一定不是!” 范司馬:“這都是你的揣測,無根無據……” “我從我爹的書房里拿出來的信,其中有一封是你威脅我爹要好處的信,我想,你就是當時和我爹聯系上的吧?” 范司馬臉頰抽動,說不出話來,但怒氣被一點一點的挑撥起來。 當年,他以為他找到了一個源源不斷的錢袋子,結果卻是被錢袋子一點一點的勒緊套牢,最后發現不對時,他已經泥足深陷,再也回不了頭。 所以他恨毒了姚航,卻又不得不保住他。 當發現實在保不住時, 他才痛下殺手。 他以為只要再毀去有可能會對他不利的口供就可以萬無一失,誰知這一切都是韓牧他們設的圈套。 還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范司馬也懶得再狡辯,直接閉上眼睛等死。 反正他的家人已經在離開的路上,這會兒應該已經到陳國了吧? 一旁的許淼聽了甚是同情姚季白,便對囂張閉目的范司馬道:“好叫范司馬知道,我父親念你在義縣辛苦抗疫,所以八天前就派人將你家小接入府中照顧,我們來前,他們還在刺史府中呢?!?/br> 范司馬臉上的表情裂開了。 姚季白瘋了一樣的哈哈大笑起來,他擦了擦眼淚道:“我不知道那些土匪是什么人,不知道我娘的死是不是我爹做的,但我可以確定,我舅舅就是你殺的,你在信上寫了,你替我爹解決了我舅舅這個麻煩,他給了你一萬兩銀子!” 韓牧道:“想知道這些倒也不難,來人,將姚航父子提上來?!?/br> 被捂著嘴的姚航和姚伯清一起被推了進來。 姚季白面無表情的看著,好一會兒才露出震驚,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撲騰一聲跪在地上,“爹,大哥,你們沒死?” 衙役扯開姚航嘴上的布,姚航破口大罵,“蠢貨!你在公堂上亂說什么?” 姚季白大哭,“爹,我不知道你還活著啊,大牢失火,我以為你和大哥都死了!” 姚航一滯,扭頭瞪向范司馬,目眥欲裂,“是你!是你放火要燒死我們!” 薛瑄一拍驚堂木,沉聲道:“姚航,你既看出來了,還要替其余人隱瞞嗎?” 他看了一眼低垂著頭跪在地上的姚季白,道:“通敵叛國,你是不能活了,可若立功,多少能為子孫后代贖罪,除姚伯清外,你還有兩個兒子呢?!?/br> 他問道:“姚叔明和姚季白可有參與?” 姚航渾身一震,立即搖頭,“沒有,姚叔明和姚季白都沒有參與,就是……” 他看了一眼長子,咬咬牙道:“就是姚伯清,他也是聽我命令行事,并不知其中內情?!?/br> 薛瑄冷笑道:“是否知道內情,也不是你一人說了算的,本官自會調查清楚?!?/br> 姚航肩膀就垮下,姚伯清和姚叔明都經不起查,姚航很多事都倚重他們兩個去做,全家唯一稱得上干凈的,怕是只有姚季白一人了。 姚航目光復雜的看向姚季白,既有恨意,也有慶幸,還有一絲幾乎不可查的愧疚。 薛瑄讓人將姚季白 拉到一邊,開始審問姚航。 看著他手上的賬冊和信件,再看一眼跪在一側的姚季白,姚航咬咬牙還是全說了。 只是話語間還是盡量摘掉姚伯清、姚叔明的嫌疑,至于姚季白,根本不用他多余做什么,因為眾所周知,姚家三公子就是一個不得父親寵愛的廢物。 姚航也的確沒讓他參與過。 “大人,一切都是陳國的jian計,小的一開始并不知道陳堅是陳國細作,是他找上門來給我和另一個絲綢買家牽線,我把絲綢高價賣給他,又從那個商人手上低價買進一些瓷器和茶葉,高價售往沔州等地……” “后來,先是他賣給我一批私鹽,我進了私鹽這行當,后來,陳堅又幫我和沔州那邊的鹽官牽線,讓我低價大批量的從鹽官那里偷買來一些鹽當私鹽往外售賣,那個絲綢商反過來從我手上拿鹽,小的一開始真的只是想做生意而已?!?/br> 姚航磕頭道:“誰知,那絲綢商竟是陳國人,我賣給他的私鹽,他也全都運去陳國,打通邊境的關系都是談生意時我偶爾間幫他牽上的?!?/br> 姚航悔恨交加,道:“等小的知道時,一切已經晚了。 向敵國走私鹽,一旦被發現,那是全家被抄沒的下場,小的在陳堅的威脅下只能繼續?!?/br> 薛瑄:“八年前董氏的土匪案是怎么回事?” 姚航飛快的看了一眼姚伯清和姚季白,只能低頭咬牙道:“八年前,我夫人偶然聽到我和管家的談話,知道我私售鹽與陳國,就勸我收手,我們倆人吵起來,她一怒之下就帶著季白回娘家去了?!?/br> “當時我驚慌失措,生怕她告訴岳父一家,就,就去找了陳堅?!彼B忙道:“我當時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請陳堅幫忙把我夫人追回來,我再好好勸勸她。 誰知陳堅竟如此心狠手辣,直接派人殺了我夫人?!?/br> 薛瑄冷笑,直戳中心的問:“你要追董氏,姚家調不出人來嗎?你為何不親自去追,而是特意去請陳堅追?” “陳堅是我好友,我是想請他做個中間人勸一勸我夫人,我沒有其他的意思?!?/br> 有沒有的,薛瑄心里有數,姚季白也有。 從姚航開始訴說案情開始,他的臉就又恢復了空白,一點表情也沒有。 賀子幽越看越懷疑,想和韓牧說悄悄話,發現他離自己太遠,離薛瑄太近,于是改和許淼說,“我覺得姚季白剛才是裝的,火災發生以后我還安慰過他,讓他不要擔心他爹和大哥,當時他可一點擔心的表情都沒有……” 第一百四十七章 姚伯清 薛少卿冷笑一聲,拍了驚堂木道:“將陳堅提上來?!?/br> 陳堅在范司馬的怨恨和怒視下被推了上來,被押著跪倒在地后才被解開嘴上綁著的布條。 他同樣在外面聽了全場,所以知道此時大堂里發生了什么。 一被松開布條,嘴巴才得自由,他就對姚航道:“你難道真的相信姚季白是為了你們父子報仇才把這些賬冊和信件拿出來的嗎? 別忘了,他是你的兒子,你被定為叛國,他也過不好。他要是真以為你們死了,只要把那些東西燒去,就能來個死無對證,你們連累不到他?!?/br> 薛少卿并不阻止他說下去。 “可他卻主動拿出這些東西,就為了拉范司馬下水?你們父子間的情分何時這么深厚了?” 姚季白雙眼通紅的看著他爹道:“爹,你和大哥要是被人害死,我不替你們報仇,我還是人嗎?就算被牽連又怎么樣,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你閉嘴!”姚航動搖的心又堅定下來,怒斥他道:“別學那些江湖莽夫,什么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那都是騙你的?!?/br> 陳堅冷笑連連,“姚航,你不如問一問他是怎么找到這些東西的,這賬冊和密信,你總不會就隨手一放,隨便一個人都能找到吧? 你們被抓之后就一直被關在大牢,只有他,被單獨關在大牢外不說,一直被嚴密看守的他又是怎么把這些東西帶出來的? 姚航,你三個兒子中,心機最深,最有出息的怕不是你倚重的長子,也不是你留作后盾的次子,而是這個不被你放在眼里的三兒子吧?” 姚航心中的天平徹底傾斜了,許多未想起來的細節也主動從腦海里冒出來,他怒視姚季白。 姚季白臉上早沒有了表情,只是一臉麻木呆滯的回望他,剛才的傷心難過全都消失不見了。 姚航心底直冒寒氣,他這個小兒子的演技竟如此好,這些年來,他從未懷疑過他。 一旁的韓牧有些煩躁,拍了拍桌子不耐煩的道:“說這些干什么?證據都有了,難道你還想教唆姚航抵抗不認罪嗎?” 顧君若:“……不,他是在勸姚航不要暴露更多的同謀?!?/br> 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陳堅,和韓牧解釋,也是點醒姚航,“如果姚航相信了他,堅信姚季白是故意將證據交上來定死他們父子的罪名,姚航很可能會遷怒姚季白,故意你招供,以向姚季白報仇; 畢竟,姚航要是相信姚季白,認為他是為了向范司馬復仇才把證據交出來,雖然惱恨,卻還是顧念父子情分的,他會主動交代出其他同謀,以求朝廷對毫不知情的姚季白網開一面?!?/br> 韓牧恍然大悟,問姚航,“同謀很多嗎?趕緊都招了,反正你都要 死了,臨死前做個好事,既可以救姚季白一命,又能贖罪,讓義縣和大周的百姓不那么怨恨你不好嗎?” 姚航張了張嘴,各種思緒一并涌上,腦子里如同漿糊一般。 他看了看陳堅,又扭頭看看姚季白,再看一眼坐在上面的薛瑄等人,心中又恨又怨,很干脆的將頭扭到一旁去,一句話都不說了。 薛少卿一直看著一人,見狀問道:“姚伯清,你無話可說嗎?” 一直沉默的姚伯清終于抬起頭來,頭發向兩邊分去,露出一張憔悴至極的臉,嘴唇干白起皮,聽見薛瑄的問話,眼中才有了一絲神采。 他看了一眼姚季白,然后扭頭看向他爹,“所以,當年殺死娘的那些土匪是陳堅派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