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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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知道有減免,可怎么減,怎么免呢? 眾人悄悄看向曾老爺。 曾老爺昨天晚上剛從趙主簿那里知道,免除賦稅的公文被扣在江陵府了,而韓牧一如既往的硬氣,竟然寫信去京城,直接讓朝廷再發 一封。 他岳父是戶部左侍郎,讓戶部再發一封文書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但曾老爺還是不由的試探一句,“大人,此時正值秋收,秋收結束便是繳納賦稅的時候,到時候沔州和江陵府要是和我們要今年的賦稅……” 韓牧眼睛一瞪道:“義縣災情如此嚴重,他們還和我們要賦稅?我還找他們要賑災的錢糧呢?!?/br> 他揮手道:“就是繳納一定的賦稅,那也是給義縣的財政,怎能再上交?” 他道:“你們安心等著,等公文到了,我看朝廷是怎么減免的,到時候本縣再做主給你們減去一些?!?/br> 眾人聽了眼睛大亮,立即舉杯道:“大人公心,我等敬大人一杯?!?/br> 韓牧舉杯與他們碰了一下,一飲而盡,道:“本縣知道,你們這次受災嚴重,你們日子也艱難,畢竟要養這么多人呢?!?/br> 眾人聞聽,紛紛點頭,覺得還是韓牧懂他們。 大人還是很通情理的嘛,哪有曾家和姚家說的那樣蠻橫霸道? 他既能同情貧民百姓,自然也會愛護他們,他們也是他的民呀。 有些鄉紳并不住在縣城中,他們家在鄉下,雖然來見過韓牧兩次,但對他并不是很了解,基本上都是通過曾家來認識。 畢竟曾家一直是義縣的領頭羊。 但這一刻,他們覺得曾家對新縣令的認識太偏頗了,而且縣令對曾老爺雖溫和,卻不怎么親近呀。 倒是和一旁的岳老爺相談甚歡的樣子。 對了,聽說岳老爺和新縣令關系極好,新縣令剛來義縣時處境艱難,就是岳家借錢借糧給新縣令渡過難關的。 念頭閃過,大家再看向岳老爺時便多熱情了兩分。 韓牧目光掃過,嘴角微微翹了翹,和岳老爺更融洽,甚至還越過曾老爺去和岳景和說話。 曾老爺臉上笑容微淡,看了眼無動于衷的曾和軒,他和韓牧道:“韓大人,不知縣學何時重開,明年是大舉之年,也不知義縣能有多少學子能去參加?” 韓牧眨眨眼,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對啊,他是縣令,縣令考核,除了人口增長和賦稅外,還有一項關系到政績的工作——教化! 對老百姓的教化很難看出成績,所以州府和吏部給的考核標準就是能過縣試、府試、秋闈、春闈的有幾人; 以及該縣名下有多少個童生、秀才、舉人和進士,含才量越高,政績越大。 有些才氣匱乏之地,哪年要是出一兩個進士,那將是在任縣令的功績,還有借此升官離開的縣令呢。 不巧,義縣就是才氣匱乏之地; 而很不幸的是,江陵是才氣聚集之地。 一個在人才輩出,文氣出眾的州府里才氣匱乏的小縣,可想而知他想要借此立功有多難了。 別說政績,在這方面能保底就不錯了。 人這次洪災直接把縣學也給淹了,連教諭都曾經病得氣息奄奄,更不要說學生了,現在活著的,還留在義縣的就沒幾個了。 韓牧的目光就落在了曾和軒身上。 曾老爺見狀就微微一笑,韓牧的目光就慢慢挪到了岳景和身上。 已經移步到另一邊,正從樓下往下看下面伶人表演的顧君若抬頭看過去,韓牧也偏頭看向她,倆人隔著一個天井遙遙相望。 韓牧突然就得到了力量一般,和曾老爺道:“我會公告勸說逃出去的學子回鄉讀書,明年大考,我們義縣也不是沒有人,曾公子和岳公子不就是兩個最好的人選嗎?” 韓牧看向倆人道:“兩位曾經同年參加春闈,可見學識不差,不如等學生們回來,兩位協從羅教諭教一教學生們,若有幸能得一二人考中,來年還能一起參加春闈?!?/br> 曾老爺直接替曾和軒拒絕,“縣令厚愛,本不應辭,只是我這個兒子身體不太好,只怕……” “可以,”曾和軒在曾老爺話未說完時,突然開口,看著韓牧點頭道:“我愿意去縣學中幫忙?!?/br> 曾老爺臉色一下陰沉下來,而本來無動于衷的岳老爺突然道:“大人厚愛,小兒也愿盡綿薄之力?!?/br> 岳景和卻不是很開心的道:“我身體不太好?!?/br> 岳老爺就瞪了他一眼道:“不好就吃些補藥,我看你最近挺好的,就這么定了?!?/br> 第八十四章 你好殘忍 避過人,岳老爺咬牙切齒的小聲道:“大人親自邀請,你敢拒絕?” 岳景和,“你分明是想我去和曾和軒一較長短?!?/br> “你怕什么,你本就比他強,”岳老爺道:“哼,他能去縣學,你就更應該去,不然韓縣令若被他拉攏去,我們家之前的錢糧不是白借了?” 岳景和皺了皺眉道:“我們借韓縣令錢財又不是為了和曾家一較長短,是為了義縣的百姓,再者說了,韓縣令也不是那樣的人?!?/br> 岳老爺心說:我就是為了和曾家一較長短,不然我為何要掏這么多錢給韓牧? 岳老爺一臉嚴肅地道:“總之,你就是得去縣學,縣中本就有人懷疑當年的傳言,覺得是你栽贓給曾和軒,你這次就讓他們看看,你是不是比曾和軒厲害,當年要不是曾和軒害你,你早考中進士了?!?/br> 岳景和臉色一寒,轉身就要走,他吃軟不吃硬,更不吃激將法。 岳老爺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在他回頭時眼睛就紅了,為了岳家,一向好面子的岳老爺當場落淚,“你若不去,那就是讓曾家再騎到我的脖子上來,以后你那些堂叔兄弟們還不知要怎么戳我的脊梁骨呢,你說不科舉,我都不為難你了,只是讓你去縣學里點個卯怎么了?” 岳景和看見父親落淚,一臉的無奈和無語,“您是當真不讓我去科舉嗎?” 都讓他去縣學了,離要求他去春闈還久嗎? 岳老爺在兒子清凌凌的目光下啞語。 岳景和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后還是嘆息一聲道:“好吧,我去?!?/br> 岳老爺眼睛一亮,這才放開他,“這才對嘛,你這次……” 見兒子臉色不好,岳老爺這才把這幾年掛在嘴邊的絮叨咽了下去,罷了,他不喜歡聽,他暫時忍著不說,等酒席結束,他回去和管家說。 父子兩個回到席位上,曾和軒抬頭看過去,就聽見岳老爺和韓牧道:“韓大人,犬子已經答應去縣學,到時候還請大人多多關照?!?/br> 韓牧看了岳景和一眼,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就笑著應了下來。 曾和軒悄悄松了一口氣,曾老爺卻皺了皺眉頭,在其他人看過來時快速的松開,臉上重新掛起淡淡的微笑,好像一點兒也不介意一樣。 但這是不可能的,一從酒樓離開,曾老爺就問曾和軒,“你最近讀書嗎?” 曾和軒垂下眼眸道:“只看了些雜記?!?/br> 曾老爺面露怒容,道:“回去就看書,我再給你請兩個先生回來……” “父親,”曾和軒打斷他的話道:“我已經是舉人,整個義縣,除了羅教諭,還有誰能做我的先生呢?” 而羅教諭出身三甲,其實也不太有資格做曾和軒先生的。 曾老爺沉默了一會兒后道:“那你回去就給我讀書,認真讀,總之不能落于岳景和之后,聽到沒有?” 曾和軒沒有應他,但曾老爺認為沒有出言反對就是答應。 韓牧回到縣衙,好奇的道:“奇怪,曾老爺和岳老爺都恨不得用眼神刀死對方,可曾和軒和岳景和之間卻怪怪的,曾和軒對岳景和不討厭,甚至還有些心虛,偏岳景和雖然不正眼看曾和軒,但我覺得他也沒那么恨他?!?/br> 顧君若也有這種感覺,“你打算勸他們去參加大考嗎?” 韓牧不是很在意這個,揮手道:“隨他們高興,這畢竟是他們的前程,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便好,我不勉強?!?/br> 顧君若笑,“你倒想得開?!?/br> 韓牧一臉期盼道:“我希望我爹娘也能像我一樣想得開,這樣我就不用努力在此當縣令了?!?/br> 其實他一點兒也不想當官,也不想出仕,他更想一馬一劍走天涯,闖江湖去。 他看了一眼站在身側的顧君若,心里哦了一聲道,現在還得在添個夫人。 顧君若見他看她,卻又不說話,就好奇的抬頭看他,“怎么了?” 韓牧就挪開目光,“沒什么,走吧,你去寫一封文采好一些的公告,讓外面的學生趕緊回來讀書,然后我們一起去請羅教諭回來主持縣學?!?/br> “你是縣令,縣學該你主持的,羅教諭只是替你管理?!?/br> 韓牧揮手道:“我喜歡放權,薛縣尉既然說羅教諭為人不錯,上次見他也文質彬彬的,應該很有學識,縣學的事就全權交給他處理吧,我偶爾露個面就行?!?/br> 韓牧是個學渣,平生最怕的就是讀書,哪怕他現在是縣令了,也依舊是能有多遠就躲多遠。 不然要是那個學生不開眼問他問題,他是答還是不答呢? 答的話肯定是答不上來的,這也太丟臉了。 顧君若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忍不住失笑,然后去寫了一封公告。 韓牧還是很大方的,知道現在大家日子都艱難,很多學生年紀也都不小了,要養家的。 這一次洪災,大家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所以韓牧決定,為了保證學生們能夠安心參加明年的秋闈,從現在開始一直到明年秋闈,凡是回來讀書的學生都按照廩生發月糧,他個人還會資助一些筆墨紙。 韓牧在大堂里走來走去的掰著手指頭算自己能給他們支援什么東西,而顧君若則坐在縣令的位置上依照他的意思起草公告。 見他數著數著停了下來,便抬頭看了他一眼,“還有什么?” 韓牧就湊上去道:“我還想說書的,但我這次來可一本書都沒帶,而義縣的書鋪顯然沒什么好書,這會兒存在的也不多,去江陵買,聽說書都好貴的,你……” 他知道顧君若有一大堆書。 顧君若:“你想把我的書送給他們?” “不是送,是借,”韓牧道:“到時候我在縣學里選一個明亮干凈的屋子,把你的書放進去,讓他們自己去抄,抄到的就屬于他們,等他們抄好你就可以把自己的書拿回來了?!?/br> 顧君若想了想后點頭,“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br> “什么條件?” “誰想抄哪本書帶走,那就要再抄一本留在縣學?!?/br> 韓牧一臉驚恐的看著顧君若,“你也太殘忍了吧?” 顧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