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可他還是... 屋內光線昏暗,只有玄關處開著一盞頂燈。 房間被收拾得井井有條,駱其清在出門之前就把窗簾拉開了一半,淺白色月光從明凈的玻璃窗里透進來,微微照亮這間屋子的一隅。 周棘替他合上窗、掖好被子,最后還不忘將剛煮的熱水倒好晾在床頭。 該回去了。 可他靠在臥室門口,遲遲沒有離開的動靜。 深冬的夜晚沒有蟬鳴,加上這里向來注重墻體隔音,如今倒是感覺平添了幾分孤寂。 他漆黑的眼眸里似乎有某種情緒在翻涌,卻終是閉了閉眼,什么都沒做。 趁人之危從來都不是他的本意。 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 房間里忽然響起突兀地電話鈴聲。 思緒被打斷,周棘撩起眼皮,看見駱其清床頭的手機亮起來電界面。 來電顯示是郝宥凡。 床上的人被吵得迷迷糊糊睜開眼,嘟囔了句誰啊,然后伸手過去就把電話給掐了。 然后幾秒后鈴聲又響了起來。 “......” 撥電話的人似乎秉持著鍥而不舍的精神,不依不撓連著打了三遍。 周棘最后看不下去了,走過去在他掐掉之前先接了起來。 “清兒啊,在哪呢?出來跟兄弟玩??!” 那頭的動感音樂震耳欲聾,不用問也能猜出來他應該正在哪個酒吧喝得盡興。 見電話里頭的人沒有回應,郝宥凡又挪到了相對安靜的地方:“這個點你不會在睡覺吧?” “他喝醉了?!敝芗m時說明道。 那頭忽然就消了音,隔了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 “臥槽,你是周棘???” 周棘沒再說什么,直接掛了電話。 結果轉頭就看見駱其清已經自己坐了起來,此刻正靠著床頭,把身子蜷成一團。 “被吵醒了?”周棘順手把水杯遞到他面前:“喝點吧,小心燙?!?/br> 駱其清很聽話地接過去,吹開表層的熱氣,然后小口小口喝起來。 “頭暈嗎?” 駱其清搖頭。 “想不想吐?” 又搖頭。 他喝醉后就像個依照指令行動的機器人,而周棘就是那個擁有最高權限的指揮官。 在確認他除了神志不清醒之外沒什么大問題后,周棘松了口氣。 “睡吧,我回去了?!?/br> 不知道這話哪里戳中了駱其清,他忽然抬頭看向周棘,嘴唇翕動,不知道說了什么。 “嗯?” 周棘沒聽清,只好問:“你說什么?” 他走到駱其清身邊,然后微微彎下腰。 這回他聽清了。 駱其清聲音含糊,聽起來卻像飽含了無盡的委屈。 “我想回賽道?!?/br> ...... 盡管是冬天,但午間的陽光依然能把人灼醒。 駱其清睜開眼時,只覺得自己頭疼欲裂。 “嘶——” 他摁著右邊太陽xue,掙扎了半天才從床上坐起來。 經過這次事情后他終于確認,自己果然是不能喝酒的體質,這才多少就斷片了。 以后說什么都不喝了。 等等。 駱其清看著被整齊掛到衣架上的大衣,莫名想到一個問題—— 他是怎么回來的? 正想著,枕頭旁邊的手機就震了起來。 來電人備注是凡子。 他也沒多想就直接點了接通,結果對面開口問的竟然是你是誰? 駱其清被這問得莫名其妙,心想不是你打給我的嗎,于是很快反問一句:“你喝酒了?” 那頭靜了幾秒,然后立馬變了個人似的開始嚎:“是你嗎我的清!” “不是?!瘪樒淝搴芸旎氐?,“是鬼?!?/br> “我還以為還是那誰呢?!?/br> “哪誰?” 駱其清聽得云里霧里,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昨天喝酒把腦子給喝壞了。 “周棘??!”郝宥凡說,“昨晚我給你打電話是他接的?!?/br> “......” 所以是周棘把他送回來的? 我靠? 我靠! 在他還獨自凌亂風中時,郝宥凡已經繼續道:“你收拾收拾,本領導準備來你宿舍考察了?!?/br> 掛斷電話,他直直栽回床上,然后在被子翻滾。 昨晚應該沒有發生什么吧? 主要是他不太了解自己現在喝醉后會是什么德行??! 要不打個電話去問一下當事人... 那萬一真給問出什么東西怎么辦。 駱其清縮在厚棉被里做了十來遍深呼吸,才終于逼迫自己鎮定下來。 事已至此,他只能裝死了! 終于調整好了心態,駱其清才想起郝宥凡剛才說的他要過來,于是只能趕緊起床沖了個澡。 半個小時后,郝宥凡開著一輛極為低調的銀色賓利出現在了他們宿舍樓下。 但是還沒等駱其清下樓去接他,兩個人就在十樓的電梯口相遇。 配上電梯里四面八方的燈光,郝宥凡一身sao包粉搭配差點閃瞎了駱其清的眼睛。 這光天化日之下,十樓又全都是車隊根據地。 生怕有熟人出來看到這一幕,駱其清二話不說先趕緊把人拉回了自己房間。 等鎖上門,他才忍不住說:“你別告訴我今天車隊邀請贊助商過來走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