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污蔑
裴賜他們好不容易抓到一條魚,正準備興沖沖地上岸跟時簌炫耀,結果就發現只有楊寶葉一個人在。 “時簌呢?” “她回別墅拿調料去了?!睏顚毴~正在打游戲,頭也不回地答道。 “其他人呢?” “誰啊,哦,他們倆不知道去哪了,可能小情侶說悄悄話去了吧?!睏顚毴~根本沒關注那兩個人。 “時簌去了多久了?楊寶葉!”裴賜大吼一聲,他的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楊寶葉迷茫地抬頭,看了一眼時間,“這……大概半小時了?!?/br> 楊寶葉此時也意識到了不對勁,臉色凝重地站起身。 “要不先打個電話看看?”方不圓看兩人臉色不對,也意識到了什么。 裴賜掏出手機,立刻打了一個電話??上乱幻?,鈴聲就在附近響了起來。 “哎呀,她沒拿手機?!睏顚毴~翻開壘著的衣服,時簌的手機就在下面。 “這樣,先回別墅看看,可能時簌還在那也說不定?!狈讲粓A安慰了一句。 正在這時,向沅琪和林川優哉游哉地走了回來。 裴賜一看到他們,立刻就沖上前去,一把掐住向沅琪的脖子,質問道:“時簌呢,你把她怎么了?” 向沅琪被掐得窒息,臉色慘白,卻還是楚楚可憐的樣子,“哥哥,你……在說……什么……???” 見向沅琪隨時一副要斷氣的模樣,方不圓和楊寶礦立刻上前把裴賜給強行拉開。 向沅琪跪坐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呼吸,脖子上的掐印紅得發紫。 “哥哥……”向沅琪梨花帶雨地哭訴著,“那個女人……水性楊花,根本……就……不安……好心?!彼挾颊f不出來了,卻還在哭訴時簌根本就是個賤人。 “你……你自己……看!”向沅琪拿出手機,屏幕上是一張林川和時簌親密相擁的照片,林川甚至還埋首到時簌頸部。 “她……勾引……林川……”向沅琪臉上不忿,哀怨地看著裴賜。 裴賜看到照片的那一刻眼神驟然收緊,眼睛猩紅,終于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林川。 他一腳就把林川踢倒在地,然后騎在他身上一拳一拳地揍了下去,活生生要把人揍死一般. 裴賜可是跑到國外打黑拳比賽的人,每一拳的力道都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 林川很快就被打得滿嘴是血。裴賜揪著他的領子問道:“時簌在哪,你們把她怎么了?” 此時的裴賜怒火中燒,額頭和脖子上的青筋完全爆了出來。整個人呼吸急促,像一只憤怒的野獸。 楊寶葉在一旁著急地說道:“向沅琪,你把我們都當傻子是吧,一張照片空口就編啊,時簌到底上哪去了?” 向沅琪被揭穿也絲毫不慌的樣子,目光定定地看著裴賜,“她被我當場捉jian,羞憤之下就跑了?!?/br> “你給我閉嘴!”裴賜回過頭,聲音滿是慍怒,“向沅琪,你不要以為有爺爺保你我不敢拿你怎么樣,你再敢污蔑時簌一句試試?” 裴賜平??粗桓钡竹尜F的樣子,雖然瘋也不會輕易在朋友面前動氣,可現在罕見地毫不掩飾戾氣,看著眼前人就像在看一團爛rou。 向沅琪被他的眼神刺激破防,大喊道:“她就是賤人,你為什么這么維護她,她居然還說是你跪著求著跟她在一起,你被她騙了呀,哥哥!”她的嗓音因為剛才的窒息變得非常沙啞,幾乎說不出話,卻還是強吼著出聲。 “誰他媽是你哥,你少在那惡心我,再說了,就是我求著跪著要跟時簌在一起,老子他媽樂意,誰允許你插手我的事了?” 見向沅琪這邊逼問不出,裴賜又去揪起林川的頭問他:“你們對時簌做了什么,她人在哪?” 林川吐出嘴里的血,胸口火燒得厲害,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向沅琪一眼,眼神中是從未有過的嘲諷。 向沅琪臉色驟變,不安感油然而生,下一秒,她就看見林川指了指自己,笑著說道:“時簌,被她推下山了呀!” 在聽到時簌被推下山的那一刻,裴賜感覺心臟都停了幾秒,怒火凝結在變成深淵的瞳孔中,那一瞬間,他只想撕碎周圍的一切。 就像回到了拳擊場上,心中只有暴戾的發泄,他抓起林川的頭,就重重地朝地上砸去,林川腦袋當即就被砸出了血,地上流出一灘血跡。方不圓看得心驚,連忙叫了裴賜一聲,生怕他活生生把人打死?!芭豳n,先去找時簌比較要緊?!?/br> 聽到時簌的名字,裴賜似乎清醒過來一點,松開了手,茫然地朝四周一看,然后朝別墅的方向跑去,跑了兩步他又停下腳步,陰狠狠地看著地上的兩人,“別以為我會放過你們?!?/br> 方不圓叫醒在一旁被嚇傻的寶礦,又對寶葉說道:“寶葉,你趕快聯系雙野,讓他帶著醫生過來,記得要聯系家里的。寶礦,我們一起去幫忙找時簌?!毕蜚溏魃矸萏厥?,這件事還是不能鬧大,不然裴賜把人打成這樣他也脫不了身。 “好,我現在就聯系,楊寶礦,你快點?!睏顚毴~手忙腳亂地找手機,看楊寶礦還愣著,吼了他一句。 真是,怎么就搞成這樣??粗淮虻醚傺僖幌⒌牧执?,和一旁全然崩潰的向沅琪,楊寶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時簌摔下山后其實并沒有昏迷,林川推她下去的地方是山坡,不是斷崖,她在滾下山后意識還是清醒的,就是身上都是刮傷擦傷,腳踝因為撞到石塊也不知道是扭了還是骨折了。 時簌本來是想打電話求救,可身上披的是裴賜的外套,手機根本不在。眼見天色已經黑了,怕會有什么野獸出沒,時簌也只能搶忍著疼痛,按照原路爬回去。 時簌爬著爬著就聽見周圍開始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意識到可能有蛇,時簌也只能找了根樹枝,一邊開路一邊往回走。但是天色暗了尋不見方向,時簌爬了半天都沒有看見別墅,才反應過來自己應該是迷了方向。 當下她也不敢再亂走,怕越走越遠,只能尋了個平坦的空地坐下,想等體力恢復一些再繼續找路。 晚上的林子總是有一種幽森詭譎的氛圍,四周枯木荒影,像極了恐怖片里的場景。 時簌抬起頭,苦笑一聲。 怪不得寶葉吵著要來看星星。 今晚的星空真的很漂亮,星河流轉的樣子,也是時簌從未認真觀摩的景色。黑絲絨般的夜幕,點綴如同小十字架的鉆石。 不是常說,人死后,就會變成天上的一顆星星,也不知道她以后變的的星星,會不會像今天看到的一樣閃耀。 有了這片星空陪伴,時簌倒也沒有那么害怕了。要不是有這一出,她應該和裴賜一起躺在帳篷里看星星了。 時簌撐著膝頭,看得入迷,沒有注意到,身后漸漸靠近的動靜…… 裴賜循著從別墅到露營地的路在周圍尋找,果然在一個山坡處發現被碾壓過的痕跡,猜測時簌應該是從這里滾下山的,裴賜立刻打著光在周圍尋找,在看到地上的血跡后心又涼了幾分。 也不知道時簌是不是暈倒在了哪里,不然聽到自己的聲音肯定會回應的。山里晚上這么涼,很容易失溫,不會人已經沒了意識了? 裴賜越想越心驚,胃部傳來不適的感覺,喉嚨發緊,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然后就觸碰到了項鏈。 就像撫摸到戀人一般,裴賜的眼中閃現一抹溫柔。 他定了定神,加快腳步,照著血跡的方向一路追蹤,還大聲喊著時簌的名字,終于在一處石壁前,發現了時簌縮成一團的身影。 肩上突然傳來溫熱觸感,還沒等時簌回頭,她就已經被抱進一個熟悉的懷里。 “阿賜……” 遲來的委屈涌上心頭,讓時簌眼里也泛出淚光。 直到重新把時簌抱在懷里,裴賜才終于有了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簌簌,簌簌……”裴賜只能不斷重復著她的名字,收緊了力道想要確認懷里真實的存在。 “啊——”身上的傷口被裴賜壓到,時簌吃痛悶哼出聲。 裴賜這才想起要檢查一下時簌身上的傷。 見裴賜上手就要撕掉自己的衣服,時簌嚇得一把抓住他的手,驚恐地看著他。 “我……我要檢查一下你的傷,簌簌?!迸豳n被時簌的反應晃了一下神,才遲鈍地解釋道。 “我身上都是一些外傷,就是腳好像撞到了?!?/br> 裴賜立刻把時簌的腳捧到懷里仔細查看,腳腕確實紅腫得厲害。 “我帶你回去,不圓那邊已經聯系醫生了?!迸豳n將時簌打橫抱起,又安慰她道?!皠e怕,我在?!?/br> 聲線都在顫抖,那副樣子明明看起來是他比較害怕。 時簌無聲地笑了笑,拍了拍他又指了指天上,“我不怕,阿賜你看,今晚上真的好多星星,寶葉說的沒錯?!?/br> 裴賜沒想到時簌還能笑得出來,心緒復雜得厲害?!拔叶伎鞊乃懒??!彼尤贿€在關心星星好不好看。 裴賜抱著時簌往回走,怕又碰到時簌的傷口,只能放慢了腳步,林間只有偶爾的風聲和鞋底踩過樹枝的聲音。 “我一個人長這么大,這點心理承受能力還是有的,而且我知道你肯定會找到我的,你看,你這么快就找來了?!?/br> 時簌依偎進裴賜懷里,“你現在就被嚇壞了,那以后怎么辦???” “你什么意思?”裴賜神情嚴肅到不行,以后? “我的意思是說,萬一我以后出什么更大的意外呢,比如車禍什么的,要是我死了怎么辦?” “不許說這種話!”裴賜還是第一次對時簌呵斥?!皼]有這種意外,我不會再讓你出事了,我會保護好你的?!迸豳n堅定地說道,他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見裴賜眼眶紅到不行,時簌連忙安撫他,“嗯,我相信你?!?/br> “欸,我看到光了?!?/br> 時簌看見別墅的燈光了,興奮地拍了拍裴賜,他認路的本領還真是厲害,那么黑的樹林子還都能找回來。 楊寶葉和方不圓見到裴賜把時簌帶回來時,終于松了一口氣,尤其時簌精神狀態看起來還不錯。 “雙野和寶礦先把沅琪林川帶回去了,林川傷得重,得趕緊帶回去治療,裴賜,爺爺那邊,估計你得去解釋一下?!迸豳n把時簌放到床上,被方不圓扯到一旁。 裴賜臉上滿是冷意,眼睛看向時簌下一秒又移開,“呵,我解釋什么,該解釋的是她向沅琪,這一次就算爺爺保她,我也不會放過她?!?/br> 提到向沅琪的時候,裴賜毫不掩飾殺意。 沒有觸碰到他底線他無所謂,可她竟然敢去碰時簌,那就別怪他不顧情分。 “你也別太沖動,向家雖然落敗,但畢竟還有一個向盛安在,他跟你大伯來往密切,估計家里不會允許你對向沅琪出手的?!迸豳n的大伯裴業身居高位,不會允許出這種丑聞。這也是為什么向沅琪一直能囂張行事的原因——有裴爺爺和裴大伯一直在保她。 裴賜沉下眼,語氣冰涼?!跋蚣宜闶裁礀|西?!币粋€向盛安,不也是靠著裴家才爬到今天的位置。 方不圓嘆了一口氣,“你也得為時簌想想,家里面要是知道你為了時簌鬧翻天,他們會怎么看待時簌,對付向沅琪是容易,可對付一個時簌更容易?!?/br> 裴賜冰冷的目光移到時簌展顏的臉上,漸漸回暖,臉上的冰川漸融。 她還在跟寶葉開玩笑,看起來一點沒受影響。 怎么就那么可愛呢,可愛到真想把她關起來,日日夜夜地cao,讓她的眼里只有自己,讓她的世界只存在自己一個人。 可他不能那樣做,時簌會不開心的。 裴賜根本不在意方不圓說的話,誰敢動時簌,他就敢和誰拼命。 他裴賜,本來就是個瘋子,正常人,他早就當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