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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得好,大難不死后,必有……后面的一堆破事。 裴賜醒來后,才從哭得梨花帶雨的自己母親嘴里得知,他在ICU躺了一個星期,又昏迷了半個月,醫生說雖然那一刀捅在致命位置,但因為救治及時,所以從死神手里奪回一條命。 裴賜睜眼的時候,爸媽左右兩邊齊刷刷伸個腦袋盯著它,嚇得他差一點又要去見素未謀面的祖宗。 “沒什么大問題了,接下來就是修養身體就可以了,畢竟是年輕人,身體機能恢復就是快,近半年內不要再做劇烈運動?!?/br> “那我可以去上學了嗎?” “哈哈,小伙子這么愛學習,可以的,只是要注意勞逸結合?!贬t生看過檢測報告,宣判了裴賜的人生自由。 其實不是裴賜有多愛學習,他只是想避開長輩的嘮叨,每天跟念經似的,還不如去學校上課呢。 下午的時候,他媽照例送來了十全大補湯,裴賜喝了兩口后實在忍不住吐了。 他爸不滿地斜睨他一眼,說道:“你媽可是熬了三個小時,你這混小子一點沒孝心,辜負我老婆的心意?!?/br> 裴賜也不客氣地回道:“你珍惜你老婆的心意,那你喝呀?!彼筒恍潘恢雷约依掀诺膹N藝水平。 裴劭臉色變了變,專心看起手上的資料不再說話了。 “兒子,你確定明天就出院嗎,要不再休息幾天,你這么著急去學校干嘛?”方瑩心疼地摸摸兒子的臉,給他倒了杯水漱口。 “醫生都說我可以出院了,我也不想在這待著,一股消毒水味,難聞死了?!?/br> “那你跟我們回富山路那邊,好歹有人照顧你啊?!?/br> “媽,我真的沒事,我住盛華那才方便上學,而且富山路離這么遠,我每天上學不是更折騰?!?/br> “行了,兒子說得也是,每天那么遠的路上學也是麻煩,就讓王姨過去照顧他就行了,然后定時來醫院做復檢?!?/br> 自家老公發了話,方瑩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心疼地抹淚?!澳莾鹤?,錢不夠及時跟爸媽說,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訴王姨,讓她給你準備哈?!?/br> “咚咚?!遍T被敲響,裴劭的助理走了進來,“裴總,來了兩位警官,說是來詢問少爺受傷的事,”沉特助頓了頓,“還是那個單警官,他已經來過好多次了?!?/br> 裴劭早就跟公安廳的打過招呼了,說是不希望警察太早來打擾,以免影響他兒子的恢復,偏偏這個單宏宇,初生牛犢不聽勸,一聽裴賜醒了就著急上門來做筆錄?!白屗M來吧,省得以后不消停?!?/br> 沉特助點了點頭退了出去,沒一會就領著一個穿著便服的男人走了進來??雌饋硪彩峭δ贻p,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更像個不諳世事的大學生。 他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證,“你們好,我是刑警隊的單宏宇,有些問題想詢問一下裴賜同學,方便單獨聊聊嗎?” “爸媽你們先出去吧?!?nbsp; 裴賜恨不得趕緊送走他爹媽,耳朵都快被快嘮叨得生繭。 “裴賜你好,關于你的案子有些事想問問你?!眴魏暧顒傋?,就單刀直入的開口。 “嗯,你問吧?!迸豳n半坐起身,拿了個枕頭墊在身后。 “因為你出事的地方比較偏僻,那里也沒有安裝監控攝像頭,我想問你一下,事情的經過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就是去上學的路上,和一個人擦肩而過,他莫名其妙的撞了我一下,我當下就覺得不太對勁,因為道路很寬,又沒人,除了我們兩個,我一摸口袋,錢包果然不見了,其實錢包里沒多少錢,也就一兩千現金,主要是有我的身份證件,我就追了上去,把他逼到了一個死路?!?/br> 單宏宇皺了皺眉,“然后他就對你動手了?!?/br> “也不是,他就跟我求情來著,說自己上有老下有小,我看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一時心軟就給了他一千,說讓他自己去自首,結果我剛轉身他就把我給捅了?!迸豳n從洗好的水果盤里拿出一個橘子遞給單宏宇,單宏宇擺手拒絕后他也沒強求,自己剝開吃了,單宏宇看了一眼旁邊已經切好的果盤,笑了笑沒說話。 “你有看見他是用什么捅的你嗎?” “不是水果刀嗎?難不成還是菜刀?”裴賜不覺得一個小偷身上能帶多少東西?!澳銈冞€沒抓到他嗎,一個小偷這么能藏嗎?” 單宏宇沉默了,這個案子有點奇怪,他們調查了金魚巷那個時間段所有的監控,竟然找不到任何蹤跡,那個小偷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你還記得他的樣子嗎?或者說有沒有任何印象深刻的地方?!?/br> 單宏宇還以為裴賜要想一會,可沒想到他很快就說了出來,“他戴著口罩,只能看清眼睛,年紀應該比我大一點,但是又沒你這么老,他穿了一件連帽衛衣,黑色的,然后灰色的運動褲,反正就是挺日常的打扮,但是他帶了一雙手套,嗯,那手套是SV的,是真貨?!?/br> 單宏宇低頭,在本子上飛快的做著筆記,SV是一個奢侈品牌,他給自己侄子送的生日禮物就是這個牌子的,還是因為侄子一直吵著要,一雙鞋他一個月工資就沒了。一個小偷戴著一副名牌手套,這事怎么聽都是匪夷所思。 “他還有別的特征嗎,身上有沒有傷疤或者紋身什么的?” “他的手,好像受傷了?!迸豳n回憶起當時的情形,他轉過身時對方剛收回手,裴賜看見手套下露出了一點繃帶。 “是那只手?”單宏宇連忙追問道。 “兩只手都有?!?/br> 兩只手?兩只手都受傷了還能捅人。單宏宇愈發覺得這起案子沒有那么簡單了。 單宏宇又問了一些常規問題,正打算離開時,裴賜突然叫住了他,“單警官,我想問問,那天救了我的,是誰???” “哦,也是你們榆陽的學生,叫時簌?!?/br> 裴賜還想問什么,病房的門突然被大力撞開,然后一個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了整個病房?!拔业奶熨n少爺啊,你怎么就這么命苦啊~~~~” 裴賜眉心重重一跳,無語地閉上了雙眼。 一個有些敦實的,頂著顆圓腦袋的男生沖了進來直跪地上,掂起校服袖子就開始嚎哭,那陣仗簡直跟死了爹娘一個樣。 單宏宇也被嚇了一跳,看了看地上的男生,又看了看裴賜,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話。 “行了,寶礦,別嚎了,我還沒死,你這是在哭喪嗎?”裴賜忍無可忍,直接打斷了楊寶礦準備嚎的第二嗓子。 “我的賜爺哎,你怎么就遭了這么一劫,你告訴,哪個小毛賊這么不上道,連我賜哥都敢下手,我叫上兄弟,直接端了他老窩!”楊寶礦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道,短短三句話就換了三個稱呼,聽得裴賜眼皮直抽抽。 裴賜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楊寶礦,你再胡說八道我就讓你爸把你扔進礦里做一個月苦工再出來?!庇挚聪騿魏暧?,“不好意思單警官,他嘴上沒個把門的,你別當真?!?/br> 單宏宇當然不會跟這些學生計較,誰不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倒是裴賜讓他有點意外,跟他說話時完全沒有生疏感,就像在跟平輩說話一樣,最后跟他順細節時也很有條理,看得出來家教很好。 楊寶礦一看還有個警察在場,當即愣住了,手足無措地撓了撓頭,最后揚起一個討好的笑。 “如果你再想起什么細節可以再聯系我,這是我的電話,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br> “慢走,單警官?!?/br> 裴賜對楊寶礦使了個眼神,示意他送人出去,一個戴著眼鏡,清秀斯文的男生走了進來,眼睛一轉就明白了當下情況,拍了拍還在發呆的楊寶礦,“還發呆,天賜少爺讓你去送人?!?/br> “哦哦?!睏顚毜V連聲應道小跑出房間。裴賜看著憋不住笑意的方不圓,沒好氣地說道:“這會來特意看我笑話是吧,還有說了多少遍,別叫我那個名字!”裴賜撿起一個橘子就朝方不圓丟去,這一個二個,沒個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