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抄襲標書、竊取友商機密、故意挑起友商職員紛爭,哪一樣拿出去都是會被人唾罵的臟手段。 越臻無法翻盤就此衰敗的結局幾乎可以被預見。 連他父親都準備棄車保帥,肖臻也明白這個道理,可他就是不相信裴煦會這么絕情。 明明當年所有人都被退學,只有他被保了下來。 裴煦對他不可能這么絕情。 所以就算知道越臻不可能再東山再起,肖臻還是冒著被他父親訓斥的風險來見了裴煦。 可裴煦真的冷漠得讓他不敢認。 “裴煦......你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 “這樣是什么樣?”裴煦聽笑了,語氣顯出一股瘋勁,“你是覺得我在經歷了差點被你強/上和校園霸凌之后還要對你感恩戴德?還是覺得我本身就是該依靠著裴家對所有人搖尾乞憐,對你們帶著目的示好千恩萬謝?” 他在肖臻震驚的目光里扯出了一個譏諷的笑。 “你們想要的是一條聽話的狗,但很抱歉,我自始至終都不是?!?/br> 他第一次在別人面前露出這樣的狀態,肖臻的目光漸漸從難以置信變得憤怒。 撕開偽裝的裴煦就像是一把鈍刀忽然亮出了尖銳的刀刃,鋒芒畢露的敵意和反叛把肖臻打得措手不及。 他一直以為裴煦是因為當年的事情才無法原諒自己,但他骨子里還是那個只要對他好就會無限心軟的人,可現在他才發現他錯得徹底。 裴煦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樣好擺布,他不再像小時候一樣招招手就能乖乖跟在身邊,也不是真的沒脾氣或不懂周圍人的明朝暗諷,他只是全部一筆一筆都記在了心里,從未流露過。 裴煦對他們的恨早就已經鋪天蓋地了。 而這些年在他們面前的和順,不過就是假象。 肖臻忽然之間毛骨悚然,覺得面前這個人是從未有過的可怕。 肖臻沒法接受從前那個乖乖軟軟喊自己“肖哥”的裴煦都是假的,他不禁開始想裴煦為什么會突然這樣? 從前就算是沒法原諒m國的事情,裴煦也不會對他說這么重的話。 他就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 肖臻腦子里忽然靈光一現。 裴煦的反常似乎是最近才開始的,而每次反常,似乎都有一個人的存在...... “是不是霍應汀許諾了你什么?!”肖臻的質問之中帶著鄙夷。 裴煦的表情愣了愣,隨即冷了下來:“你什么意思?!?/br> “你以前從不這樣,我知道你在裴家過得艱難,但這么多年你都忍下來了。小煦,自從霍應汀回國之后你就變了,你變得讓人陌生,好像渾身上下都帶著刺,對我和對裴家的人也開始抗拒和刀鋒向內。你是不是和霍應汀做了什么交易......外面的人那樣說你,難道你真的——” “夠了!” 裴煦驟然呵斥。 他的目光有一瞬間的狠戾,無法讓人把霍應汀和那些骯臟的事攪合在一起,他站起身來,聲音無比寒冷。 “這么多年我都忍下來了?”裴煦聲音忽然輕了下來,“難道是我活該嗎?” “不......我可以——” “可以幫我?”裴煦反問,情緒漸漸失控,盯著他一字一頓,“你唯一能幫到我的就是早點去死?!?/br> 早點去死。 四個字落在肖臻心上,饒是再喜歡裴煦也無法忍受這樣的詛咒。 肖臻噌地站起來。 “你瘋了???裴煦,別人不清楚這次標書的事情,但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和你脫不了關系!” 裴煦冷冷地看著他。 “你拉著肖家和洛家下水,讓霍家成功中標,你就這么想幫霍應?。??就算你這么幫他又有什么用,依傍著霍家的那群人還不是天天找你的麻煩?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很掉價嗎???” 肖臻認定裴煦和霍應汀有什么不可告人關系的樣子實在太過丑陋,裴煦厭惡到了極點:“是你和裴松沅狼狽為jian泄露標書在前。以及,就算我幫他又怎么樣?我不幫他又怎么樣?與其一直齷齪地去猜測別人的關系,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的今后?!?/br> 裴煦看著他,一字一頓:“我今天見你只是想通知你,從前你母親哭著向我求情讓我放過你的人情到此為止了。你心里那些可笑的情分也收一收,從現在開始,橋歸橋路歸路,往后誰生誰死,各憑本事?!?/br> 裴煦說完,一個眼神也不愿意多給,就要轉身離去。 “裴煦!” 肖臻憤怒地朝他走來,擋在他面前,怒吼道:“各憑本事?那你裴煦有本事別靠霍應汀??!誰不知道藍薈的人弄傷了你之后就被霍應汀搞垮了?你說我齷齪?裴煦,你在我面前裝什么貞潔,當年在國外我拉著你暗示你一整天你都不拒絕,結果臨了給了我一巴掌,當婊子還立牌坊,你真以為自己有多清高?” 裴煦的拳頭漸漸緊握,呼吸不穩。 “說夠了嗎?” “沒有!”肖臻氣急敗壞地惡語傷人,“我小時候對你這么好,他霍應汀不過就是幫了你這么一次,你就這么上趕著?裴煦,你對誰都這么來者不拒?如果霍應汀可以,那為什么我就不可以?!還你是裴煦廉價至此,拜高踩低覺得肖家比不上霍家,覺得我給不了你——” 再也不想聽這些惡心的話,裴煦揮出的拳頭快出殘影,又狠又準地朝肖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