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妍從容地望著穆湛禮，不說話。

    穆湛禮哼了一聲，低頭問黑寶：

    “黑寶，如果是妍妍讓你抓破氣墊床的，你就喵一聲?！?/br>
    黑寶歪著腦袋看看穆湛禮，一動不動。

    穆湛禮：“……”

    又咽了口唾沫，穆湛禮問黑寶：

    “黑寶，如果是妍妍引誘你把氣墊床抓破的，你就搖搖尾巴！”

    黑寶：“喵！”

    穆湛禮：“……？？？”

    童妍一句話也不說，就靜靜地看著穆湛禮表演。

    穆湛禮腦仁兒嗡嗡的，理直氣壯不輸氣勢：

    “妍妍，黑寶就是一只傻貓。你相信黑寶，不相信我嗎？真的是黑寶自己抓壞的！”

    “那又怎么樣呢？”

    童妍清眸里映著穆湛禮的臉，似笑非笑地問他。

    穆湛禮眨眨眼睛：“那……氣墊床沒辦法睡了。怎么辦？”

    “湛哥想怎么辦呢？”

    “我……那我總不能睡涼地板吧？會著涼的?！?/br>
    “睡涼地板肯定不行?！?/br>
    “嗯！妍妍，那不如……”

    “不如你睡沙發吧！”

    “……沙發上也冷?！?/br>
    “沒關系，我衣柜里還有一床被子，給你用?！?/br>
    “妍妍……”

    童妍將一縷長發攏到耳后，不看穆湛禮，看向黑寶：

    “黑寶，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你都是共犯！你跟穆湛禮一起睡沙發！”

    “喵！”

    童妍轉身離開書房。

    穆湛禮的如意算盤毀了。

    夜深了。

    關掉客廳的燈，穆湛禮身上裹著兩床被子躺在沙發上。

    黑寶臥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

    翻了個身，沙發還不如氣墊床舒服。

    要不然，他自己從網上下單，再買一個氣墊床？

    算了，還是不要了。

    沒有退路，人才能激發潛能。

    他要再好好想想，到底怎么才能打敗童妍。

    ＊

    次日一早，童妍起來時，發現穆湛禮還沒起床。

    往日這時候，穆湛禮肯定早爬起來拖地了。

    童妍洗漱完，穆湛禮還是沒起。

    童妍心里不免有些擔憂，走過來看穆湛禮。

    發現穆湛禮已經醒了，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童妍看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

    “你怎么還不起床？一會兒還要去上班呢！”

    穆湛禮慢悠悠把視線轉向童妍，嘆了口氣，從沙發上爬了起來。

    自顧自疊好被子，穆湛禮把被子搬去了書房。

    也不知怎的，看著穆湛禮無精打采可憐巴巴的背影，童妍還覺得怪對不起他的。

    要不，以后給他減減刑吧。

    差不多就得了。

    腳踝有些癢。

    童妍低頭，看到正用腦袋蹭自己腳踝的黑寶，剛出來的念頭又被壓下去了。

    這才算了幾天賬？穆湛禮就開始跟她耍心眼子了。

    她要是就此心軟，穆湛禮還不得上天了？

    不能慣他。

    繼續算賬。

    算完了再說。

    吃完早飯，穆湛禮換好衣服，準備去上班。

    童妍不允許他騎摩托車，一是太冷，二是怕不安全。

    讓穆湛禮坐公交車或打車去。

    穆湛禮把圍巾套在脖子里，嘆口氣道：“上班真恐怖。我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都不用按點打卡，想睡到什么時候就睡到什么時候?！?/br>
    童妍替他弄好圍巾，笑道：

    “你把你的野性收一收。我們現在這樣，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庸俗又忙碌地活著，難道你不開心嗎？”

    穆湛禮勾勾唇角：“確實。以前在西緬，每天都幻想著什么時候可以回來，過一種正常平凡的生活。按時上下班，交幾個三觀一致能玩到一起的好朋友。再找一個像妍妍這樣溫柔漂亮的女朋友?！?/br>
    童妍給他系好大衣扣子，嗔了他一眼：“湛哥當初可不是這么說的，不是說回來先談十次戀愛嗎？”

    穆湛禮：“……那是我不知道我會遇到你。像你這樣的，談一個就夠了?！?/br>
    童妍后退一步，打量著穿戴整齊俊逸非凡的穆湛禮：

    “真的很難相信，像你這樣一肚子壞水、油嘴滑舌的男人，以前沒有談過戀愛?！?/br>
    “……”

    穆湛禮把童妍拉到眼前，親親她的臉蛋：“真沒有。哪里有時間？你可是第一個。你是第一個親我，第一個抱我，第一個看見我光著身子，第一個給我洗澡的……”

    童妍趕緊捂住他的嘴，他現在真的是口無遮攔。

    她都懷疑穆湛禮是在用語言調戲她。

    “穆湛禮你再亂說話？！”

    穆湛禮把她小手拉開：“實話有什么不能說？我只記得你的好。不像你，只記得我的壞?！?/br>
    童妍：“……你快上班去吧！一會兒遲到了！”

    “怕什么？反正去了也是摸魚?！?/br>
    “……”

    “對了，我忘了個東西?！?/br>
    穆湛禮走到書桌前，拿起童妍給他寫悔過書用的那支黑色鋼筆，放進自己口袋。

    童妍疑惑：“你帶我鋼筆干嘛？”

    穆湛禮說：“摸魚寫悔過書??！在警局寫悔過書，沒準兒能激發我的寫作靈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