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司意涵想,我可以的,大不了按時去上班,絕對不會晚一秒,這樣白老大的人就不會出現。 可肚子里孩子的滾動擊碎了司意涵的幻想。 她的肚子不像兩個月前那樣不顯懷,在這兩個多月里,已經很大,不穿狐裘也很難遮住。 司意涵不等刑南藝開口,自己啞聲回絕了自己:“我說著玩的,您別放在心上?!?/br> 刑南藝吐出一句,“你的腳腫了?!?/br> 司意涵微怔,她知道自己的手胖了,手背上是一個個胖出來的小璇。肚子大起來后,她很少看到自己的腳,勾著腦袋看才發現還真是,又白又胖,和手差不多。 “我……那什么,我吃胖了?!彼疽夂悬c自卑的轉移話題:“我指甲也長了,有點疼,好像長到rou里了?!?/br> 刑南藝轉動輪椅去廚房,遞給司意涵一把剪刀。 司意涵茫然的接過,“您是要我給您剪頭發嗎?” 刑南藝的頭發長了很多,額前發幾乎要遮蓋了眼睛。 刑南藝低低的嘆了口氣:“剪你的腳指甲?!?/br> 司意涵低頭看了眼,有點尷尬:“我……我吃胖了,穿得也太厚了,夠不著?!?/br> 刑南藝看了她好大會,轉動輪椅靠近。 司意涵怔怔的,臉跟著飄上兩朵紅云,木木的很聽話的把腳抬起來,搭到刑南藝的腿上。 察覺到水汽,嚇了一跳想放下,腳踝處被握住。 司意涵穿著狐裘戴著貂帽,坐在壁爐房里很熱,但因為開著門,似乎也沒那么熱。 可在刑南藝冰涼的手搭在腳踝上后,熱的像是要炸開,圓滾滾,又白又胖的腳趾蜷縮成了一團,想抽又不想,腳趾跟著蜷蜷縮縮。 隱約的,司意涵似乎聽見刑南藝笑了下。 偷眼看過去,是幻覺,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蜷蜷縮縮,害羞到發粉的腳放松了。 “司意涵?!?/br> 司意涵喃喃的恩了一聲。 “別被欺負?!?/br> 司意涵愣住。 刑南藝豎起剪刀,手想放在圓滾滾腳背上時頓了頓,輕輕搭上她的腳踝,垂首剪腳趾甲:“也別怕?!?/br> 司意涵眼淚盈滿眼眶,哦了一聲。 刑南藝說:“可以回來,但不要是下著雪的大晚上?!?/br> 刑南藝看著司意涵水腫到離譜的腳說:“如果出了事,你會一尸兩命?!?/br> 司意涵臉上的紅暈盡數褪盡,嘴巴開合了會,問:“您什么時候知道的?” “兩個多月前?!?/br> 司意涵腦袋白花花一片,感覺自己靈魂似乎都飄了起來,落不到實地。麻木的說:“所以您知道我懷孕了,就把我趕走了?!?/br> 刑南藝皺眉反問:“不然呢?” 司意涵垂了頭,隔著寬大的狐裘,看視線中的木盆,干巴巴的哦了一聲。 無意識的,司意涵的狐裘濺上了淚花,一顆一顆接著一顆。 刑南藝微怔抬頭,聽見司意涵說:“您……有點……有點過分?!?/br> 司意涵很小聲的指控:“您真的有點過分?!敝牢覒言辛?,大著肚子,還把我趕走,告訴我這世上我只有我自己。 刑南藝沉默了好大會說:“這是你自己選的,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br> 司意涵把腳從刑南藝膝上緩慢的抽回,落進木盆里,手抬起捂住臉,整個人在小板凳上蜷縮成了一團。 莫名的,刑南藝覺得司意涵真的像是要碎了,刑南藝握著剪刀的手緊了緊,冷聲道:“如果真的這么委屈,你當初就該直接把孩子打了?!?/br> 刑南藝說:“如果真的這么委屈,明天一早去醫院。y產?!?/br> “y產……”司意涵喃喃:“他都會動了,很快就要出生了?!?/br> “沒生下來之前,他什么都不是?!毙棠纤嚴淠掷涞骸皠e在這自己感動自己?!?/br> 司意涵嘴巴開合了會,低低的說:“別和我說話了?!?/br> 刑南藝說:“及時止損,養好身體,才是現在狀態的你該做的?!?/br> “司意涵,我說過,你是天才,是五年自學拿獎,三年本碩博,兩年上福布斯的天才,你沒必要把自己作踐成現在這幅狼狽的樣子?!?/br> 司意涵久久沒說話。 刑南藝手握緊,一字一頓,像是從前決定讓她出國,讓她離開一樣的絕對:“明天去醫院,引掉?!?/br> “別和我說話!”司意涵豁然抬頭,第一次大聲對他喊:“別和我說話!別和我說話!別和我說話!” 屋里瞬間已經靜了下來。 司意涵眼淚絕提了,手哆哆嗦嗦的抬起來,指著刑南藝說:“您……您……您真的有點過分!” 她很久之前就感覺,刑南藝如果知道她懷孕了,大概率不會要。 卻沒想到,孩子已經七個多月,到了現在生下來都會活的地步。 他明明知道,卻依舊輕飄的說出‘y產’這兩個字,還是反反復復的在說,很絕對的在說。 這是她和他的孩子,是條活生生的命,他怎么能…… 司意涵扭曲了臉,淚如雨下,“你真的,過分了?!?/br> 司意涵走了,連魚干罐子都沒拿。 刑南藝沉默了會,轉動輪椅出去追。 可北面和南面不同。 南面是被長期清掃,哪怕飄雪,也能任由輪椅通行的路。 但北面是幾乎到大腿的積雪,刑南藝的輪椅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