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雪城除了海產品,蔬菜水果和rou食都是每月一次從港口海運回來的,極其珍貴。 這家餐廳最貴的就是用山藥枸杞等熬制的雞湯。 偷東西,還是偷雞湯這種事在國內不算什么,但如果在這里,她偷,就是天大的事。 司意涵打斷他邪笑的長篇大論,手抬起比劃,你想要什么? 廚師的手探出,粗粒黝黑夾雜著洗不去油污的手指從司意涵的肩膀一路往下。 言語不通,但意思到了。 他想要司意涵,而且表示知道司意涵不止一次偷餐廳的吃食,還是干凈的,不是客人吃剩的。 司意涵沉思了會,雪城的女性地位低下,百分之五的可能能一輩子在家帶孩子大門不出,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五,都要出來淪為站街,招招手用軀體引人進門。 只這個餐廳,站街的就不低于十五個,按照這里站街低廉的價格,其實用碗雞湯加上之前偷東西的封口,司意涵算是占便宜了。 司意涵笑著用手比劃表示可以,但偷東西的事要幫她保密,還要等到下班。 廚師手占足了司意涵的便宜,洋洋得意的走了。 司意涵安靜的接著刷盤子。 刷完去后亭和前廳相接的窗戶,從之前挖出的一塊帷幕空隙間沉默的掃了一圈里面醉醺醺的食客,轉頭去了廚房。 臨到下班的點,前廳鬧開了。 一個喝醉的目測高兩米的大漢,把一盆guntang的土豆湯蓋在了廚師的臉上,叉子直接捅進他的一只眼。血液伴隨著尖叫,廚師昏了過去。 司意涵古井無波的收尾,去廚房的房間把那個小桶塞進懷里,對著鏡子照照,確定臉上貼著的占據半張臉的疤痕猶在,戴上巨大的氈帽躬身去找經理。 領了今天的五個當地硬幣想走。 被突然出現的老板叫住。 老板白老大全身黝黑,高大肥碩,眉眼很兇,不耐的上下打量了她幾眼,還是手腳并用的比劃了起來。 大致意思是讓司意涵每天提前來三個小時削土豆,五個幣。 司意涵眼睛亮了,這里女人找不到正經工作,不是又老又丑的啞巴,她早就被拉去站街了。 和經理定好時間,司意涵心滿意足的踏著黑夜出門。 司意涵最開始和刑南藝落腳的地方在雪城中心街區的一間空屋。 那是司意涵用手表找當地zf換的。 但是有獵槍的鄰居無意間見過一次刑南藝后,眼睛里閃爍了垂涎。 這里的人無法無天。 司意涵對覬覦自己的不怕,但是怕覬覦刑南藝的,尤其是那會的刑南藝已經三天不吃不喝。 司意涵連夜推著刑南藝去雪城邊角下凹處,靠近雪山的一個石屋。 據說這里以前住著一戶獵戶,在某天深夜,被野獸啃食的只剩尸骨,打那后就荒了下來。 只一間屋和一個落雪的簡易廚房,但司意涵很滿意,最滿意的就是有壁爐,這樣只要能撿到柴,刑南藝就不會冷了。 司意涵躬著身子,七拐八拐的走了二十分鐘,遠離了街區,沿著白茫茫的雪地又走了十幾分鐘。 隔著很遠看到了石屋的邊角,輕輕笑了下,在自己標記的地方蹲下,把粘的疤痕取下,用雪把臉洗的干干凈凈,挖出傍晚埋的袋子,把身上臟兮兮的寬大破舊棉襖脫下裝進去重新埋了,穿上干凈的防寒服,捂了捂小腹處纏著的布帶,直起躬著的背,拎著小桶繞開自己設置的攔野獸的障礙,回家。 屋里燭光閃動,暖烘烘的。 唯一一張床上躺著刑南藝。 司意涵在昏暗中仔細打量刑南藝,小聲喊:“我回來了?!?/br> 和之前一樣,沒有回應,只有燭光倒影下刑南藝微微起伏的胸膛。 司意涵把兜里的硬幣放到門口的錢罐子里,端詳了幾眼,輕輕笑了。 雞湯放到外間的簡易廚房,用上面落下來的雪洗掉頭上的油煙氣,擦得半干后,輕手輕腳的在刑南藝床下鋪上自己的防寒服,躺上去。 屋里靜了下來,隱約的,能聽見外面的寒風呼嘯。 司意涵翻身面對刑南藝的床,低聲說話:“我的學生mama,就是我之前給您提的那位經常讓我帶飯回來的華人太太,又給我介紹了個學生學英文,所以我從明天開始不能陪您吃晚飯了,要三點就出發,但我走前會把飯做好,放到保溫桶里,但要辛苦您喝一晚上的冷水了,您放心,我明天會再帶一個保溫桶回來?!?/br> 刑南藝沒說話。 司意涵翹唇小聲說:“以后我每天可以多掙五個幣,一天十個幣,最多再有兩個月,我就可以給您買一個小型的復健器材了?!?/br> “刑哥?!彼疽夂殖?,輕輕握住刑南藝蓋著的毛毯邊角,睡著了。 寂靜中,刑南藝睜眼,定定的看了會天花板,側目看向床下蜷縮著睡著的司意涵。 手微動,身上的毛毯滑落大半,虛虛的把司意涵蓋住。 隔天。 司意涵引柴燒水放紅棗蒸了碗米飯,把昨晚帶回來飄油的雞湯澆上去,端給刑南藝。 刑南藝看了司意涵一眼。 司意涵解釋:“這也是那位華人mama給我的,她總覺得我瘦?!?/br> 刑南藝漂亮的眉頭不輕不重的皺了皺。 司意涵有點緊張,雞湯這個玩意,在這是真的難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