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從枕頭下抽出照片遞給陸少卿：“你看他們在房間里給我拍的照片，s氣沖天，沒半點勉強，這就是我自愿的證據?！?/br>
    陸少卿看著照片中沈眠扯著衣服嫵媚笑的樣子出神。

    沈眠：“下面還有呢?！?/br>
    陸少卿一張張翻開看。

    沈眠每張都在笑。

    還有一張衣衫半解把個光頭男摟在胸前的笑。

    陸少卿盯著照片中沈眠的臉看了很久。

    半響后照片放下，捏了捏眉心。

    從衣服口袋里掏出藥瓶擰開，一粒一粒像是吃糖果似的塞進了口中。

    沈眠顰眉：“陸少卿?！?/br>
    陸少卿像是沒聽見。

    沈眠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臂，皺眉：“頭很疼嗎？”

    陸少卿和沈眠對視。

    驀地唇角往下彎了彎，眼圈通紅的喃喃：“疼?！?/br>
    沈眠愣住。

    陸少卿說：“疼死了?！?/br>
    話說完，陸少卿眼尾滑下一行淚，喃喃著說：“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沈眠嘴巴開合半響，腦神經突兀的跳了跳。

    陸少卿不對勁。

    沈眠手臂抬高要去按病床上的響鈴。

    手被握住。

    陸少卿俯身，半個身子靠著她，按著沈眠的手臂在上。

    眼睛一眨不眨：“你……”

    眼淚從陸少卿眼睛往下滴落，一顆顆的砸在沈眠的鼻尖和唇畔上。

    陸少卿低頭輕輕的吻了吻沈眠的唇瓣說：“既然要這么對我，你當初又為什么在我家要做幾天人?！?/br>
    陸少卿臉扭曲了：“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你個王八蛋?！?/br>
    陸少卿松手走了。

    徒留沈眠怔松在床上。

    半響后摸了摸臉上的淚水，品了一口。

    ……好苦。

    沈眠一夜沒睡。

    隔天把那兩顆藥找出來給柯宇。

    “幫我查查這是不是頭疼藥？”

    柯宇拿著藥去找了徐鳳澤。

    徐鳳澤聞了聞皺眉：“這藥哪來的？”

    “沈眠給我的，讓我找人看看這是不是頭疼藥?！?/br>
    徐鳳澤挑眉沉思半響，拎著藥袋子去化驗科，錯眼間，看見一個熟悉的影子。

    和昨晚從沈眠病房里出來的背影一模一樣。

    化成灰他都認識。

    是陸少卿。

    徐鳳澤跟上去，在他從辦公室走后敲門進去：“來要杯茶喝?！?/br>
    徐鳳澤趁他倒茶的功夫瞄了眼電腦上還沒來得及關的病例檔案。

    陸少卿——輕度抑郁轉中度。

    徐鳳澤瞳孔緊縮。

    在茶水倒來后狀似無意的問：“咱們醫院抑郁癥現在開的還是舍曲林嗎？”

    “是啊?！?/br>
    徐鳳澤轉身走了。

    去化驗室化驗。

    一粒是舍曲林。

    另外一粒是……利福平，會影響中樞神經，造成失眠和精神不振。

    和抑郁癥藥相克。

    徐鳳澤坐在辦公椅子上看面前一模一樣的藥丸。

    驀地笑了笑。

    這是有人在一點點替換陸少卿的抗抑郁藥嗎？

    徐鳳澤笑出聲，“陸少卿，你也有今天?！?/br>
    徐鳳澤下午回柯宇：“頭疼藥?！?/br>
    柯宇幾分鐘后再次出現：“沈眠讓我問，過量會不會對身體有危害?！?/br>
    徐鳳澤：“沒有?！?/br>
    沈眠得到消息長出口氣。

    但還是有點不放心，“真的不是有關神經一類的藥嗎？”

    沈眠總感覺陸少卿不太對勁。

    尤其是那幾滴guntang的苦苦的淚，還有陸少卿眼底的絕望和崩潰。

    柯宇：“不是，放心吧?！?/br>
    說著朝沈眠嘴邊塞了塊蘋果：“什么朋友讓你這么上心？男的女的？”

    沈眠掀眼皮看他一眼：“女的?！?/br>
    柯宇笑笑：“女的就好?！?/br>
    說著又朝沈眠嘴邊遞了塊蘋果，沈眠不想吃了。

    柯宇年紀小但是很霸道：“不行?！?/br>
    沈眠抿抿唇，吃了。

    徐鳳澤進來查房，照本宣科的問了病情，接著轉身走了。

    像是和沈眠不認識。

    沈眠感覺這樣挺好的，不尷尬也不煩躁。

    轉院的想法淡了。

    下午接到曾曼的電話。

    說陸少卿不查了。

    沈眠早料到陸少卿不會查了。

    她不是曾曼，做事漏洞百出。

    在陸少卿找來前，她在腦海中驗算了無數遍這件事要怎么圓。

    她可以肯定，陸少卿絕對找不到半點破綻。

    尤其是那些陰差陽錯含笑拍下來的照片，是真的鐵證。

    只要她說是自愿的。

    就無人能辯駁。

    認定她不是人的陸少卿最辯駁不了。

    沈眠：“好，我們彼此拉黑吧?！?/br>
    說完掛斷直接拉黑了。

    曾曼看著掛斷的電話長出口氣。

    笑容還沒提起來。

    手機被從手中抽走。

    曾曼看著出現她身后的陸少卿愣住。

    陸少卿看了很久沈眠的手機號。

    嗓音黯?。骸拔沂遣皇钦f過，離她遠點?！?/br>
    曾曼愣住，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若說沈眠的眼神恐怖。

    這會陸少卿的眼神更恐怖。

    眉眼暗沉，眼眶中積壓著一層又一層深不見底的陰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