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想去見見他
安安回房時, 發現躺在桌上一直沒動的的手機多了99 的未讀郵件, 和十幾個未接電話。 大部分郵件都是之前小學的同學發的, 詢問她現在是否安好。 發郵件最多的還是綱吉同學和幸村同學。 幸村同學更是問了她, 周末時是否需要他從神奈川過來一趟。 網球部的訓練應該很煩瑣吧……她得快點給大家解釋一下,讓他們不那么擔心才對。 那十幾個未接電話似乎也來自于他們倆……還有一個未標姓名的陌生號碼,安安便當成了sao擾電話不去理會。 安安坐在床上搖晃著雙腿,打過去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喂, 是幸村同學嗎?” 對面稍微沉默了一會, 然后緩緩開口:“安安……你現在……?” “我沒事的?!卑舶矒Q了個姿勢盤腿坐下,將倒在旁邊的毛絨兔抱?。骸耙驗樽蛱旌徒裉旒依镉行┦虑?,沒有帶手機, 所以沒有及時回你的電話, 對不……” “不用和我道歉?!?/br> 他的聲音帶著笑意,安安仿佛能看到他彎著唇向自己微笑的樣子。 “很早以前認識安安的時候,居然從來沒有看出來過什么?!?/br> “不, 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卑舶矊⒚q兔壓在腦袋底下仰頭躺下:“我現在過的很好,家人也很好,幸村同學不用為我擔心什么, 真的?!?/br> 對面又是一陣沉默,然后輕輕嗯了一聲。 “所以, 你也不用特意從神奈川過來?!卑舶矊χ床灰姷牡胤奖攘藗€大拇指:“幸村同學,網球部要繼續加油呀,我還會繼續給你寫信的?!?/br> …… 明明有很多事情想問她。 到最后卻發現,根本無法去開口。 雖然每周都會互相寫信交流身邊發生了什么事情, 她卻一直告訴自己有趣的事情,常常給自己寄來新的畫作,關于自己的煩惱卻一概不提。 他仍然清晰的記得,那個坐在畫室里的,背影孤單而落寞的女孩子。 她安安靜靜的用畫筆描摹著心中的一切,夕陽將她的面龐襯的寧靜又溫和。 卻又遙遠。 ————— 安安剛剛打通綱吉的電話,便被對面震耳欲聾的哭聲給驚到了。 “嗚……齊木?!?/br> 安安嚇到差點扔了手機。 倒也不必為她的事情哭的這么難過。 “你聽我說啊齊木桑,今天突然來了個自稱家庭教師的小嬰兒逼我做蛤蜊黑手黨的boss,他還對我開槍,讓我當眾爆衣只剩一條內褲和京子告白,啊還有個意大利來的轉校生找我比試最后變成了我的小弟……” 安安:“……” 她也陷入了沉默,良久開口:“綱吉同學,你是在為我的漫畫提供靈感素材嗎?我謝謝你啊?!?/br> “不是的!我是認真的!那個小嬰兒他馬上又要用槍懟著我逼我學習了……qaq他好兇,他簡直是大魔王再世?!?/br> “那不是很好嗎?是位很稱職的家庭教師先生呢,任何能教綱吉同學好好讀書的人,我都覺得是小天使呢?!?/br> “不,這叫稱職嗎???他就差問我成績和命要選哪個了qaq” 與此同時,電話對面突然傳來了一個奶里奶氣的小孩子聲音:“蠢綱,場外求助是沒有用的,小心我把你的接線員一起殺人滅口哦?!?/br> 綱吉:“嚶??!” 話題至此,電話突然間被掛斷,嘟嘟嘟嘟陷入了忙音。 安安深吸一口氣,對著電話道出了對方已經聽不見的祝福:“祝你早日成為黑手黨首領,綱吉君?!?/br> 她好像聽到了很多很多不得了的東西。 不過……綱吉同學他真的還活著嗎? 要不她還是抽空到他家里去確認一下吧。 回完了電話,安安又用手指在鍵盤上戳來戳去的回大家的郵件。 剛回復到一半,她握著手機的右手突然覆上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 安安的呆毛一跳,險些將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人給踹下去。 “爺爺,你干什么啦!” 后者毫無悔意,俯身用食指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躺在床上用手機對眼睛不好?!?/br> 放大的面龐清晰的提醒著她前幾天發生過的事情。 他微微垂眸,纖弱的睫羽將眼中的清輝月影遮了大半。 安安紅透了臉,不自在的移開視線,小聲喵喵道:“老年人的養生方式?!?/br> 三日月毫不在意,順手沒收了小姑娘的手機,又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 這只手掌讓安安想起了無數個夜晚被夢魘糾纏時,她握著這樣一支手才得以安眠。 那樣的溫暖。 又那樣的令人安心。 “小姑娘還在生我的氣呀?” 安安根本不敢正視他,生怕一轉過眼就望到那張要命的好看的臉,笑盈盈的望著她。 “……沒有?!?/br> 一想到他在平安京做的過于危險的決定,安安便氣呼呼的從鼻腔發出一聲哼哼。 “那小姑娘不生氣了,好不好?” 輕柔的喃語富有磁性,又像極了撒嬌。 太狡猾了。 透過指縫看見那張含笑的面龐,她覺得面上的溫度在急劇升高。 真的是……太狡猾了。 “要回本丸一趟嗎?”三日月向她伸手:“有三位同伴回來了,狐之助似乎有什么事情在扭扭捏捏的瞞著我們?!?/br> 話題一瞬間便回歸了正軌,安安也沒有被老人家繼續為難。 小姑娘一臉茫然的看著他一臉無事發生的站了起來,愣了半天,將腦袋下的毛絨兔揪出來用力砸向他的臉。 “哎呀?!比赵虏欢悴婚W,等到挨了一下之后才伸手接住兔子:“怎么了?安安?” 她微微低著頭,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那天……” “那天?” 又是一段讓人無法忍受的沉默,安安用雙手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臉:“那天……為什么……要……” “要?” 像是聽不懂她的話,高大的付喪神俯下身來,看著渾身都在冒蒸汽的孩子。 “要那樣做?”安安悶悶的問。 就連呼吸都變成了灼熱的氣息。 捂在臉上的手背再度被柔軟的唇觸碰時,安安驚的像一只土撥鼠一般張大了嘴。 “是像這樣做嗎?” “啊啊啊??!”后知后覺的安安舉起枕頭拼命往對方湊近的臉上掄:“三日月宗近!” “噓?!?/br> 夜風輕輕吹拂著半掩的窗簾,沐浴在月光下的付喪神,微微睜著眼,清冷的藍眸里倒映著溫潤的月光。 額頭相抵時,安安仿佛聽到他在輕聲的嘆息。 【快點長大吧,安安?!?/br> —————— “所以,無慘大人?!焙谒滥苍谖萃饴犃宋堇锇胩斓摹熬壱蝗绾稳绾巍?,開口問道:“您打算怎么做?” 其實若非眼見為實,他還是會覺得自家老板只是間歇性的心理陰影發作。 四百年前無慘被緣一砍過的那些傷口,這四百年來其實從未恢復愈合過。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傷口處灼燒的痛楚提醒著他,有那樣一個強大的人類險些使他喪命。 所以自家老板間歇性的抽風……其實黑死牟早已經習以為常。 “召集所有的上弦……”居室里突然傳來一聲哀嘆:“似乎也不會是緣一的對手?!?/br> 黑死牟贊許的點點頭。 沒錯,這一點他非常支撐無慘大人。 沒有誰會是緣一的對手,無慘大人還蠻有自知之明。 倘若現在真有一個緣一擺在他們面前,他們大概只有兩種選擇。 是讓所有的上弦被一鍋端,還是像葫蘆娃救爺爺似的一個一個送。 只有這兩種可能性。 “你剛剛是不是想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居室里傳來一句冷冰冰的詢問,黑死牟恭敬的底下了頭:“沒有,無慘大人?!?/br> “……罷了?!睙o慘幽幽道:“或者說,你是否有什么方法去應對緣一?” “四百年來,你依然無法自信自己的劍術已經超過了他嗎?黑死牟?” 黑死牟一時無言。 他回想起了曾經無論如何也無法超過的弟弟,他甚至拋妻棄子去參與鬼殺隊,盼望著自己能夠稍微觸及一點他的背影,卻都無能為力。 最后……他甚至接受來自鬼王的血液,用無盡的時間去追尋劍術的極致。 可是,那又如何? 月之呼吸,說到底只是日之呼吸的附屬品。 他明白的。 他其實比誰都明白,自己永遠也無法超越弟弟的事實。 緣一。 一個讓他足矣心心念念了數百年的名字啊。 緣一…… 半晌未能得到回應,無慘似乎明白了什么,發出了一聲冷哼。 “緣一現在大概身處于鬼殺隊的內部?!睙o慘話音微頓:“你還是不愿意接受他已經歸來的事實,是么?” 無慘為黑死牟開啟了視覺共享,將那只鬼被斬下頭顱前所見的畫面清晰的傳入他的腦中。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無限城。 良久,黑死牟緩緩站起身來,唯見無限城一片燈火搖曳。 “你有什么計劃了嗎?黑死牟?” “嗯?!焙笳呔従彽狞c點頭:“我要去見見他?!?/br> 無慘:“……?” 見他做什么?讓緣一用日輪刀給你刮痧?表演日之呼吸十三式?一邊陪你曬太陽一邊給你灌紫藤花茶? 黑死牟到底是哪里來的自信,覺得緣一會心平氣和的見他,而不是當場斬殺兄長替天行道? “你這是去送死?!?/br> 無慘表面語氣平靜,實則慌的一筆。 失去了黑死牟這個合作伙伴,簡直相當于讓上弦損失了大部分戰斗力。 黑死牟腳步不停。 “站住?!睙o慘試圖呵止黑死牟:“你要見他做什么?” “不為什么?!焙谒滥驳谝淮芜\用這種云淡風輕不含敬意的語氣:“只是為了見見他,僅此而已?!?/br> —————— 潛藏在城鎮里的溯行軍很快便被清理了干凈。 香奈惠確認自己的刀劍們全都安然無恙后,稍稍松了口氣:“那么,我們就先……” 離開吧。 話語說到一半,靈魂深處下意識傳來了恐懼感,讓她緊緊的捂住了胸口。 “主公?”刀劍們慌忙來攙扶她:“您怎么了?” ……她怎么了? 香奈惠愣愣的環顧四周。 時之政府明明提過,這次的任務不會涉及到鬼。 可是為何,她感知到了那個奪去她性命的鬼的氣息? 白橡的發色,七彩的眼眸,面上帶著無憂無慮的笑容。 上弦之貳,童磨。 她拼死去陪那只鬼玩貓捉老鼠的游戲,稱到了日出,生命卻也終止在了日出時。 那只鬼……現在還活著嗎? “主公?”身邊的刀劍看到她失態的模樣,忙詢問道:“你還好嗎?” “……嗯?!毕隳位萜綇土诵那?,向刀劍們笑了笑:“我沒事的?!?/br> 話雖如此,她卻用凜冽的目光望向了距離她一條街道的男人。 ……還是與曾經別無二致的模樣。 童磨似乎發現了什么,微微瞇著眸,想從有限的記憶回憶起這張熟悉的面孔。 可是……她不能夠連累她的刀劍。 身為靈體的她不會被抹除,可是擁有人類身軀的刀劍付喪神們不同。 “大家,靠近我?!毕隳位莩谅暤溃骸拔覀儸F在離開這里,去向時之政府匯報任務的異常情況?!?/br> 但是童磨的速度遠遠比她想象中的更快。 發現了有趣的獵物,他自然是一瞬間迅速的撲上前——在香奈惠揮刀的同時,將她身邊機動未能反應過來的加州清光死死扼住。 “小姐?!蓖バθ莞ⅲ骸拔覀兪遣皇窃谀睦镆娺^?” 可他剛搖著扇子笑到一半,笑容突然就僵住了。 因為他的肩膀被大力拍了拍,回過頭時,看到了足矣給他留下心理陰影的兩個熟悉面孔。 一個面無表情的粉毛,一個笑容滿面的金毛。 空助笑盈盈道:“小哥,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作者有話要說:空助: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 感謝在2020-02-13 21:27:55~2020-02-14 21:14: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鳴狐的狐貍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aphors陌陌 38瓶;想長大的小可愛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